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奄奄一息地回到家里,瘫倒在床上时,即便被折磨许久也没有哭出来的眼睛,此时却有两行清泪滑落眼角。
她忽然蜷缩着身体,紧紧捂着心口,心如刀割。
她无声地痛哭着,在这死亡般的寂静里,在无人空荡的房间里,在仿佛有着海伦平静注视的环境,她嘴唇颤动,表情扭曲。
她想哭出声音,想要歇斯底里,可是她却奇怪地失声了。
“啊……啊……海,海伦……”
她泪流满面。
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才拖累得海伦落得这样悲惨的下场。
海伦沉溺在无人的海底,尸首被鱼虾啃食殆尽,被暗流冲刷打磨,只剩下森森白骨,孤独而冰冷地仰面望着水面。
当她将那白骨抱起时,它们纷纷落下,不再聚合成人形。她只能无助地抱着那一堆白骨,在蓝海的世界里落泪颤抖。
泪水在海里无声无息,了无痕迹。就像这世上再没有海伦的身影,海伦的微笑,海伦平和的声音,和对她轻轻的呼唤。
“梦。”
她靠在床头,哭得撕心裂肺,却杳然无声。
当她落入一个怀抱时,她早已带着满脸的泪痕昏厥过去。
冰凉的手心擦过她的脸颊与眼角,在她的耳边响起一声沉闷的叹息。
伏地魔正是知道她对海伦的在意,才要让人杀了海伦。
他以为,世上除了他,不该有第二个人占据她的心神。
他最忠诚的属下,不该有第二个让她效忠的人。
没有了海伦,他最忠心的可爱的仆人就会回来,全心全意地辅佐他,听他的话,心无杂念。更何况如今没有了海伦的阻挠,艾博家族的人还能不支持他?
他抱着她,像抱着唯一的珍宝一样,安详地合上了眼。
她今天提出离开,又有什么呢?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等她反应过来,世界上值得她效忠的人只剩下他,她又能怎么样呢?
她睁开眼时,虽然没有扭头,但是冰冷的怀抱让她瞬间明白了一切。她一动不动,毫无生机,呆滞地睁着干涩的眼。
过了一会儿,她挣开了昨天还用钻心咒对付她的主人的怀抱,滚落到床的另一角。
“伏地魔,你现在来,是来找死么?”她木木地开口了。嗓音嘶哑低暗,令人心惊。
“你的胆子变大了。”伏地魔只是这样淡淡评道。
她从睡了一觉之后就褶皱凌乱的袍子里,慢吞吞地掏出魔杖,表情木讷。
“我知道我现在杀不了你。”她缓缓地说着,心意和声音一样苦涩艰难,“可是我想试一试。”
她只是轻轻一挥魔杖,手里握得紧紧的魔杖就忽然不翼而飞。
她发了呆,本就木讷的神态更没有人气了。
伏地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那身逶迤大半床榻的黑袍仿佛敛尽了一切黑暗,像座巨大的坟山,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莫名的,她有点想吐。
她干呕几声,可什么都没有。
一只苍白的修长而宽厚的手伸到她面前——她以往是多么爱那双手,以及它的主人——她只是呆呆地盯着它靠近,然后抚上自己的脸颊,点点湿润在指间淌开。
她以为自己已经为海伦哭够了。
海伦是她一辈子,第一个为之哭泣的人。
她的海伦。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整张脸皮也跟着控制不住地发颤,她张开嘴想说什么,可是竟无语凝噎。
她在那只大手里潸然泪下。
宽大的黑袍像阴影一般罩在她脚边,并渐渐向她涌来。手的主人凑近了她,另一只手也抬起,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他的目光竟是那样的满含怜悯,却也是那样的高傲——他说:“我才是你最值得效忠的人,对么?”
