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让他们尝尝跳楼机的滋味儿。

“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开门啊，开门！不听话就要接受惩罚！哈哈哈哈哈哈，把你的皮给我吧——给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咚咚的敲门声越来越重，回荡在整个房间。

黑影门把窗户砸的铛铛作响，破烂的木门也被敲得不断摇动，但却都没有破碎的迹象——一切都几不符合常理。

在狂笑声与敲门声的背景下，突然间，门外的画皮女人低声“嘿嘿”一笑，极其诡异，荀莳脑海中浮现出那女人嫉妒扭曲的笑脸。

那扇破门竟出现了许许多多雨点般大的洞口。瞬间，门外竟传来流水的“哗哗”声——

这声音不太对劲。荀莳神色紧绷。

这不是水声！更像是……

陆残阳和荀莳几乎同时向地下看去——门框之下，竟渗透进粘稠的暗红液体，如流水一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房间内蔓延着。

——那是鲜血。

恶心，荀莳不禁蹙眉。

陆残阳低声骂了句，转身望向满脸带着嫌恶的荀莳，道：“啧，这位朋友，现在两边都被堵死了，你有什么好办法？”

“……你说呢？”荀莳锁着的眉松动下来，同时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那一摊向里满眼的血液，听着两边的剧烈的敲打声，荀莳的眉头又蹙了起来，“门口和窗户都被堵住了，能往哪儿逃？”

“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这种时候了，陆残阳竟还在卖关子。

“……有屁快放。”荀莳嫉妒不耐烦。

“咚咚咚——咚咚咚”

黑影发不出声音，只会不断地用自己只剩骨头的手拍打着玻璃，玻璃依旧没有破碎的迹象。

看来这群黑影相对画皮能力较弱一些——或者是某种游戏里的特殊条件，导致它们无法打开窗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等什么呢放我进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门外笑声愈来愈尖锐，洞口也逐渐变多，只见洞口探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朝里探望着。血液继续蔓延，此时已漫过大半房间。

两人同时退到门旁的死角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躲啊，出来啊——”

“朋友，你怎么这么容易上火？”陆残阳这会儿已经摸清了荀莳烦躁的脾气，也不太在意他的话，嘴角上扬，随着荀莳一起朝后退了几步，“就你这脾气，年纪轻轻——可不好找对象啊。”

“……”荀莳眼角抽了几下。

……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生死关头？

“再不出去，你连找对象的机会都没有。”荀莳冷声道，对于响彻房间的敲打声置若罔闻，低头看着蔓延的血液，“这血有点问题，得快点离开。”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陆残阳走到荀莳尚未扔完的那一堆杂物前，抓起一块黑色铅球，在手上掂量几下。

荀莳不解，皱眉道：“你想干嘛？”

“这你还看不出来？”陆残阳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把手中的铅球往上方一抛，另一只手又稳稳接住，朗声道：“让他们尝尝跳楼机的滋味儿。”

荀莳：“……？”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莳啊！出来啊！——我怎么听见里面还有一个人呐，我不是说过，只能一个人住的吗？哈哈哈哈哈哈，你违反规定啦，哈哈哈哈哈哈——”

“好吵。”荀莳紧缩着眉，脸上写满了烦躁，避开满是血液的区域，依照陆残阳所说站着窗边，凝视着面前翻找重物的男人， “你小心点。”

“哟，看不出来，朋友你还会关心人啊！”陆残阳翻出一个遍布划痕的铁碗，戏谑的转头看他。

“……没有。”荀莳冷冷地看着陆残阳，“你要是不小心点儿，咱俩都要死在这儿。况且我比你离着玩意儿更近，出什么差错，先死的又不是你，是我。”

“……”

“陆先生，”荀莳微笑着指着自己，道，“请珍爱生命。”

陆残阳：“……”

门外的女人耳朵贴在破门上，却听见房间里原本窸窸窣窣的谈话声渐渐淡去，变成一片静谧，不禁感到疑惑，她敲打着门，继续用阴森的嗓音尖叫着：“开门啊，别怕呀！开门呐，让我进去——”

