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聚餐的氛围很诡异,在空旷的礼堂中只有微弱的拿放东西的声音,牛排切开还带着红色的血迹,落入口中是绵软和淡淡的甜咸味。是咽下了一口味道独特的糖,随意看了看餐桌对面的人,纳撒拉和欧莱拉是更喜欢饮品的,从续杯率就可以看出。
那猩红温热的液体,我只忍着喝下了一杯,倒不是难喝,一种不知道食物来源的恶心感。塞一口牛肉压下从心里不适转化为胃中翻滚的恶心感觉。感觉自己的胃被人反复揉搓了。看样子血肉这东西还是要吃自己准备的才行。
周围的仆人训练有素,安静且仅仅有条的处理着主人的一切需求。我始终注意这个礼堂,过分的大了,但是什么都没有,空旷的不可思议。唯有落地窗透进来的光,也只能填补一小部分的空间。
建筑并不年轻了,带着微弱的古旧气息,融入食物的香味和略带腥味的血液之中。我觉得,这礼堂不适合吃饭。反正坐在这儿就挺压抑的,但是那群老家伙好像并不在意。
“菜不合胃口吗?塞缪尔。”俄刻阿洛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向了我,一双绿色的眸子藏着情绪,似乎勾着不知意味的笑容。
我放下刀叉,摇了摇头,“菜的味道很好吃,只是来之前还吃了点东西,并不是很饿。”我总不能和你说,主要是你们这群人很倒胃口吧。
“塞缪尔可以多喝点饮品,来自十五岁以下的孩童。血液干净澄澈,自带甜味。”欧莱拉接过去了我的话,笑意满满的看向我。
总觉得她是在试探我,可是我和她就是一样的,有什么好试探呢。“味道很不错,只是我一直以人类身份生活,还不习惯这样光明正大的饮血。”毕竟他们这个行为在我眼中和动物园的野兽没太大区别。
“慢慢来吧,会习惯的,我和姐姐不爱猎杀,就喜欢喝点这种东西来缓解心中的灼热。回来的时候听传闻,你挺喜欢通过杀戮来缓解诅咒的痛苦?”
我还没来的及回答,俄刻阿洛斯将话接走了,似乎也是因为欧莱拉提醒到了他。“说起来塞缪尔,这段时间你的事我听说了,但是你还是要收敛一点,海妖族的人数现在已经很少了。”
话语是看上去像是说教,但是语气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我突然觉得海妖族首领这个名头责任落他身上还是委屈他了。按他的性子,没有用处的人全杀了他也不会说什么,接下来我要继续搞事情他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里呢,父亲,我练手的那些人都是些衰败的老家伙了,留着也是添麻烦,还不如做花肥来的价值高。”我笑的乖巧,一副顺从的样子,唯独话语暴露狠厉。
“没必要在那些人身上浪费时间,最近你可以熟悉一下实验室工作,处理正事了。毕竟你立威已经起到效果了。”
啊……意外,看样子以后要收敛一点,平时工作完摸摸鱼可以,不能一直摸鱼不工作了。我脸上笑容不变,声音清脆且明朗,少年声线干净和窗外透进来的光一样。不能老是玩了,在不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俄刻阿洛斯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我知道了,父亲。”
后面欧莱拉拉开了话题,聊到了将一个礼物带了回来,说着视线还有意无意地在韩江身上流动,事似乎再找一点什么,一副看戏的模样。不过俄刻阿洛斯对这个事情的兴趣并不高昂。吃完东西就提前离开了。
桌上一直一言不发的人是纳撒拉和韩江,他两现在的地位相当于俄刻阿洛斯的左膀右臂。一个处理明面上的事,一个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手中也掌握了不少权力在手中,但是两个人表面上是互相协作互不干扰,其实内里是相互制衡的。
不过看欧莱拉略微针对的意思,可能是想拿走韩江手中的权力,不过她那个脑子,属实不聪明。连针对人都这样摆在明面上,像是电视剧里面的妃嫔争宠一样。
可惜,俄刻阿洛斯要的不是这种人。
说起来,那些老东西衰败的我都打不过了,俄刻阿洛斯作为更年长的人,按到底现在实力应该十不存一了,是什么稳固住了他的地位呢?
这种怪异的感觉越发的浓烈,我默默将这个事记在心底,这个要查一下,反正绝对不可能是他的两个好孩子,如果有机会,他们会是猎杀俄刻阿洛斯最积极的存在。
“我吃饱了,还要去实验室熟悉下,就不陪两位姐姐了,等有空闲的时间我们在好好聊。”我收起面对俄刻阿洛斯的笑容,嘴角平复冷淡下来,擦了擦嘴后将餐巾放下,起身离开礼堂。
他们没有拦着我。似乎并不介意我的提前离场,但是我总觉得有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们放过我是因为,此时此刻她们的玩具是韩江。
我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舒服点的休闲装才溜达着走向了地牢。最近由于我杀人的原因,花园中的血腥味很重,尸体还没开始腐烂,所以腐败味道被盖住了。
玫瑰花娇艳欲滴,我觉得开的越发的好了……
顺着幽深的长廊走下带着些许苔藓的台阶,这个地方太潮湿了,每天打扫都会有苔藓趁机生长。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人痛苦的喘息声,在黑暗中藏了一个受伤的动物。
走到地牢位置,借助幽暗的光,我看到以往空空如也的地牢中关着一个人,他蜷缩在角落,棕色的发沾染红色,准确来说红色斑驳覆盖全身。
他好像很痛苦,每一次呼吸都在拉扯,痛苦不堪的用力的才能活着。我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透过锈迹斑斑的牢笼大门看向了角落的人。
眼熟……连喘息的声音都是如此的熟悉,血液的味道融入了苔藓腐烂的气味,略微的暗淡,这是一个人类。身上破败的衣物艰难的裹住颤抖的身体。
“你是谁?”我试探出声,冷漠且平静的。
那个人缓缓的抬起了头,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同时轻微的愣住了。江亦哲,他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他赎身离开了吗?
他看到我的脸估计以为是见到我了,看到性别不一样黑色的眸子又再一次暗淡了,将失望压抑在眼底,昏暗的油灯在风中忽明忽暗。随时可以熄灭的脆弱。
我突然想起了欧莱拉的话,带回来了一个礼物……这个礼物是江亦哲,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么轻松就离开了,因为她们在针对韩江。看着他再一次垂下头,我轻轻皱了皱眉。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肉眼可见的凄惨,我离开后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好想问出口……那个干净温柔的少年,此时此刻被折磨的破败不堪。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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