她被迫仰着脸,看着他。
伏地魔却忽然放开了手。那充满冰冷的悲哀的目光,竟然让他不想直视。
她说:“你一直都是我唯一效忠的人。可是海伦,她是不一样的。她是不一样的。”
她蓦然起身,离开了软弱的床榻,径直走了几步,忽而回头。
“你分不清效忠和爱的区别,因为你伏地魔从来就没有爱。”她高高地扬起下巴,用极其平淡虚渺的声音说道,“我从此再也不爱你,我与你不死不休。”
望着伏地魔难得愣神的表情,她扯了扯唇角,木讷地说:“如果你想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可是一旦我出了这个门,下次就只会出现在索你性命的场合。”
“……”
她转身要走,背后传来低哑的没有情绪的声音。
“如果我允许你嫁给我,你还会怎么选择?”伏地魔问。
“太晚了。”背对着他,她的嘴唇又轻轻扯开,一个苦涩至极的笑。
“太晚了。假如你能早点对我如此说,我会高高兴兴地嫁给你。假如我能愚蠢地忘掉我的朋友,我也会那么做。可你不会。我也不会。”
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伏地魔在空荡荡的还残留一点她的气息的屋子里,出了一会儿神。他苦苦思索着自己的计划到底哪里出错了,怎么和他预想的南辕北辙。
最后他得出结论,她还是不够忠心于他。
可是奇怪的,他居然一点都不为此愤怒。
他甚至,心底发沉,阴冷入骨。
他向空中伸出一只手,表情茫然。像是要挽留什么的手心,突兀地出现了一只细长的黑魔杖。
伏地魔的手指一根根地缓缓握紧了它。
她直奔博克家族的庄园。
以陌生的脸见到戴维.博克时,她露出一个妩媚动人的微笑,只是漆黑的眼眸全无笑意。
她的兔子先生一眼就认出了她。
“我听说您前年丧偶。您需要续弦吗?”她轻声说道。
兔子先生成熟稳重的脸,一如当年那般泛起薄红。
“当然,只要是你。”
戴维并没有加入食死徒,毕竟他是家族继承人,家族不允许,他也无可奈何。这些年来他无数次寻找她的踪影,可都一无所获。
当他牵着新夫人的手走上红毯时,他还如在梦中,浑浑噩噩。
“夫人,你为什么变了面容?”
面对着旁人异样的目光,戴维不禁如此问他此时面容平庸的夫人。
总不能是因为之前躲我吧。他心里掠过一道阴霾。
“出门在外,多张脸多份安全。”她语气平淡地回答他。
新婚之夜,当她拽住他领口,对他说“帮我杀掉伏地魔”时,戴维始终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说:“好。”
兔子先生不会杀人,他连伤人的事都没有做过。她自然也不指望他动手,只是要他为她关注外界消息,并隐瞒她的行踪。
虽然可能对伏地魔来说,隐瞒全无用处。
但是她已经退出了食死徒,甚至嫁人了,伏地魔怎么都不可能追来的吧。
“我听说有一个秘密组织,凤凰社,他们一直在对抗伏地魔。”戴维对她说。
“我要加入进去。”她毫不犹豫地说。
然后得知凤凰社的领袖是邓布利多时,她只迟疑了一会儿,就让丈夫带她去找他们。
戴维是知道她极度厌恶邓布利多的,没想到她居然肯为了报复伏地魔,主动加入自己憎恶的人。
他心里不禁泛酸,难受,阴暗的情绪开始不断淤积。可是面上不动声色。
她没看出来,这么多年了,成长的人不止她一个。甚至在伪装情绪这一点上,温和的兔子先生比她的水平还要高出很多。
不过即便知道了,她也毫不在意。形形色色的人都打过交道,她难道还怕一个伪君子么?
自从得知海伦死讯,她就除了强烈的仇恨之外,再生无可恋。伏地魔,她的目光始终狠狠地盯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伏地魔早就死在她眼中无数次。
可是戴维不知道海伦那件事,他只看到了她对伏地魔的满腔怨愤。这种误解越积越深,或许直到某个瞬间会突然爆发。
至少,不是现在。
易容变形之后,她跟着丈夫与邓布利多约见在一个糖果店。
彼此冷淡地点了点头,邓布利多率先开口:“博克夫人怎么想起来要加入凤凰社?”
她冷笑道:“弃暗投明,不行么?”
“可以,当然可以。”邓布利多微笑道,“您愿意为凤凰社做些什么呢?”
“所有能对付伏地魔的任务,我都可以做。”她说。
“据我所知,您曾经在食死徒任职。再次遇见伏地魔,您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邓布利多冷淡地说。
她说:“我要是怕危险,就不会退出食死徒,更不会来找你们了。”
旁边安静到好像不存在的戴维眼神一暗。
“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做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吧。”邓布利多举起魔杖。
在丈夫的注目下,她与邓布利多立下誓言。
“下次凤凰社会议,我们将通知博克夫人。不过——博克先生就不必来了。”邓布利多说,表情和缓许多。
戴维却抬起一只手,在另外两个人诧异的目光,平静地说:“我追随我的妻子,加入凤凰社。邓布利多先生,如果您信任我,请与我进行牢不可破的誓言。”
两个新鲜出炉的凤凰社人离开了糖果店。邓布利多在空荡荡的店里叹息一声。一个声音忽然冒出:“博克夫妇怎么忽然想起来加入我们了?我总觉得他们没安好心,恐怕都是食死徒的走狗!”