门里没有动静。

太静了！女人甚至开始怀疑起里面的两个人是不是已经被黑影杀死了——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突然间，一声巨响在她面前的门上响起。

——怎么回事？女人慌忙从门上的洞口朝里看去，瞳孔尚未聚焦，眼前却突然一黑。

怎么看不到里面了？

女人原本就极其怪异的面部顿时扭曲起来，她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通过洞口想要再次朝里张望，拍打着木门，尖锐地吼着：“开门！给我开门！啊啊啊——”她眼前却依旧是黑乎乎一片——门上所有洞口似乎都是从里面的东西遮住了。

女人还从未遇到过这档事，疯狂地尖叫起来，双手在门框上敲打——更加瘆人的是，每敲打一次，她都把自己的指甲深深插进门里，鲜血顺着手臂直流下来，继续朝门缝流入。

“开门——开门——给我出来——”

门里，陆残阳拍了拍满是灰尘的手，笑到：“这下看不见了吧，女妖婆。”

那破旧的房门此时被卧室里的大床堵死——原来，陆残阳是把房间里的床挡在门前，并且极其巧妙得用被子铺在地板上，血液没有沾到他一丝一毫。

他眉眼弯弯地地转头看向荀莳。

荀莳握在窗户上的手紧了紧，抬起略带疏离的那双眼，朝他微微点头。

外面的黑影依旧不停地拍打着窗户。

陆残阳一只手抓着一块黑布，另一只捡起扔在脚旁的铅球，道：“可以了，开窗吧。”

荀莳手一弯，“卡擦”，窗户开了，他迅速将窗户开大，寒风刮进来，他往后退去。

黑影倾身，想要鱼贯而入。

陆残阳嗤笑一声，反应极快，抬手将黑布往为首的黑影脸上一扔，黑色的铅球往前抛去，硬生生砸在黑影脸上，几斤的重量再加上陆残阳的臂力，直接把黑影挂着黑布的脸砸的顿时凹陷，他站在窗台上的脚站立不稳，朝后倒去，撞着身后几只猝不及防的黑影一起落下窗台，下坠。

接二连三，剩下几只黑影从窗台坠落。

——陆残阳不到一分钟之内就把这些怪物搞了下去。

荀莳在一旁袖手旁观。

“身手不错。”他轻声淡淡地道。

“谢谢夸奖。”陆残阳跳上窗台，黑色风衣被吹起，他眯眼朝楼下望去，转瞬间，他嘴角那一抹笑容消失，“不过这挡不了他们多久。”

“咚咚咚，咚咚咚——”门口的床已经因为女人敲门的强烈震动而倒下，女人血红的眼睛又从门缝中探进来，朝荀莳望来。

她眼中顿时充满了疯狂的喜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见你了，荀莳——你躲不过去的——把皮给我——给我！！！”

破门出现裂缝，眼看女人就要冲进来。

“啧，她怎么这么喜欢你这张脸？”陆残阳看向荀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现在的女人都喜欢你这种类型吗？是我不够帅还是怎么……”

荀莳：“……”

荀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走到窗边越上窗台，单膝蹲下与陆残阳并肩。

“往楼顶走。”荀莳皱眉看向身后即将被推到的破门，淡淡道，“赌一把，如果没猜错，楼顶应该会有个安全出口。”

似乎是想征求陆残阳的同意，他朝身边人望去。

窗台很窄，两个成年男人站在一起有些挤，荀莳一转头，直接对上陆残阳的眼睛，鼻尖几乎都贴在一起。

荀莳慌忙移开眼，陆残阳沉默着没说话。

荀莳以为陆残阳并不赞同自己的想法，掀起眼皮刚想开口，陆残阳已经抢先一步打断他。

“上顶楼是可以……但是朋友……”陆残阳一本正经地打量荀莳一番，认真道，“就你这身板……能剧烈运动吗？”

荀莳：“……”

现在荀莳比那群黑影更想杀了陆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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