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

一天傍晚时分，店里来了一位非常清瘦的帅小伙，小吧台被迷的不要不要的。小伙子走进来点名要见沈小慈：“沈总！早就听说您是足疗按摩，采耳界技术最好的，我把媳妇儿交给你了，学你全部的技术，当然刚开始也在你这里上班！”

杜小希是四川达州人，小时候父母生了双胞胎姐妹，四岁那年去镇上赶集，姐姐杜小月丢了，28年来母亲终日以泪洗面，能找的渠道都找了，能拜的神仙也都拜了，这么多年来每年生日母亲都要带着她去拍生日照，不为别的，永远为了寻找杜小月，小希高二的时候甚至于闹过情绪，刚好社会上有位非常帅气的理发师男孩子撩妹儿，那段时间她叛逆，翘课，整天杀马特发型，戴着夸张的大耳环，与坏男孩同居，后来怀孕了不得不堕胎，父母逼她，把她关在家里，她翻窗户溜走，跟着那个男孩子离家出走去了内蒙，两个小年轻人哪知道是被传销组织骗过去发财的，母亲差点死过去，终于在警察的帮助下捣毁了那个传销组织，当小希被解救出来时她已经瘦的皮包骨，父母来接她，可是这个叛逆的孩子不愿意回家，她对着父母哭诉：“你们可有爱过我，我宁愿那个丢失的孩子是我自己，而不是姐姐小月！”父母这时才感觉到被冷落的小希！

忽然接到母亲的电话：“小希，你赶快回来呀！你爸爸摔了，这几天一直尿血，吓死妈妈了！”

男孩子东拼西凑搞了2万元钱给她，上级老何答应送她回老家，而且一次性给她转账22万过来，答应这次回去升她做组长，底薪从5800涨到8500/月，给免费安排员工单身公寓作为住宿，之前普通职员是每个月补助500元住宿费，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合租的。小希动摇了，在父亲生死关头她只能用情色换取了人民币！

一个星期后，男孩子过来点钟沈小慈：“沈姐！我好想哭！”

“怎么了？”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她看这个男孩子也是大大咧咧很阳光的，是啥事儿让这堂堂七尺男儿如今潸然泪下？沈小爱慈跟进来递茶水的小吧台说：“去给客人切点水果，顺便下一碗小汤圆，吃甜食让人心情愉快！”小吧台应声退出去，随手关门，哪知道一句话让客人哭的更伤心了，沈小慈也着了慌，赶紧抽了一大把餐巾纸递过去，她拍了拍男孩子的背：“啥事儿呀？让你如此伤心落泪，我能帮到你吗？你先缓一缓！”

“沈姐，你徒弟这次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她把以前我给她买手表，手机，电动小毛驴，银手镯，金项链的钱都折算给我了，还有这次的两万块钱，一共给我回来6.6万，我好心痛！我不怪她，生活太难了，我俩本事太差了即使很爱对方，跟怜悯疼惜对方，可是……呜呜呜…”

沈小慈只能一个劲儿递餐巾纸，见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才敢问道：“来！你也不一定吃饭了，看你瘦的，先吃汤圆吧，服务员送来有一会儿了，别给凉了！”

男孩子三两口就吃完了，“还要吗？”他摇摇头继续说：“我和她都是二婚：她是90年出生的，看她小时候照片特别调皮可爱，胖嘟嘟的，11年前经人介绍嫁给隔壁镇上卖大理石瓷砖的人家，婆家给了1.8万元彩礼钱，娘家陪嫁了四床新棉被，母亲给她买辆新电毛驴，婆婆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穷儿媳妇，对她总是挑三拣四的，一年半后生了个女孩取名巧儿，婆家更是对她不好，那个老公又是严重的妈宝男，而且经常喝醉了回来就家暴她，为了不让父母操心，不让村里人和亲戚笑话父母，她都不跟家里人说的。

