“嗯,我小时候是能看的见的。”
“那·····为什么······”
“小时候有一年秋天,与邻家的孩童一起出门放纸鸢,回来后无端生了一场病,在床榻上昏了十几日,高烧不退,汤药不进。后来好容易醒了,就再没能看见了。后来母亲为我遍访名医,未得善果,我也就不再抱有希望了。”
沉香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男人,只好轻轻扣住他的手,紧紧的抓着他宽厚的大掌,以表安抚。
比起从一开始就看不见光明,更加痛苦的,是曾经见过了光明的美好和温暖,但是却不得不永堕黑暗,在冰冷的黑暗的世界里一个人舔舐伤口和疤痕。
沉香想,她的少年,本该是手握大把青春时光的骄阳,他本应该眉毛硬朗,气宇轩昂。他本可以不急着暗暗思量,只顾滚烫,只顾乖张,只顾举杯把高歌烈酒欢唱。
“夫君······”
“嗯?”
“现在看不见也没关系的,往后的日子,你就有我啦,我陪你坐名堂,陪你历风霜,陪你历寒来暑往,陪你度秋收冬藏。夫君,可好?”
纪解辰笑了,大气的五官舒展开来,剑眉横插入鬓,鼻梁高高挺起。紧闭的眼皮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镀着光亮。
沉香伸手,缓缓的摸着纪解辰的脸,再到鼻梁,最后到他的眼睛。纪解辰轻柔的扣住她的手,问她:“沉香,你在家中,素日里可喜欢做些什么?”
“ 诗词歌赋我是十分喜欢的,音律倒也略知一二。但是,素日里和药草打交道还是多些,嗯,女红倒也偶尔涉猎。夫君呢!夫君平日里喜欢什么?
“我喜欢的东西倒是多了些,不过这些东西比起你来,便是差的远了。我喜欢沉香,很喜欢很喜欢。”
许是第一次表白,少年的耳朵尖儿泛着粉,双颊带着不自然的红,两手不自然的摆着,怯懦的向沉香吐露着心底热烈的话语和深沉的爱意。
沉香抓住他的手,想着他身子不好,想拉着他回屋,却被他反手抱住,纪解辰低头,贴住沉香的脸蹭了蹭,又把头埋在她颈窝里,低声问她:“夫人可听过前朝诗仙李太白的诗文?”
沉香觉得好笑,纪解辰堂堂九尺男儿,双手环抱着她不说,还蹭着她的脸,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狗,在她怀里撒娇要摸摸头。她蹭蹭他的头,笑着回他:“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青莲居士一生诗文百千余,不知夫君说的是哪一首?”
“ 为贵妃杨氏玉环所作,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榄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夫君可是说这一首?”
“ 不是。”
“嗯·····我想想······”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你看这句: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纪解辰和柳沉香。命中注定,你我就是要在一起的。”
天命有定数,自是难分说。而冥冥之中,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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