邓布利多偏头看向穆迪,微微一笑,声音平稳镇定,让人不觉信服:“相信我的判断。”
楼梯上的穆迪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了。
她没想到加入凤凰社的第一个会议,就要向大家袒露自己在食死徒的一切过往。
好吧,她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她知道的倒也不算太多,很多内容都是凤凰社打入食死徒的线人报备过的。
她不禁微微皱眉,她怎么没注意过食死徒里还有可疑的叛徒?
“博克夫人,您还有很多没有和我们提及。”邓布利多像是在诈她的话。
“我知道的都说了。”她冷冷地道。
一个面相凶狠阴冷的家伙忽然拍案而起,她冷眼看过去,还是个老熟人——傲罗穆迪,以前甚至追踪她多次,不过那时她易容乔装,不知道他发现她的真实身份没有。
“实在不行,我可以直接审讯她。”穆迪冰冷地道。
“穆迪先生,我们现在是你的同伴!你绝不该用对待犯人的方式对待我们!”戴维沉声警告他。桌子下,她的丈夫握住了她的手,那宽厚的手心源源不断地传来热量,好像想要安慰她。
可她从不是什么胆小怕事的人。见状,她只冷淡地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在邓布利多微笑的脸上,挑起唇角淡淡地问:“邓布利多,你的意见?”
“博克夫人放心。”邓布利多看向穆迪,反光的镜片后眼神暗含警告,温声说道,“阿拉斯托,对待同伴,我们要更友好一些。”
穆迪愤愤地坐下了。
周围人投来或好奇或警惕或善意的目光,她全都无视。
邓布利多说:“夫人对于伏地魔在霍格沃茨的事却是一句不提。”
她笑了,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伏地魔当年都研究了些什么,还有他在伦敦消失的那十年里,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邓布利多用极其平和的语气对她说道。
可是依旧引起了她的反感。
“我怎么知道。”她说。
又是一下沉闷的拍桌声,招惹了邓布利多一声怒斥:“阿拉斯托!”
邓布利多望向她,微笑的眼神终于开始有些冷淡。“博克夫人,既然加入了凤凰社,你需要坦诚。不然,你又该如何实现你的心愿?”
“……”
她垂下眼眸,声音平静无波:“我只怕说了太多,会给我和我的丈夫带来祸患。凤凰社目前还没有让我看到,足以保全我们的实力与意志。”
旁边始终阴沉着脸的戴维,闻言脸色才稍稍放晴。他温柔而专注地望向自己的妻子,认真听她讲话。
“凡是加入凤凰社的人,我们都有责任保护同伴,这点你放心。至于实力,我想我还算一个有用的证明。”邓布利多说。
“说实话,我不是很信你。”一句话引得了满场冷哼,她望过去,一时分不清是谁发出的。不过大概在场的人都对她有意见了。
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丈夫的手掌。“邓布利多,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对过去过分的坦诚,而是对未来如何除掉伏地魔做规划。”她说。
“是的,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总要掌握伏地魔更多的信息,才能使我们更多一份筹码。”邓布利多冷静地回答。
被逼问着的时刻,她忽然有些愧疚地偏头看向丈夫。
她不该把他扯进这危险的漩涡。他好歹是她的丈夫。
她后知后觉到这一点。
可惜太晚了。
戴维始终温和地看着她,目光如水。
她又环顾四周,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滞了一秒,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不能使她改变神色。最后她对邓布利多说:“让我的丈夫退出凤凰社,我一个人承担告密的风险。”
戴维的微笑冻结了。“我不同意。”他说。
“加入了凤凰社,就没有退出一理,除了背叛。”穆迪冷冷地说。
“伏地魔会杀了你,以及你的家族。”她恍若未闻地对戴维说。
“我会让他们搬迁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至于我,为了你,我怎么样都可以。”戴维说。
她对戴维此时阴沉偏执的眼神简直触目惊心。这个瞬间,她才恍然发现,当年的兔子学长确实变了很多,变得更危险了。
她合了合眼,望向邓布利多,再次恢复冷静地说道:“我将从头讲起。”
她从霍格沃茨里的魂器学习,讲到瓦尔普吉斯骑士团的大部分成员都继续成了食死徒。从在外游历的十年种种,讲到食死徒的组建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凤凰社人都面色严肃,邓布利多冷静地听着。正所谓灯下黑,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身旁的戴维脸色越来越沉重,嘴唇抿得几乎发白。
她讲完了,屋里久久没有人语。
“听起来,博克夫人是伏地魔的心腹。”邓布利多开口了,“如今却成了他的心腹大患,我有点疑惑,他怎么会把你放出来的?”
