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狐情未了(上)

源茉莉？

到达观察站的时候，我并没有见到茉莉的身影。我早上给茉莉留的纸条还一动不动的在桌子上，字条上还写着“我有要事进城，会在傍晚回来，一起吃饭”的字样。

如果茉莉看到了的话，不管白天有没有出去玩，到现在都应该会回来的。

难道我已经看不到她了！？

源茉莉！！

我突然感到心脏一下子被揪紧了……

源(不会这么快吧？)

源(为什么偏偏是这天！？)

源(怎么偏偏是我不在她身边的这天！？)

源(偏偏是在我有了离开她的想法的这天！？)

源茉莉！！！

为什么这么巧？难道说冥冥中自有天意？

源茉莉！！

“多多珍惜，好好待她。”王老先生的话不断在我耳边出现，挥之不去………

我后悔万分，可如今除了能大喊她的名字，我又能做什么呢？

对了，她会不会到河边收鱼篓去了？

源茉莉………

沿着小木屋外的小河一路小跑，我终于远远的望见了一双狐狸耳朵……

我揪紧的心一下就松开了……

她还在……太好了…她还在……

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河边的草地上，狐狸耳朵怂拉在头顶，虽然此刻我只能分辨出她背影的轮廓，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孤独………

源(对不起，我不该抛下你……)

源你在这里啊。

茉莉：阿源，你回来了呀。

茉莉看到我过来，转过了头。

夕阳为她刻上了一个模糊的边缘，让我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源嗯…抱歉…我又把你一个人留下……

茉莉：没关系的，你是为了工作去的。

源我………

我打算开口向茉莉坦白一切，可当我看清了茉莉的笑脸以后，我却语塞了……

茉莉：我知道的，在人类的世界里，工作是很重要的事情。

源啊？是、是吗？

茉莉：嗯，工作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源办好了……茉莉…我……

茉莉：太好了，那明天可以不用出去了？

源嗯，不用了。

茉莉：那明天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能看见阿源了？

源茉莉，我……

茉莉：阿源，我害怕………

源对不起……我………

茉莉：我害怕一睁眼看不见你的早上………

源对不起…我不该偷偷走……可我……

茉莉：我害怕有一天你会这样突然不见，然后再也不回来……

源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

茉莉：阿源，你觉得，人和灵狐真的能一直在一起吗？

源啊？这…为、为什么不可以？

难道……茉莉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茉莉：天狐大人曾经和我说过，人和灵狐是不能在一起的………

茉莉：我觉得她说的是错的，所以才会离开她和你在一起……

源是……这样吗？

茉莉：嗯，我想告诉她，人和灵狐是可以在一起的，只要互相喜欢……

源嗯……

茉莉：但是，我现在害怕了，害怕她万一说的是真的………

源为什么？我们……不是还在一起吗？

茉莉：我不知道，我觉得阿源离我越来越远了，不知道哪天就会消失………

源我………

茉莉的直觉竟然如此的敏锐……

可王老先生的故事、天狐大人的告诫，确实都指向同一个结论，人与灵狐是无法永远在一起的，让我无法辩驳……

茉莉：阿源，和我拉钩可以吗？

源拉钩？

茉莉：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跟我说这是人类定下约定的方式。

源哦，你想约定什么？

茉莉：伸手过来。

源哦。

我把手伸了过去，茉莉也把手伸了过来，我们的小指交错在一起……

茉莉：如果哪天你要离开了，请先告诉我，我也一样，如果哪天我会离开，我也一定会告诉你的。

源茉莉……

源我不想离开你……

源我不想定下这样的约定……

我抽回了手……

茉莉：阿源！？

源诶！？

茉莉的手指竟然像空气一样，从我的手指中穿了过去…

茉莉：为什么？

茉莉：为什么………会这样？

茉莉又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我们已经触碰不到彼此……

茉莉：我这是怎么了？

茉莉：阿源！我这是怎么了！？

源我………

事态的严重程度远远的超出了我的预料，我感到大脑仿佛阻塞了一下，思考什么都是一片空白……

茉莉：阿源！？……

茉莉在看着我，她的眼神中透露这惊慌，她在向我求助……

茉莉：我们……怎么办……？

这个时刻，她所能依赖的只有我，我必须回应她，我必须冷静下来………

源茉莉，不要害怕………

我必须从这几天的调查结果中整理出对策来，死马当活马医吧……

源在这片山中，除了你和天狐大人，还有一位叫做琉璃的灵狐，她曾经和人类接触过，你们认识吗？

茉莉：琉璃？好熟悉的名字………

茉莉：琉璃！？那不是天狐大人的名字吗？你怎么知道的！？

源天、天狐大人！？是你说的那位天狐大人吗？

茉莉：当然了！难道还有别的天狐大人吗？

源可是……你不是说过那位天狐大人讨厌人类？这位琉璃好像并不讨厌人类……

源不仅不讨厌人类，还曾经喜欢过一个人类……

我把自己发现茉莉变透明的事、去王老先生家调查灵狐的事都向茉莉坦白了……

茉莉：这真的是天狐大人吗？

听完我的陈述后，茉莉似乎有些困惑………

茉莉：既然她那么喜欢那位先生，为什么最后还要离开呢？

源我也不知道。

但可以确信，在那段往事之中，琉璃曾细心照料过那位进京累倒的书生，用情之深，甚至超过了一般恋人的程度，远非一个讨厌人类的灵狐能做到的。

茉莉：原来你这几天一直在偷偷调查这件事啊……

源抱歉，我一开始只是怕你担心……

茉莉：阿源，我现在想和你在一起，不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玩的……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好吗？

源嗯……对不起…我太自作主张了………

茉莉：不过，如果天狐大人不是真的讨厌人类的话，那她应该愿意帮我们吧？

源嗯，我想是的。

茉莉：明早我们一起去找她吧。

源好的，明天我们一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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