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抹微光投入房间,白茫茫的一片,似真似假,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我是不是该做出一些抉择?就像当年毫不犹豫的送南川和梵梓静去浮空城?
昨晚给亚瑟喝完带了安眠药的水,看着他在病床上睡着了。我去找医生拿了一点感冒药和止痛药,头疼的厉害,右手也是连绵不断的痛。
一个人在窗台上坐了一晚上,我怕冷,没开窗。
手指反复磨搓着一枚银色的钻石戒指。每一下都分外用力,就像要把手指磨破,磨出血一样。
那是医生从南川身上找到的,属于南川的遗物,自然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将戒指对准晨光,微薄的光线穿透晶莹剔透的钻石,巧妙的角度打磨制作之下,折射出来的光线缓缓聚拢在阴暗中。勾勒成一穿文字。
——梵梓静,Theloveofmylife。
哈,南川那孩子,还真会哄女生。这是求婚戒指还是送给梵梓静的生日礼物?说起来,昨天就是梵梓静十六岁生日吧……真搞笑,自己的爱人在自己成年那天死掉了。
还真是,好笑……
好笑吗?
唉,怎么办,被现实逼迫着做了一个可以说是万分残忍的决定。扼杀一切,争取一个毫无顾忌去努力的机会吧。
嗯……
该做的还是要做。
哪怕,现在对她来说,是伤害,但是……请原谅我……
身后传来微微的声音,我回头看向病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说话的音色和这清晨的雾水一样淡淡的微凉,“早。”
亚瑟抬手揉了揉眼睛,蓝色的大眼睛中还带着一层薄雾,雨刷一般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一副初醒毫无防备的状态,“早。”
“听医生说梵梓静醒了,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我从窗台上站起来,抬手揉了揉酸痛的后劲。脑袋已经不痛了,可以接下来的一大堆烂摊子,想想就烦啊……
“嗯……”亚瑟点点头,快速的起身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腰部枪伤带来的疼痛还没有消散,可是看珂乐这情况,她应该是有正事要做。况且出于礼貌,对于女士的要求,也不好拒绝。
我套上大衣外套,将绑着绷带的手藏到衣袖中,看亚瑟整理的差不多了,和他一起向梵梓静的病房走去。
你说失去爱人的感觉对一个人类的打击有多大?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懂人类的所有感情,所以我会感觉疑惑。
看到梵梓静时,她靠坐在病床上,窗外的光透到病床上,将一方小小的病床分为光与影两个世界,而她瑟缩着躲在阴影的哪一方。
白色的被单像是死尸一般瘫倒在地,衣着单薄的她双手抱着膝盖,手上的输液针早就被她扯掉了,里面透明的药剂一滴滴的全部贡献给了青白色的地板砖。
白皙的手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硬生生的扯掉输液管弄得吧。
整个人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毫无生气的腐败花朵,平时柔顺的浅黄色头发变得就像干枯的稻草,眼眶还红着,漂亮的眼睛呆滞着没有丝毫神韵。
我走上前,拾起地上被抛弃的被子,放到病床上,心口莫名其妙的阵阵闷痛。
拿出装着银色钻石戒指的粉色小盒子,放到梵梓静面前。暴露在惨白床单前的浪漫颜色,莫名的荒凉。
“南川给你的生日礼物。”我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语气一如既往淡淡的。可是只有自己知道,手心都要被自己掐的没有知觉了啊……
衣摆被一只手抓住了,无力的就像被风吹来挂在我的衣服上的枯叶,梵梓静低垂着头,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个粉色的盒子,声音沙哑不堪,“珂乐姐,我想去找他。”
轻柔的话化为锋利的刀,捅进我的心脏,在拔出来,又捅进去,反反复复,不听循环。
看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这样,我真想把她搂进怀里,告诉她,至少还有我。
可是我不能……她的生活没有我会更安全。
抬手掀了掀衣摆,毫不留情的将梵梓静的手甩开,语气就像心脏的感觉一样冰冷,“你已经满了十六了,成年了。我们的关系该到此结束了。以后天各一方,你好自为之。”
梵梓静低垂的头猛的抬起,一双憔悴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就像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而要接受惩罚的孩子。
我真的无法面对她,转身拉住亚瑟的手,逃一样的离开了病房。
不停的向前走,越远越好。我不敢面对她的眼神。不敢承认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必须推开她的事实。
手被猛的抓紧,身后一道力度猛的将自己拽停。
我回头看着亚瑟。
亚瑟看了看被自己抓住的手,然后抬头,语气有点奇怪,“你的手,在发抖……”
我睁大眼睛,像是触电了一样猛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捂住嘴巴。
摇了摇头,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有点慌乱,“抱歉,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转身毫不犹豫的跑出了住院部大楼。
亚瑟愣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透着孩子一般的疑惑,自言自语到,“珂乐……我发现我越来越不明白那个才是真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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