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偏见

永生人鱼族本是不擅长战斗的民族，他们以预言能力和智慧闻名，他们单纯善良，对世界抱有最大的善意……以仁慈和爱为处事准则。

面对海妖的大举掠夺，无差别绑架永生人鱼一族的成员，并不擅长战斗的永生人鱼一族只有不停的往后退，不断转移居住地，后来人鱼族发现海妖虽然残暴战斗能力很强却无法在海洋里生存，这给了人鱼族喘息的机会，他们迁徙到了爱琴海的沿岸的小岛上。

只要海妖试图跨海，那只能像正常人类一样通过船只渡海。而能操控海洋生物的永生人鱼族就有了绝大的优势，在几百年间的斗争中反而更像是占了上风。

移居岛屿后族人的生活逐渐稳定下来，海妖一族也像是销声匿迹一般，没有在来犯过。通过预知天气，为渔民们占卜海上风险，永生人鱼一族受到了当地岛民的爱戴，他们将永生人鱼一族称之为海神之子。

十九世纪末年，当时的自然科学三大发现，推动了人类的进步，而其中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更在一些隐秘的自然科学学会中，激起了一股疯狂的探索浪潮。

有一些科学家希望能够在现有物种中，寻找一些井未完全发生物种大跃变的生物类型。他们找到了永生人鱼一族，通过收买岛上岛民对人鱼族进行了大批抓捕和人体实验……

安菲特里特那时候已经前往了千魔洞窟，她是通过奥菲斯知道这件事的，她还知道这件事也有海妖族的手笔，在哪个信息闭塞的年代，是海妖族大肆宣传永生人鱼的存在从而引来了那么多不怀好意的科学家，甚至那些科学家中三分之一都是海妖一族的人……

亚瑟听着安菲特里特的描述，关于那一段黑色的历史让亚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是那件惨案当中唯一的幸存者，当时的他只有六岁，对于死亡的概念是不太了解的，本来作为永生人鱼他们就是永生的。直到他失去的亲人朋友再也回不来了，与他共同成长的伙伴长辈们都无一幸免。他也明白了死亡的意义……永生人鱼不会因为时间消逝而死亡，却因为腐烂的人心，和贪婪的欲望消逝……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亚瑟都不曾去触碰这段历史，他无法去仇恨那些已经死去的凶手，他只能将灭亡归结于人鱼族的仁慈。那之后他变得谨慎，不在轻易相信他人，变得独来独往且封闭，直到遇到那群冒险队的小伙伴，才将他尘封已久的心，带来了一丝丝的亮光……前段时间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也是他心中一百年前系下的结唯一一次松动的时候。

亚瑟看着渐落的夕阳，橘色光芒染的本来蓝色海洋也成了一片橘色的海，海浪层层叠叠，反射出温和且星星点点的光芒，听着那风卷动浪花的声音。亚瑟整理好自己脑子里面混乱的信息量，问出自己整理好的问题。“被海妖抓去的族人，用来做什么了。”

“不清楚，可能被吃了，可能做人体实验了。那么长时间，只有一个人活着逃出来过，但是出来后也疯掉了。”想起了西塞尔安菲特里特神色逐渐落寞起来。亚特兰蒂斯毁灭了，西塞尔也可以毫无牵挂的离去了。

“那母亲告诉我这些，是因为海妖一族只是隐匿了，并不清楚有没有消失对吧。”

安菲特里特点了点头，珂乐是半海妖血统，她难免不能保证会不会引来海妖一族的人。在面对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的时候难免不会有私心的，纵使仁慈如她也没办法做到为了珂乐，将亚瑟暴露在危险之中。

“珂乐身份特殊，她属于海妖族的后裔……我想救她但是也想保证你的安全，所以我希望你等她病好后，就让她离开就好。”

“您让我救海妖的孩子？”亚瑟勾了勾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流露出，笑的意味深长，表情似乎带着微不可见的情绪，看向自己的母亲，本来珂乐是海妖一族的人这个事情就够头疼了，母亲居然还要让自己救她？

安菲特里特似乎无声的叹息着，蹲下身坐在了礁石上……纱裙下似鱼尾的双腿在阳光下发出凌凌波光，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亚瑟坐下来。

亚瑟听话的坐在了他母亲身边，望着那辽阔无边的海洋，仔细的消化整理着脑子里复杂的信息和情绪，他心里也知道祸不及子女，但是那是灭族的仇恨……

“珂乐同你应该是同岁的。她大半辈子为了亚特兰蒂斯的无眼人鱼奔波，你们应该因为永生实验接触过。”

“是，我是她实验对象。”亚瑟淡淡的说着，神情平静，像是在称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安菲特里特无奈了，洗不白了，叛逆少女珂乐把自己哥哥当实验对象这么大的事，真的不应该提前和自己养母说一声嘛。安菲特里特觉得好头疼啊，这两孩子的关系估计凉了……

安菲特里特修长的手揉了揉自己不舒服的额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快放弃一般回答，“她是我的养女，按照出生时间看，你应该是哥哥，她也算是你妹妹。”

亚瑟再一次抬眼看向安菲特里特，蓝色的眼眸中似乎是蒙上了淡淡的雾看不清情绪，神色没有了那温和的笑容，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疏离感。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珂乐在会伤及他性命的时候会出手相助了。

“你说，海妖都是没有人性的。那你为什么要认珂乐为养女，你不怕那一天被反咬一口吗？”亚瑟很不解，他和珂乐接触的不算多，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少许善意，本就如同海上泡沫脆弱不堪，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可以碎的一丝不存的。

“这个问题我曾经也是考虑过得。虽然珂乐并不常待在亚特兰蒂斯，但是也算是我和奥菲斯看着成长起来的，纵使她的性格与西塞尔不太相似，但是她从未主动伤害过亚特兰蒂斯的任何人。奥菲斯更是把她当自己的学生培养，我还有什么顾虑呢。”

安菲特里特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她当初只当珂乐是个小婴孩放养在亚特兰蒂斯无关痛痒，甚至因为她的血脉问题在亚特兰蒂斯吃了不少苦头，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西塞尔的苦或许和她没关系，但是人该如何才能放下成见呢？直到奥菲斯出面，说想培养她，或许能在她身上找到打破塞壬诅咒的办法呢？

看亚瑟不说话，安菲特里特微笑着，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如拂面的海风一般的温和，询问着亚瑟的意见，“你愿不愿意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呢？”

“母亲但说无妨。”亚瑟平静的回应着，像是个安静又听话的精致小布偶。

安菲特里特看向那一望无际的蓝色，轻柔的声音如同夜晚海浪的喃呢声，她讲到了关于西塞尔的故事……那个人鱼族第一骑士的故事。

ending子娅：哇咔咔！明天要讲父母辈的故事啦！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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