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贺伽本以为所有人都是初来乍到,看着女孩笃定的眼神,本来勉强安定的心又惴惴不安起来。
“我?”女孩自嘲道,“我叫郝静,已经来了两次了,喏,他叫霍云起。他比我来得还要早。”她用嘴撅了撅站在贺伽旁边的高冷男,又指了指方才争论不休的两男一女,“这群人和你一样,是第一次进入书的世界。”
“书的世界?”刚才争吵的人中有一个女生迅速平静下来,带着眼镜,一副学霸模样,声音细细的,俨然一副普世意义上刚刚高考完还没忘干净的文科生,“哪一本书?我们现在在哪一本书里?”
“知道了也没用。”郝静冷笑一声,鉴于对方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不得不放缓声音,“在书的世界里,能活下去和机制有关,和发生了什么故事……我感觉没太大关系,都没头没脑的。”
“那不一定。”贺伽身后的高冷男出声反对,引得郝静回过头来狠狠剜了他一眼,迫于霍云起的气场,一记眼刀方向一转,飙到了贺伽身上。
“你们来之前我翻了一下学生的抽屉,这是一所高中,还在刷1998年的高考真题卷。”霍云起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停留在教室的后黑板。
“也就是说,今年是1999年。”
众人一片哗然。
霍云起扫视一眼在场的几位,两个理工男气质明显的年轻小伙,看起来是大学生模样,一位是有通关经验的郝静,一位是初来乍到的文科生于淼淼,还有一位……也就是邋里邋遢的建筑设计师贺伽。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茫然无措,学着霍云起刚才说的在教室里东翻西翻,不过很可惜,没什么重大发现。
这就是最普通的高中教室,桌面上堆满零散的书,抽屉里塞满边缘卷起的试卷,地上倒下的全是水杯。
“等一下,”贺伽转过头来,视线和教室黑板上方的电子时钟撞个正着,“你们看时钟,现在是……早上七点整。”
“可是我来的时候,是晚上。”
两个理工男愣了一下,说:“可能我们进入了另一个平行空间吧。”
除此之外,别无解释。
“那个钟表表示的未必是时间,虽然有点荒谬……”
于淼淼从抽屉里翻出高考三模的试卷,横看竖看张罗了半天,细细的声音第一次有了底气, “一般学校高考卷出到三模的时候肯定是五月中旬左右的时间,你看日出方向,太阳理应从东北方向日出,而且日出时间提前,太阳高度角此刻不会这么小。可是你看窗外,天刚蒙蒙亮,太阳甚至有可能在地平线以下。如果现在真实时间是七点,那么天应该已经很亮了。”
“这说明,现在的真实时间一定早于早上七点,时钟表示的一定不是时间。”
“那是什么?”理工男讶异。
“我觉得,是人数。”霍云起抄起一把扫帚扔给贺伽,“你们找点防身的东西吧,想要走出这个世界,可不能光靠卖队友。”说完,他瞥了一眼站得离自己三米远的郝静。
眼皮薄薄的,语气冷淡,眸子黝黑漂亮,眼尾如同蝴蝶翅膀似动非动。
“郝静,你不要和我们一起吗?”他凝视着郝静。
“啊……”郝静尴尬一笑,“还是算了吧,我和他们一起,分头两路。”
“你们等一下再分组好嘛?”贺伽打断急急匆匆抢扫帚的各位,指着时钟,声音因为拔高而发抖,“如果真的如同这上面显示的,一共有七个人,那还有一个人,在哪里?”
两个理工男,两个女生,加上贺伽和霍云起,在场只有六个人。
所以,多出来的那一个人,在哪里?
教室的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所有人都猛地回头,盯着被打开的后门,场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贺伽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咽下口水的声音。
飘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地面上出现一滩血,从门缝里流进来。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谁来救救我啊……我好痛啊……我快疼死啦……”
尖锐的女声响彻整个过道,走廊一叠声荡满了回音。这是人能发出的声音吗?贺伽一声鸡皮疙瘩,他之前跑步喜欢听的妹子的女高音都没这高。
霍云起抄起扫帚,大步流星走到教室后面,一脚把门给踹上了。
女声从呼救变成了怒吼和尖叫,旋即戛然而止。
粘稠的血还粘在门槛上,慢慢地倒流了回去,霍云起趴在后门的玻璃镜上看到那一滩血迅速往后倒流,倒回了女厕所。
“你就不怕,是没和我们在一起的那个人在求救吗?”淼淼弱弱地问。
“姑娘,你看这玩意像人吗?”贺伽生怕霍云起爱搭不理给淼淼整得尴尬了,就直接替霍云起答话。
“如果真的有人和我们在一起,但是没有和我们集合。”霍云起像是起了什么叛逆心理,一反惜字如金的常态,正眼对着淼淼,耐心地解释,“人都是群居动物,喜欢在人群里寻求认同,但是如果这个人不需要,你猜猜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不需要别人,也有足够的自信走下去。”淼淼不大敢正视霍云起,盯着地板回答道。
“嗯,说得很对。”在一群人神经质的紧张氛围中,霍云起的声音居然晕上一层薄薄的笑意,像是黄昏的云朵染上几缕烟霞。
“你们别聊了,看看窗户上面!”
两个理工男吓得栽倒在椅子上,身体瘫软,叫唤贺伽回头看。
双双一致窒息。
窗户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手印,如同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悄悄趴在窗户上窥视者教室里的人的一举一动,不经意间留下的血手印。
每一只手印都像一只血盆大口,狰狞地笑着。
贺伽卧槽了一声,暗自庆幸幸好关了前门。
“你们快来救救我啊……救救我……”方才凄厉的尖叫突然变成低吟,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旁若魔鬼的诱惑,在每个人耳边轻轻吹气。
“我们不是同学吗……你们快来救救我……”
“啊——”郝静吓得撞倒身后的桌子,瞳孔紧缩,指向北面的窗户。
南面窗户外是走廊,北面窗户外是五层高楼。
一个血肉模糊的女生吊在窗外,长发遮住面容,隐约看出在笑。
她穿着学校制服,上半身衬衫扣子解开大半,露出鼓起的腹部,中间已经被剖开,能看见森森白骨和内脏,肠子吊在外面,还在不屈地扭动。
下半身的裙子被撕裂,两腿之间夹着一个婴儿变形的脑袋。
她动作很轻,像是开玩笑一般,从外面轻轻推开了窗户,准备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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