在她女儿两周岁生日当天她再次挨打了，实在是受不了了，那天下午外面又是刮风下雨的，她打个伞抱着女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娘家，到家时都快21：00了，母亲看着骨瘦如柴鼻青脸肿，披头散发，浑身湿透的闺女和已经发高烧的小外孙女很是心疼，生平第一次硬气起来一纸状书把女婿给告了，当时赔了8万她给母亲3万，剩下的5万给孩子存了10年的死期存款，怕自己乱花了，每个月男方出1000元生活费直到孩子满十八周岁，第二年那男的就娶了新媳妇生了一对龙凤胎，除了法律规定的那1000元钱每个月1号打到账户，那一门人从来没有露过脸当真是太绝情了！

生活还得继续，哭过，闹过之后，在娘家歇了大概两个月她就去达州市里找工作了，一来前夫家店里的班压根儿没得上了，二是因为她娘家乡镇实在是大山里，就业机会太少了，好不容易找个餐馆收银员的工作包吃住1800元/月的底薪，加班加点估计也才2000元，她坚持每个月打回家1300元，剩下的自己省着用，当钱攒够了1000元就给闺女存上活期，那个男人每个月打过来的1000元钱她都给孩子存着，日子过的太艰难了，就这样浑浑噩噩又过了两年。

也是机缘巧合，这年春节期间她一个钱姓女同学从苏北离婚也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不过这个女的比她有钱，开着一辆不知名的小车回来的，听说存款已经将近30万了，而且考了会计证在上海做白领，每个月综合工资不下万元，公司中午有员工餐，上六休一，租房子单位还补贴每个普通员工500/月住宿费，钱同学告诉她开春公司扩大需要大量招人，问她去不去？唉！高中没毕业混大上海写字楼？能行吗？女同学拍着胸脯保证会照着她的。

正月初五她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一直哭闹的闺女和日渐年迈的父母，大上海的写字楼17楼，乌压压一片电脑格子间里要想站稳脚跟，对于只会打几个字，上个QQ号的杜小希来说简直天天在打战，好在钱同学人是真的热心肠，前三个月她没让杜小希交房租跟她住在一起，小希只会拼命研究菜谱，经常自己变着花样给她做各种小吃和凉拌菜，火锅之类。老实说第一年的工资她全部花了，电大夜校，课外书，考驾照，每天除了7个小时睡觉，简直马不停蹄地上班，地铁，培训班，地铁…

快到中秋国庆的时候母亲打来电话说：“听镇上人说你父亲的腰隔壁县有老中医能治好，闺女，你给的钱还有2.5万，要么国庆节你请假回来一趟，我俩陪你爸去看看吧？”父亲心疼钱，心疼闺女死活不肯，让她在外好好工作别分心，她听见母亲在电话里跟父亲哭诉，似乎又听到说：我还不是听人说在隔壁县看到了大双，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你不想她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我可怜的大双儿！”杜小希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胞胎姐姐永远是越不过去的坎，她发誓这辈子只要姐姐活着她一定把她找出来！

在大上海又熬了四年半，当初那个胖组长老何升了经理了，好多后来的新人要么升上去了，要么离开了，钱同学也改嫁去福建做海场老板娘了，只有小希还在原地踏步不前，这期间她拼命拿了个夜大发的大专学历证书，拿了个驾照，私下里又在学着日语，真心累啊，到目前为止工龄奖加底薪才到5800元，文员不像业务员有高额的提成，半死不活的时候刚好我出现了！

我是92年出生的，父亲是家里弟兄六个当中最小的，我爷爷奶奶早就过世了，没有父母的帮衬，哥嫂们也都是地里刨食的庄稼人，父亲成了村里的老光棍，村里人陆陆续续盖了楼房，父亲还住在祖辈的老房子里，坐东北朝西南的前后两个院子，青砖黑瓦马头墙，半截墙壁都是大石板做的，总共8间房间，屋里特别黑阴深深的，我打小不喜欢在家里总是往外跑。父亲43岁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了隔壁县前夫过世的我妈，听说那边的爷爷做过村长，家里条件当时还过得去，那头有两个哥哥爷爷奶奶没让带来，真的带来了我父亲估计也养不活。父母结婚第二年就生了我，那年父亲45岁，母亲41岁。说来也奇怪，我五个伯父家里全部生的是闺女，只有我老头子生个男娃娃！父亲一时间骄傲起来！

