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捉鬼的外国人

我叫木离，今年十八岁，是省城医学院大一新生。我从小没有父母，是爷爷把我带大的。

爷爷在小县城开了家纸扎店，用来维持我们的生计，而我的学费都是我和爷爷一起一点一点攒出来的。有时，学费凑不够，爷爷就会出去借，左邻右舍的没少撺掇。如今爷爷已年过七十，我不想再增加他的负担，所以在学校安顿好之后，我就开始找兼职。

虽然是周六，但我还是起来得很早，洗漱之后又简单地收拾一下就出门了。学校的位置有点偏，距市中心有些路程，不过周围也不乏一些店铺。兼职当然离学校越近越好，所以我由最近的店铺开始问起。

我从学校一路走到市中心，沿途询问了二十多家店铺，竟然没有一个适合兼职的。

秋天的天气属于早晚比较凉，白天太阳升起来又特别热的那种。这样的天气，直接导致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已经汗流浃背的我有点沮丧。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路过一家小超市的时候，我进去花2块钱，买了个最便宜的面包。

想着找个凉快的地方把面包解决了，于是我走进最近的一处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行人不多，却有几个摆摊的。其中有一个人瞬间吸引了我，在一群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里面，他那一头细碎的褐色短发，高挺的鼻梁以及海水般湛蓝的眼眸真是有些惹眼。

“是个外国人？”我有些惊奇。

其实单凭长相也没什么，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这个城市的外国人还是挺多的。而让我如此惊异的是他面前摆着的一个小牌子，上书：捉鬼驱魔。

真是佩服这个老外的勇气，首先先不说鬼这东西是不是存在，单说专业，中国的风水师捉鬼属于驾轻就熟，外国人嘛？对付吸血鬼好像更适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靠着这个谋生，如果是，可能离乞丐不远了。

我这心里想着，眼睛不自觉得多看了那老外几眼。而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我，对着我说了一句话，直接让我感觉天雷滚滚。

“你瞅啥？”老外道。

这一口浓郁的大碴子味，差点呛我一个跟头。我惊诧不已地问：“你是哪国人？”

“中国人。”老外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有点尴尬地笑笑，“汉语说得不错。”

他撇撇嘴，没再吱声。而我则蹲在一边啃我的面包，刚吃了两口，一个小凳子就递了过来，我抬起头，老外朝我努努嘴，示意我坐。

“谢谢。”我礼貌地接过凳子。

“我看你是个学生吧？”老外问我。

我呢，不看他的长相也就摆了，看着他的脸，听着他一口流利的东北话，除了感觉有些别扭，更多的是喜感。

我忍俊不禁地道：“嗯，我是大学生。”

老外也许是因为呆着无聊，就和我聊起来了。他说他叫秦风，爸爸早年是中俄边境线上的一个商人，频繁接触俄罗斯人，俄语逐渐得熟练起来，认识的俄罗斯人也比较多了。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位俄罗斯美女，也就是他的妈妈。

“我是在东北长大的，地道的东北人。”秦风有点小得意地道。

看着他的模样，我还是有点忍俊不禁。

正在此时，秦风的手机铃声陡然响起，“我的老家，哎，就住在这个屯，我是这个屯里土生土长的人啊……”我再一次感觉到天雷滚滚。

秦风接起电话，简单地说了几句：“什么活？嗯……多少钱？哪里？”

秦风挂断电话，我正好起身要离开，没想到他却叫住我：“喂，你不是要找工作吗？跟我一起干怎么样？”

我愣怔了一下，回绝道：“捉鬼？我不行的。”

秦风听了我的回答，不以为然地道：“不会可以学嘛，而且我保证你只要打打下手就好，其他一切都交给我就行。”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咱们一起干，挣的钱呢三七分。嗯，你要是嫌少，四六也行！我保证比你在饭店洗盘子挣得多，最最主要的是时间自由，你是学生，这点很重要吧。”

说实话，秦风开出来的条件太优越了，光是时间自由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动摇。

就在我呆在原地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却快速地收起板凳，拉着我就走，边走边道：“现在啊，正好有个活等着咱们呢。我带你见识一下，不过你放心，都是小事，你在旁边看着就行。当然了，钱照分，你四我六。”

“要去哪？离这远吗？”我嘴上说着话，手不着痕迹地抽离出来。

“不远，开我的宝马去，半个小时就到了。”秦风回答。

听秦风这么说，我不由得又重新审视起他的穿着，普普通通的一件T恤，露着膝盖的牛仔裤，背后背着一个帆布包。

“难道是低调的土豪？”我心里想着。

结果看到秦风的车，我彻底傻眼了，甚至后悔答应跟着他捉鬼，倒不是我势利眼，而是我严重怀疑他的智商。

“呃，这就是你的宝马？”我看着眼前粉红色的踏板摩托车问秦风。

秦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啊，这里写着呢。”

用眼神示意我看后轮的挡泥板，上面赫然印着‘宝马’二字。

我还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晚了！”秦风不容抗拒地将一个粉红色的头盔戴在我头上。

说好的15分钟的路程，结果跑了将近40分钟，看着路边依旧不停略过的树木，我对秦风喊道：“到底要去哪？”

秦风这次倒是干脆地回答我，“快了，前面的古塔村。”

听了他的话，绕是顶着正午的太阳，我依旧感觉到丝丝凉意从心底蔓延出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停车！”我大叫。

不知道秦风是不是装的，小踏板依旧向前狂奔，我急了，在他背上狠狠捶了一下，再次叫着停车。

秦风停下车，不解地问我：“咋了？”

我有些生气地道：“我不去了，我要回去。”

秦风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我：“为啥？”

我道：“你别告诉我古塔村的事你没听说过，我们学校都传开了，一个月死了八个人，八个呀！都说那里不但闹鬼，而且是厉鬼呢！我不想去送死，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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