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奥菲斯的神殿

门后面是一个恢宏庞大的空间，墙壁上雕刻着复杂的图腾和壁画，是曾经繁荣昌盛的文明所遗留下来的痕迹，证明着那曾经存在过的世界以及曾经存在过得人……

大殿的地板整体光滑是由一整块白玉石头做成，一副巨画画在了上面，上面是两只正在喝着什么东西的人鱼，其中一只人鱼站立着端着手中的东西，神态神圣，气质美丽且高贵，而另一只则是衰老的跪在了地上，痛苦的抓扯着自己树皮般苍老的皮肤，失去眼睛的空洞眼眶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圆形器皿……

大殿中间还装饰着一些巨大的晶石，此时的晶石暗淡着似漆黑的瞳孔在注视着整个大殿里面的一举一动。周围摆满了人面鱼灯，那些灯做的活灵活现，真的如同一个个衰老的骷髅头一般，头顶亮着微微的火光，聚在一起如同星光一样将整个大殿照明，由灯燃烧散发出的香味，使人如痴如醉，溢满了整个大殿。

我缓慢的行走着，香气让我身上的沉重感得到些许的缓解，这是亚特兰蒂斯人鱼曾经的发明物，名副其实的人面鱼灯，可以缓解病痛延年益寿，但是并不具备赛门说的可以永生不朽的功效。

空旷的大殿里面回响着轻微的脚步声，像是微弱的心跳一般，让人觉得没有来的孤寂。脚步最后停在了大殿最中间的巨大人脸面前，那个人脸是暗青色的，脸上凹凸不平的有像是鼓起来的一个个泡，透明的能看到里面的液体流动，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金色的触手仿佛是发丝一般的缠绕着，在空中无规律的浮动，那张脸是毫无生气的，就这样安静的像是永远的陷入了沉睡，不在醒来的人。

“奥菲斯。”我站定身影，轻声呼唤着他，抬起的眼睛看着前方，视线不知道是落在了那个巨大的头颅上还是在哪里。直奔主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蓝色的亮光在眼前量起，如同翻飞的蝴蝶在自己的周围环绕，留下了一圈圈的蓝色痕迹，我看着这光从我头上绕到脚上又跑到面前，抬手打算去抓住这一束光，却在指尖碰到这淡淡的温度的时候碎成了粉末。这束蓝光就这样在我面前碎成了一地粉末，翻飞着落在了地上，我有点惋惜，还以为可以抓住它的。

金色的触手绕到我身后，微微用力便将我托了起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惊，双手抓住坐在身下的触须稳住，直到身体没有摇晃了才又坐正。刚想开口说话，另一个触手又送来一个人面鱼灯放在了我的怀里。一个触手又不知道哪儿扯了个毯子披到了我的身上。

熟悉的，久违的，金属一般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中响起来，庄严肃穆，说的却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好久不见，你又弄一身伤回来啊。”

我抱着怀里温暖的人面鱼灯，感受着僵硬的身体在缓缓的变得柔软，手上的冰冷也在一点点褪去，被人面鱼灯的火焰染上了些许温度，好温暖的感觉，真让人沉迷，忍不住想一辈子长眠于此。我思绪疲惫，看着怀中的火焰，呆呆的回复着奥菲斯，像是在平静机械的做着实验报告一般。

“嗯，出了点意外，受了点伤。实验还算行，有进度，我争取在你能量耗尽之前做出能让需要人鱼重获美丽和青春的实验成果，这样你就不用耗尽自己的所有能量了。我也能给安菲特里特公主有一个交代。”

奥菲斯听后有些许的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你不用做这些的，珂乐，我们都有逃不掉的宿命。宿命是无法违背的。”金属的声音传来，意外的带着苍凉的感觉，像是对未来的交代，有着对宿命无法更改的无力感。

“为什么要相信宿命？”我困惑的问着，身体疲惫的斜靠在这金色的触须之上，双眼低垂的看着怀中的火焰跳动，像是当初那样不知事一般，我没有预言能力，并不理解这群预言家，“你们这群预言家，难道除了接受预言就不会自己去思考去做，去改变那不幸的命运吗？”

奥菲斯没有回答，作为一个高级的人工智能，是鲜少能有人类的感情的，他不懂珂乐这种人，为什么为了一个人工智能，为了对于安菲特里特的承诺做到如此，无眼人鱼族的事本来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现在就像极了百年前那般天真的模样，又不一样……说不出的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见奥菲斯许久不回答，开口询问出自己的问题，抬头看向那青绿色的头颅，但它只是一个死物，没办法表现出任何情绪，我看不出什么只有一片死寂，探视的目光像是滴落在大海中的水滴，了无踪迹。

“不……我的意思是，你这段时间多来神殿和我说说话吧，我想了解你关于永生实验的事。以及……”顿了顿，奥菲斯似乎在考虑着这件事说出后会造成的什么后果。但是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以及……多去看看你的母亲，她的状况再一次恶化了。”

“母亲吗？”我如同梦呓般呢喃着，我知道奥菲斯说的是西塞尔，我的亲生母亲，是我深深在意着的人，我低头垂下眸子，将情绪好好的藏在心底，不要让任何人看出来，“我会好好看看她的。”

奥菲斯有点意外，他知道珂乐是很在乎西塞尔的，但是以前的奥菲斯只要是提到西塞尔珂乐都会冷下脸色，对于西塞尔奥菲斯觉得珂乐对她是又爱又恨的。生物的情绪总是复杂的，他曾经以为身有一半海妖血脉的珂乐会是泯灭人性冷漠无情的人，但是结局很奇怪，她更像塞西尔，所以这就是奥菲斯当初教导他的原因，他很好奇这个他推算不出未来的小东西，会成长成什么样，有什么样的未来。

“你变温和了。”奥菲斯像是哄小孩夸奖一般，一个金色的触须在我的头上摸了摸。将我束好的头发弄得乱乱的，“小丫头，回去吧，找你的安菲特里特母亲给你看看病，休息好后在来看我吧。”

话音落下，不顾我满脑子的困惑，巨大的金色触手就这样带着我往外送去，直到看到了门外的安菲特里特才将我小心的放下。我刚想回头问点什么，有着金色花纹的大门就这样缓缓关上了。

我抱着怀里的灯，披着毯子，又重新转身看向等待着自己的安菲特里特，不理解奥菲斯叫我来做什么，就打算说这些有的没的？虽然脑子里面一团乱麻，但是嘴上还是恭敬的开口向安菲特里特打招呼，“母亲。”

“好孩子。”安菲特里特温和的笑着，如同普通母亲疼爱自己孩子一般，对着珂乐招了招手，“过来吧，我已经安排好你住的房间了，有医护人员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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