前两年母亲在家照顾我，顺便帮着父亲干农活，洗衣做饭，母亲非常能干，一有空就拼命做鞋子，打毛衣，没办法娃太多了，那边老人这边哥嫂也太多了，为了大家都说一声好，只能没日没夜的干。逢年过节才带着她辛苦准备的礼物，挑着担子去隔壁县看望一下两个哥哥，那时候父亲是积极向上的，他从来没有抱怨过母亲总是带礼物过去。即使哥嫂说几句也会抱着我就笑笑说：“那边娃儿多，老人家带着辛苦，接过来我也养不活，她自己辛苦做的鞋，打的毛衣，做的米糕糖之类，都是农村出产品，又没花钱，你们别背后嚼舌根子，我愿意！跟她过日子家里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穿干净的衣服，吃热乎乎的饭菜，我过得比以前开心多了！”

后来那边的爷爷过世了，母亲只好两边跑着一边生活两个月同时照顾着我们兄弟三人！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母亲在我6岁那年的冬天因为雪后一次跟村里人一起去山里挖冬笋摔下了山谷当场死亡，父亲的天塌了一半，那边奶奶和两个哥哥的天全部塌了，早知道母亲前夫是独生子女啊！都不知道两个哥哥后来怎么长大的了！”

“父亲特别宠我，我小时候无法无天的，好吃，偷懒，不爱学习，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偷玉米棒子，偷黄瓜，偷西瓜，偷桃子，杏子那都是小事儿，大冬天把村里人家狗给打死跟几个熊孩子烤了吃…我跟杜小希完全不同，仗着父亲全部的宠爱，虽然穷没我不敢做的事！好不容易熬到初中毕业，父亲让我复读考个高中，要么去马衙职高，我死活不干，在家过了大半年无所事事，比我小的上学，比我大的进城打工去了，我这半大不小的没人要呢整天想法子去网吧混！各位伯父伯母经常煽风点火，父亲经常打骂我，没用，生活一潭死水！

亲情这个东西很奇怪，打小只看过照片，没见过真人的两个哥哥腊月二十四带着丰厚的礼物来家里看望我们父子俩，大哥开着黑色三塔纳停在我家门口，我在镇上网吧里是被五伯父揪着耳朵拽回家的：“你娘家大哥开着轿车来接你去过年，说明年带你去大上海打工！我飞一般的跑回家里，看着大哥二哥激动的不行，一进门就一把抱住大哥，眼泪不争气地哗啦啦掉下来！父亲拉着我们三兄弟祭拜了母亲的灵位。

刚好过小年，各个伯父伯母拉着姐姐们很自觉地来家里帮忙做饭，大哥带来的10斤肉，一条五星皖，4瓶白酒，还有各种零食，糖果，水果一餐造光光，大家围坐在一起，伯父们一个劲儿的夸大哥有出息，看起来很年轻就买了轿车了，在上海肯定混得不错，大哥站起来给大家敬酒，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起往事：

母亲过世的时候大哥19岁了，因为成绩不好早就去学了厨师，刚好县里有家小酒楼需要厨师，干了三年，酒楼老板女儿看上帅气能吃苦耐劳的大哥了，老夫妻俩就这么个宝贝闺女，那肯定是入赘了，这辆车子是老丈人黑女婿买的彩礼！刚开始还过得去，越来越多的饭店，大排档开起来，小酒楼没了竞争力濒临倒闭。这时候大哥已经有了一个闺女，二哥打小学习还不错，那年考上了师范大学需要用钱，大哥听认说在大上海搞装修一个人一年赚20多万，要是自己会了带人去做工头年薪50万不是问题，这可把大哥给吸引了，他二话没说把酒楼转让了，钱都给了老丈人，自己只带300元路费就跟人去了大上海，啥也不会呀！一块砖头一块转头砌墙，一桶一桶水泥砂浆拎出来的，如今他确实做了工头了，刚好上面大老板承包了更大的项目在做，开年就得带十几个人去上海。”哇塞！几位伯父家好几个女婿马上报名参加，咱们家院子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这么多人，这么热闹！