“以伏地魔的作风,他应该早就灭口了。”韦斯莱夫人在一旁说道。邓布利多赞同点头。
“在我闯入食死徒会议室,提出要脱离组织时,他对我使用了多次钻心咒,最后还想要用索命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停下了。”她冷冷地说。
她的手忽然被握紧了,握疼了。她瞥了身旁人一眼,戴维失神地缓缓松开了她。他看起来欲言又止,可是在凤凰社里他还不想说那些私情。
“我有点担心,她被施了夺魂咒,才趁机混入凤凰社,打探情报。”傲罗职业的穆迪一语见地。
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恼火地看着穆迪。
“那样风险太大,伏地魔没有那么蠢。”邓布利多笑道。
“可是现在让她对我们知无不言,还不能说明伏地魔的蠢吗?”一个男人接话。
“他或许在下一盘棋,而我们不得不入套。”邓布利多说。
“我们要去找魂器。还要拔出食死徒安插在各地的眼线。”韦斯莱说。
这次会议并没有布置任务,她感觉自己像被人耍了一样。见到散场之后跟上来的邓布利多,她的脸色难看至极。
“邓布利多,今晚只有我提供了信息,而你们却一毛不拔!”她愤怒地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
“相信我,梦,我们知道还不如你多。不过,在其他方面,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点你感兴趣的内容。”邓布利多微笑着温和地说。
“什么?”
“我们收到情报,下个月十三日,食死徒会袭击魔法部。”邓布利多说。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食死徒现在已经这么猖狂而明目张胆了吗?
“如果你愿意,下次行动我们会安排上你。”他说。
邓布利多和他们并行一段路程,把他们送到秘密集合地的最外围,才停下脚步。他说:“伏地魔或许对梦施展了夺魂咒,戴维,你作为丈夫要多关注她。”
戴维点头。
“夺魂咒只是可能,我更怀疑伏地魔对你的记忆进行了篡改。”邓布利多淡淡地笑道。见她惊讶地又瞪圆了眼睛,继续道,“你提供的情报我们还会核实,不必担心。”
她哪里是担心,她是被人怀疑了之后生气!但是她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毕竟伏地魔那种狡猾绝顶的家伙想想也不可能不留后手,于是只能憋着气拽着丈夫离开了。
回到家后,她对戴维说:“尽快把你家人转移到别的隐秘的地方,一定要隐秘!”
戴维嗯了一声,他定定地看着她,月白色眼瞳隐约在他金色的发丝间,发出古怪的眼神。
“你这是什么表情?”她很不高兴地问。
“我想问问我的夫人,她还爱不爱伏地魔。”他说。
“……我从来就没对那倒霉家伙产生过一点非分之想好吧!”她懵了一瞬,反应过来时差点气炸,把戴维吓了一跳。
“这,怎么可能呢……”戴维迟疑地说。
听过她的讲述的人,大多都这么想。
又是青梅竹马,又是异性心腹,又是一路追随不离不弃的,加上她原本表现出来的随心所欲的性格,任谁都会有所怀疑。
“爱信信,不信滚蛋!”她烦躁地抱着胳膊回卧室。戴维赶紧跟在她身后,不住地压低声音哄她。
博克家族的人并没有集中住在一起,便需要一个个通知。好在家族成员不多,只有一位叔叔和姑姑,以及他们各自的家庭。戴维的父母,早在五年前过世了。
在戴维看来,他如今一无所有,唯一拥有的,便是失而复得的她。
夜晚抱着她时,望着她安静的睡颜,那漂亮的脸上还紧紧皱着眉,戴维不禁心头柔软,抱紧了妻子。
他忽然听见妻子的哽咽声,赶紧附耳到她半张的唇边。他的妻子抽泣着发出呜咽,半梦半醒地说着:“海伦……对不起……海伦……”
她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这两个词。
戴维眼神黯淡。几个月前艾博家族继承人失踪未果的消息,传遍了纯血家族,他自然也有所耳闻。没想到妻子居然与这件事有关。
她抱着戴维的腰痛哭失声,他也只能一遍遍抚过她消瘦的脊背,在她耳边一遍遍喃喃:“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她的眉头终于渐渐松开,好像听到了他的回答。她安静下来。
戴维的心却再也不宁静了。
现在的你属于我,可过去的你,未来的你又属于谁?
