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雷声惊醒的,醒来的身体像是被融化在了浓重的血液之中,疼痛和绵软充斥每一丝神经,每一步的行动都是刻入骨子的折磨,原来真的有痛不欲生……
入目的就是俄刻阿洛斯的尸体,看样子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外面的雨还在继续下,且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风雨飘零的世界,外面是一片灰暗与迷茫我看不到未来我也触不可及那温柔的光和海。
落入窗户的光是如此的暗淡,不曾照亮少年苍白的脸颊,他的容颜被埋葬在黑暗之中,温柔清冷浑然天成的勾勒出的画卷是这个少年的代名词。柔软的金发染上些许红色的血液,美丽的是那么的耀眼。
像是神明坠入人间,饱受苦痛。
他的睫毛修长像是那橱窗中,精致美丽的人偶艺术品,美得不敢靠近,美得也不敢触碰。我坐在一边看着亚瑟,很遗憾我可能没办法在看到这一双蓝色的像是海洋眼睛了。
我贪心的抬手,疼痛拉扯的骨骼,我固执的想去碰到我这人生中遇到的第一束耀眼的光。手似乎要落在他的脸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摆放。我像是小孩子的局促,是碰到喜欢却不属于自己的玩具。
可能对于成人是不起眼的玩具。
对于孩子是不可触碰的珍宝。
我犹豫的却也放弃了,不敢触碰,怎么触碰,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缓缓的抽回手,颤抖的手拿起了之前叫麦奇尔老师给我的药丸。也就是曾经让我忘记一些痛苦事情的药。
虽然我一直不知道麦奇尔研究这个东西是做什么,是觉得记着自己的亡妻太过痛苦了吗。我失笑却也颤抖,疼的颤抖,心脏也像是在颤动一样,我将药丸塞入亚瑟的嘴里。
这个东西遇水即化,我也不担心他吃不了。收回那染上颤抖的手,我疲倦极了,视线却始终在他身上,像看自己喜欢的花朵,或者宝石一样。
声音喃喃,自言自语的说着。
“别怪我,我可是承受不了来自一个大西洋船王的怒火了。忘了关于我不快乐的记忆,安安心心,当你那海洋之上的曜日,温暖明媚的光,以后,好好的生活下去吧。”
“嘭……”门被打开了,一群穿着黑色防爆衣服,包裹严实的国际刑警人员将我围了起来,一圈黑洞洞的枪口就这样将我围绕了起来,我笑的无奈,却也用着力站起了身。
我知道关于我的时间暂时要告一段落了。身体疼的像是从肉里面抽出骨头,可是我还是倔强的站了起来,因为我想自己走出去,自己离开这个囚笼。
囚禁了我前半生灵魂的地方。
“爱尔柏塔……你涉嫌杀人罪,请和我们走一趟。”
是谁在说话对我来说都不太重要了,我只觉得手上被套上了冰冷的镣铐,在真枪核弹的针对之下我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少年,心里感叹,看来还是我要强一点。
收回目光,踏着昏暗的光一步步走出礼堂,走出庄园,外面的雨很大,一步步走入雨中,冰冷的温度带走了我身上的血腥气味和沾染的泥土,我虽然狼狈,却也至少干净了起来。
我抬头试图看清楚天空,却也因为落入眼中冰冷的雨而感到遗憾,我收回视线,恍惚觉得自己依旧浑浑噩噩,可是这带着寒意的雨还是将我的思绪拉了些许回来。
我看见了雨中向我奔跑而来的塞布丽娜和唐晓翼。他们也是这样,没有打伞,雨水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唐晓翼的目光在雨中变得复杂且模糊。我听到他问,“亚瑟呢。”
“在后面。”我声音淡淡的,融入雨中有些许的不清晰。最后是他们与我在雨中擦肩而过的身影。我知道,是时候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一步步离开塞壬,我看到了翻涌的海,我想起来了长眠海底西塞尔,如果你知道了这件事,你会对我充满了骄傲,还是觉得我是一个嗜血且没有人性的怪物?
我想起来了江亦哲,我还没有收尸,会不会被一个人孤独的丢在塞壬。
我想起了莉莉丝我没有备份数据,你还能不能再一次回到我身边。
我想起了亚瑟他们,因为我没有好好的道别,但是我也不想道别,就这样挺好的。
后面的事情我不太记得清了,因为伤的太重加上淋雨我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关于我的审讯也就拖了很长的时间。我在昏迷和清醒之间辗转但是昏迷的时间始终是多数。
在零星的时间之中,我听说大西洋船王始终都是在昏迷之中,是一个小女孩替他撑起来了关于船王的事业。
就这样辗转直到冬天快要来临我才稍微清醒了一些,睡得时间没有那么长了。至少每天能有十个小时是醒着的了。
听说在昏迷期间,麦奇尔教授多方辗转周旋,不惜动用一切力量,将我带回了自己的国家,还替我处理了江亦哲的后事。
我的审判结果也在这个深秋迎来了结局,由于我长期在疗养院,身体状况并不允许,我没有出席这堂审讯。
是我的老师麦奇尔一手处理的,我想他一把年纪了也挺不容易的。因为我在几次检测中被测试到了精神心理方面的问题,本该判处死刑的我,意外的免除了死刑。
虽然我觉得这是因为测试的时候我饱受血脉折磨,这样的疯魔,不被诊断成神经病才怪。死罪可免,但是还是剥夺了我所有荣誉与军衔,收走我所有的研究成果。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不太重要了。
我靠在窗户边,双眼百无聊赖的看向了窗户外的巨大银杏树,金黄色的叶子落了一地,风一起一场金色的雨就落了下来。
我的脚上带着镣铐,只能坐在这轮椅之上,心脏疼痛像是火焰舔舐,我却只能安静的坐着,疲倦不堪的看着窗外的落叶。
第一次直面诅咒的时候给我带来了很大的痛苦。
控制不住的身体,像是戒断反应一样的头疼恶心,心脏疼痛。医护人员给锁在病床上的我,注射了一针又一针的镇定剂。但是效果甚微,直到麦奇尔给我带来了另一个药剂。
也就是让亚瑟在实验中看起来很是虚弱的ftp药剂。它能让身体机能处于一种非常虚弱的状态,我不会在控制不住攻击他人了,代价是我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他人的恐惧,让我的双脚依旧脱不开这锁链。诅咒的痛苦连麻醉也不能缓解,我只能在这样的日子中一点点的熟悉这种感觉,习惯与这种感觉相伴。
我离不开疗养院,也离不开这几十平的房间,屋子里面的落地窗和屋外的巨大银杏树是陪我度过这时间的唯一伴侣。在冬天来临的时候,窗外下雪了……
落了一地的思绪……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大西洋船王的事。那个少年昏迷了几个月后终于是醒了过来,但是对于当时发生的具体事情却记不清了,医生检测是伤到大脑导致的。能不能好起来只能看后面的情况。
我将手里面带着油墨气味的报纸放低了一些,上面没有船王的画像,只有关于他的些许描述,将报纸放在一边,我吃力的推着轮椅到了窗户边。
巨大的银杏树已经被染成了白色。
这里远离海。
活在各自的世界。
属于光,关于影的故事。
也许将不会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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