我没有跟大哥去隔壁县过年，十六岁的我感觉自己有点舍不得父亲，只是嘴上没说！大哥答应正月初六帮我买票跟他一起去上海工地上干活赚钱了，那段时间真是老开心了。

十七岁那年正月初六，我穿着一套父亲刚买回来的一套李宁新运动服，背着父亲刚买回来的一个新的工地工具包，等着大哥开车来接我，心理甭提有多高兴了！可是工地上的活太苦了，我打小啥也不愿意做的懒人那吃的了那个苦。拎了三天砂浆桶就不干，大哥那我没办法，每天30元钱他又给了我10元，总共100元，问我要走还是留，走，他立马买车票送我回老家，留，第二天就让油漆工木匠带我去做装修了。我首先问他这100元是不是现在可以给我，他说是的，我想了想说想去网吧玩一天，然后再做答复，傍晚回工地的时候大哥拿着大哥大递给我：“三儿，是老叔电话，你爸爸打电话给你又不在，快点会给他免得他在家着急啊！”

“孩子！你爹老了你可知道啊？这个新年我虚岁62岁了，家里穷也没做六十大寿你怕是不知道吧？我不能护你一生一世，如今你有大哥带着多好，不允许回来，就在上海发展，听到没有！”离开父亲这么多天我有点想他了，在家的时候天天跟他顶嘴，今儿个却十分乖巧：“好嘞！我听着呢，放心，过年回家我给你买小灵通，买个大彩电，家里房顶漏水没有啊？要是漏水夏天的时候你跟我说，我打钱给你！”其实自己没那么强大，可是听到父亲的电话顿时责任感满满的。

接下来半个月我硬着头皮跟油漆匠和木匠师傅后面学手艺，我嘴巴甜可是手脚并不麻利，那时候我也不是如今这么瘦，是个超级小胖墩儿，不行，可能我真的干不了工地吧！按照阳历刚好到了月底了，我再一次撂挑子不干了，大哥很生气，他问我不是答应父亲好好做下去吗？这也不干那也不做还指望谁？我气呼呼地说，放心，没你小爷照样过的好好的，你把工资给我。大哥气不得，他找了会计提前把我450元给了我，这次一元钱都没给我加，拿起大哥大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先走了，这次绝对买车票把我送回老家。

可能前世有缘吧？我再次去了附近唯一的风云网吧，这次我认识了两个河南的哥哥，他们要跟我一起组队打游戏，我问他们做什么工作，阿凯炒菜技术一流，亮哥一看那个杀马特发型就该知道是理发师啊！我说自己失业了，能不能带着我，今天上网的钱，喝饮料的钱算我的，下午就跟亮哥去了理发店，老板不让我学剪头发，让我给人洗头，下班前理发师都回家了，小徒弟我留下来打扫卫生，做了四天老子不干了。

又跟着阿凯哥去了火锅店后厨帮忙，别说，天生吃货就是干厨师的料，在后厨也做的很开心，虽然汗流满面的，听说学出来了工资有2500元\月，目前阿凯哥3300/月工资老好了！就算学不出来最起码伙食比工地好，热了，冷了还可以吹空调，厨师不用洗菜洗碗，管理好灶具就可以了，每天午饭后几个人一起去网吧玩游戏，就算学不出来做服务员工资也有1500/月，开心得很！我每天照样回去工地住工棚，奇怪这段时间大哥没说送我回老家去了。

这一年暑假刚过，我瘦了小20斤，个儿一下子长到180，看起来不错哦！大哥他们的工地干完工了，我们老板也想去附近新开的农民工子弟小学边上开一家小吃早点店，阿凯哥跟着老板后面投资了5万，老板投资13万，让阿凯哥过去算算管理，老板甩手掌柜他俩五五分钱。老板在另外一个地方又投资了一个麻辣烫串串店，忙不过来。这么一来厨房一下子走2个大厨，都去做店长了，我算是老员工了，厨房里就剩下洪伯53岁的老男人，老板又招聘来2个小徒弟，一个中餐红案厨师，我工资一下子涨到2800/月太开心了。