他一遍遍抚摸着妻子的后背,心里不住地想。
十二月十三日,她乔装易容,与凤凰社人随便找了个理由混入魔法部,随后就面对了一场食死徒的恐怖袭击。
伏地魔亲自参与领导,把整个地下魔法部大楼炸了。伦敦地陷。
有了凤凰社的预警,魔法部的傲罗早已有所准备。他们没拦住大楼轰炸,但是他们能拦下食死徒。
可是不知为何,明明傲罗们实力不弱,却最终惨败在食死徒手中,部分人被捕。凤凰社也有几人被捕。
大部分魔法部成员与凤凰社人逃脱,联合魔法界,计划反抗伏地魔的黑暗统治。邓布利多被众人推举为白巫师联盟的领袖。
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刻,她却不得不暂时脱离外界,全心照顾起重伤的丈夫。
戴维是为了保护她,才中了数道魔咒。
她只能庆幸那些没有一个是索命咒。
戴维还算命大,她当初学习黑魔法的同时,还顺带学了一些黑魔法的治愈术。
把他从死亡边缘救回,她本想立即投入凤凰社的战斗中,却又被他死死拉住,眼睛红红的,像弱小可怜的兔子那样望着她。
他说:“能不能等等我?等我病好,我陪你。”
她实在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思说出的这句话。人心太复杂了,她懒得多想,她现在只是满心暴躁,迫不及待要把伏地魔弄死。
可是看着丈夫苍白憔悴的病容,她又觉得他随时可能会死,即便家里有小精灵照料……而且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随时可能找到他们现在的住处,如果她一走,虚弱的他就被敌人上门杀了怎么办?
烦躁和担忧不停地交锋,久久分不出个胜负。
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戴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松开了手。
一个惨淡的微笑在那双红红的眼睛下扬起:“你去吧。”
但是戴维要求她离开之前,与他进行一个魔法仪式。
他们将共享伤害,共享生命。
“你疯了?”她不禁睁大了眼睛。
戴维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她,目光像寒凉的月色。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绝不允许你踏出博克家族一步。”他说。
她不禁冷笑两声:“你拦得住我?”
“夫人,你可以一试。”戴维平静地说。
“……”
她古怪地打量着他。“以你现在和未来恢复的体质来看,和我共享伤害,你是在找死。”
“夫人出门在外,我目光所不能触及,只能用这种方式陪伴夫人了。”戴维咳嗽一声,脸色白如薄纸。
她心头难得一软,移开了目光,递给他一杯水。戴维默默接过,仍专注地看着她。
她心里越发烦恼,忍不住叹气。
“我不做这个魔法仪式,你就不让我出门是吧?”她冷冷地说。
戴维嗯了一声,目光如暗水。
“你到底能怎么阻止我?”她站了起来,看起来是想现在就试试。
“我在娶夫人的那天,就对这栋宅子施展了魔法。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出这里。”戴维笑着说。
“你!……”
带着手臂上的伤疤,她愤愤不平地踏出了博克宅院的大门。
但是当她回望那房子时,她的表情又渐渐淡了下去。
“保重。”
她发动了移形换影。
白巫师联盟很无趣且废物。
她对于那些投机者没什么兴趣,完全不理解邓布利多为什么能容忍他们。要实力没实力,要脑子没脑子,大话一堆,你争我吵,邓布利多竟然还一直笑眯眯地听着。
好在凤凰社还是原来的样子,比较精简,而且统一听邓布利多的指令,挺团结。这让她对于对抗伏地魔的计划终于没有那么灰心。
——
改了一些称呼。女主长年变形易容,在食死徒组织里一张脸,在凤凰社里一张脸,面对世人做任务时也可能再换脸(也都是假身份)。只有伏地魔,海伦,邓布利多,戴维知道她原本的身份“梦”,也能私下里见到她本来的容貌。都是为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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