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你抓着她也没有用。”维托德出声道。平日里安静的男孩此时目光里隐隐有些焦急之色,可是那清朗的声音仍然平稳。
“《故事书》的另一个主人——”罗伯特很是漫不经心地说,手里的魔杖却丝毫没有放松,“怎么会不重要?”
“之前,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我被困在这里,难道这就是一个作者的命运?——而现在我在想,为什么我们的名字能并列在故事书扉页呢?”他微笑着说,“我和梦的区别在哪里呢?”
汤姆猛然抬眼望向罗伯特的眼睛,【南希】浅橘色的眼眸闪动着冷而无机质的光泽,毫无生机。
“一生,一死。”罗伯特干脆地下了结论。
海伦迅速接上了他的话:“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这里和我们解释?你还有其他的顾虑!”
“没错,小姑娘真聪明。”罗伯特夸赞了一句,又笑道,“我并不确定杀掉梦,就一定会逃出生天——也有可能使她和我一起泯灭在这个故事囚笼。”
“呵。”一声冷笑,出自汤姆。
男孩冷冷地望着罗伯特,毫不留情地解开他虚伪的温和:“如果没有我们在这里威胁你,你早就把那个蠢家伙弄死了。既然想做恶心事,就别在我们面前道貌岸然了——除了梦,谁看不出你的虚伪?”
无辜中枪的她眨了眨眼,苦涩一笑。
“你先不要急,让我们来分析分析好吗?”维托德轻声说道,以示安抚。
“还有什么可说的?”罗伯特毫不客气地说。
汤姆冷笑着驳斥回去:“没什么可说的,你还在这里犹豫什么?想听就听着!”
“之前有五波人都来过了,但是都没有出现故事书易主的现象,也没有出现过光门不开,这是为什么?”维托德分析道,“原来有人演绎【玛丽莲】吗?”
罗伯特微微皱起眉,欲言又止。最后回答他:“有一次。但那时一切正常。”
对话陷入了停滞,维托德也卡壳了。
沉默之际,罗伯特表情越来越冷厉,魔杖握得越来越紧,看起来下一秒就要使用杀戮咒时——
“哎。”
一声叹息,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她的身上。
她此时的表情浑然换了一个人似的,成熟而坦然,却眉头微蹙,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忧郁着。
她本来不是一个忧郁的人。虽然因为以前的经历,她始终惶惶不安,有些畏惧、胆怯、惶恐,但是从没有这样的厌世之色。
厌恶,厌恶着自己,厌恶着整个世界。懒懒地看着他人,却万事不入眼,全无兴致。只是活着,就费尽了心力。
一只手抬起来,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轻轻握住了魔杖,推开了它。罗伯特愣愣地望着她的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总感觉她这副样子……很是熟悉?罗伯特困惑地皱起眉。
“罗伯特.穆德,你为什么想要出去?”她看着罗伯特,轻轻地问。眉目间尽是他熟悉的神情,让他为之烦躁,又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我为什么不逃?!”罗伯特咬牙切齿道,“我在这里被困了整整五十年!”
声声泣血。
可是在场的人都没有为之露出任何怜悯之色,除了“她”。
“她”又轻叹一声。
“你已然忘记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她说。
“你,你知道?!”
罗伯特睁大了眼,神色从来没有这么慌乱。
“你是自杀啊。”
“五十年前,你对自己使用了杀戮咒,万念俱灰,心神崩溃。”
“你到底是谁?!”一双手迅速紧紧掐上她的脖子,女孩的脸瞬间涨红了,可“她”只是笑着回答。
“我也是罗伯特.穆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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