要么怎么说有孽缘呢？店里迎宾是湖南的琴琴姐，比我大一岁，有一次她姐姐从湖南老家来上海找工作了，只是一眼我就喜欢上了这个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她跟我死去的母亲长的太像了，而且她的笑太温暖了，接下来大家一起工作她总是最细心的那一位，两个月后，老板又去开两家奶茶店，很快把她升为店长，而我是后厨厨师长，我爱疯了，各种花式撩妹，各种对她好，她都没有接受我，还笑着对我说：“你这孩子，发什么疯呢？”

腊月二十八放年假，初六上班。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爸，安徽九华山和湖南娄底相隔太远了，我每天给她发信息她不回，打电话也不接，这个年假一星期太难熬了。父亲接过我给的钱却是笑得很神秘！

正月初五一大早我就急不可耐地准备去买车票奔赴上海了，老父亲在我出门的时候给了我一个蛇皮袋，里面装的鼓鼓囊囊的，我看着太土了，不高兴拿！父亲神秘地说：“儿大不由爹啊，你小子要是姑娘跟你住一起，睡你那个员工宿舍狗窝吗？这是爹给你早早就准备好的新棉絮做垫背，里面有3000元钱，你们要是住一起了，总得给人家买套新衣服，买套新的床上四件套吧？盖的我也准备了，你不好拿，你哥他们工地听说目前还没活，要等插秧以后才去上海开工，等你哥去的时候让他用车子给你拉去，娃儿，好好工作，对人家姑娘好一点儿，争取让她怀个娃儿年前给我带回来过年。对了，听说要修公路了，从你妈坟那一代山脚下穿过去，听说占用的土地和山头还有赔款，好好干，争取腊月回来咱们家也盖大楼房，就把咱家老房子前面一排拆了，再买些新材料回来，靠北朝南盖个两楼两底的小洋房，到时候检修一下，我就住后面这排老房子。儿子你这是给我扳回一局，老头我四十五岁生你，你这十八岁就快当爹了，哈哈哈！明年给我生个胖孙子，我给你看娃儿！看隔壁老王头还拽什么拽，他儿子根水二十八了还没探亲！”

看着很多年没有大笑如今满头白发的父亲，我脸红心跳地抓了抓头：“爸你咋知道我要谈恋爱了？”“切！你是我的儿子，跟老子当年看到你妈时一个样子！”真是知子莫若父啊！

他一边抽泣，一边擦着鼻涕眼睛说：“姐！我爹太难了，为了养我！前妻和我，还有她都太难了，唉！这个世界咱们底层人民太难了！贫穷限制了我爱的力量。生活的油盐酱醋茶终于打倒了我满腔热情，一次次吵架，前妻终于带着女儿回了广西老家，琴琴姐也嫁到她们隔壁县去了！听说她父母拆迁分到三套房子，她把自己生的娃都接到身边一起跟着父母生活。”

“后来我与人合伙在上海开了一家小烧烤店，你小徒弟经常与她同乡一起过来吃串，大半年左右的时候吧，有一次她一个人来的，一直喝酒喝到快天亮，最后都吐了，那天轮到我值班，没人陪她喝她就叫我一起哥，大家都说了好多话，原来她也是个苦难的女人，在父母这里长期因为双胞胎姐姐丢失的原因不被重视，在前夫家完全是被欺负，我不断地安慰她，后来我俩就好了，然而再美好的爱情在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面前都太渺小了，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别这样！注意休息，好好努力，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十天后，小徒弟忽然发来信息：“师父，我反悔了，我回来了！”当时沈小慈在包厢采耳，没看手机，等她回技师房小丫头走过来一把抱着她转了一圈：“师父！我发信息给你都不回复我！”“刚刚没看到，这次呆多久啊？”沈小慈没有问那个经理的事情了，她相信丫头已经做了正确的选择。“那边的工作我辞职了，租的房子我退了。这一次我跟着你干，对了师父，你不是打算开三店了吗？我俩打算入股15万，能不能让我做店长啊？”

“你把我的流程弄反了，我都是选有店长能力的人，再跟他谈入股的事情，不过，很高兴你的回归，柯店长，通知所有人，明天上午十点半之前所有人提前到店练习我新开发的手法，接下来我会请来一个针灸中医推拿师，以后两个店轮流加强练习技术，我们三店就叫做冷香蛮中医针灸推拿馆，工资更高了，要求更严了，想去的加紧练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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