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江厌来了之后,冉眉许久没有来学校上课,也没来找过初汴京一次麻烦,李强冬不厌其烦地在班里灌输端正态度的心灵鸡汤,每天都有刷不完的卷子和习题,新同桌也很好相处,完全没有学霸的架子,偶尔还会贴心地提醒快要睡死过去的初汴京老师来了,看来是当初错怪他了。
偶尔闲暇的时候,初汴京喜欢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吹风。凉丝丝的风扑面而来,混合着夏日独有的暑气,能够吹醒她的心,可能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初汴京才会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原原本本的那个初汴京了,没有资格享受这样平静安和的生活。
一切都美好得像是幻影,如果可以,初汴京宁愿活在这幻影里,还做那个普普通通的自己。可惜人生不会重来,她只恨同样是16岁,冉眉为什么坏得那么彻底,生前的初汴京为什么无能保护好自己。这一次,是福是祸,她也要赌一把。
江厌这些天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小同桌上课除了睡觉就是发呆,自己好心帮她打掩护,对方还时不时地甩几个白眼过来。即使是这样天天丧着脸一高冷人物,桃花债却偏偏多的要命。给初汴京送情书的男生,光是被江厌瞧见的就有好几个了,不得不让人羡慕嫉妒恨。不过你长的好看归好看啊,我江厌真心跟你套近乎,你怎么还不领情啊!
星期一早晨,李强冬被招去集训,班里群龙无首,一片沸腾景象。
初汴京来的不早,到班里时已经快上课了。她认认真真地从桌洞里掏出英语书,哗哗翻到一半,然后没骨头似的软趴趴地趴在桌子上,还细心地将英语书铺盖在头上,然后自顾自开始睡觉。
虽说游魂没有睡觉这方面的需求,但毕竟是初汴京,无论何时何地,无论生死都是爱睡觉的初汴京。
迷迷糊糊中,初汴京听到身旁一阵响声,心想可能是江厌来了,她不情愿地将头从臂弯里抬起,神情漠然又烦躁。
她刚想开口,却发现身边的座位是空的,课桌上干干净净,跟昨天晚上临走时一样,显然江厌今天没来上课。
初汴京皱了皱鼻子,想起今天早上第一节是王老头的化学课,迟到了,要被罚抄定律的。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暗道关我什么事。
重新趴下闭上眼,初汴京忽然觉得困意消散了好多,一想到江厌要被罚抄定律,他那张人畜无害的无辜脸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猛地抬起头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悄悄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开启静音,给江厌打电话。
好长时间对面才接听。
初汴京把头埋进桌洞里,耳朵对着手机的听筒,刚想开口,对面却传来了一阵杂音,打断了初汴京。
这个江厌,在搞什么?初汴京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里已经开始了不耐烦。
突然,电话被挂断了。
初汴京突然清醒了许多,一把抓住身边的同学问道:
“冉眉是不是今天就回学校了?”
对方点了点头,不明所以地看她。
“唰——”初汴京猛地站起身快步离开教室,心中预料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她记得前几日江厌曾有意无意地提过,自己在这里的兄弟跟冉眉的人结过仇,说不好日后这社会姐要找自己麻烦。初汴京当时听着也没在意,可是冉眉是什么样的人啊,哪怕是化作厉鬼,阴间地府她也是歹毒的那一个。如果真是江厌说的那样,冉眉今天回学校一定不会放过他。
初汴京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那么笃定此时此刻江厌会跟冉眉在一起,但她就是相信,她的心跳的好快。
停下脚步时,初汴京大吃一惊,自己竟然走到了生前被冉眉陷害于此的女厕所前。
“嗯?”
她走了进去,里面静悄悄的,确定了没人。
突然熟悉的声音从厕所的窗外传来,初汴京急忙从窗户向下张望。
“旧车库房……”她喃喃低语。
江厌醒来时,靠在一堆破自行车的零件前,双手被绑,嘴里被塞了一块什么东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四下张望,快意识到这里是封闭的,四周阴暗,没有窗户,更没有一丝光亮透露进来。
江厌初步判断这是个用来摆放师生自行车的车库什么的。
突然,一阵强光刺到他的脸上,有人手持手电筒走了过来。
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你就是江厌,新来的同学啊?今天第一次见面,送你个见面礼。”
说着,女孩伸出手,她身后的人把一个透明的纸袋递到了她的手上。
江厌诧异地瞪大双眼,依稀可见纸袋里血淋淋的,装着一块一块的东西。
冉眉弯下腰,手一松,纸袋里的东西全部泼到了他的头上,粘糊糊滑溜溜的,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几个女孩子的笑声在黑暗里响起,冉眉笑得最快活:
“喂,是蛇。你不用怕啊,是死了的。”
江厌已经感到恶心,胃里一阵作呕。
她们笑得是更加肆无忌惮,有人拿出手机,点开了录视频。
江厌难受的皱了皱眉,心中甚是哀怨。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哐啷声,车库的门直愣愣的倒在地上,阳光挤进了黑暗,刺的人眼睛睁不开,江厌眯缝着眼,恍惚中看见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初汴京以并非正常人的速度移步到冉眉背后,修长惨白的五指捏住了后者的脖颈,冉眉顿时发不出声音,眼睛里写满了的惊恐。
冉眉的几个跟班已经吓得颤颤巍巍说不出话,其中一个转身要朝门外跑去,初汴京放开眼珠开始翻白的冉眉,刚要去追逃跑的那个,却听到一声呼喊:
“初汴京!”
江厌已经站起身来,手腕上的麻绳被解开,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平静的像一潭水。
“让她们走吧。”
他向初汴京走来,脸上浮现出往日天真的笑容。
初汴京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刚刚被她甩到地上的冉眉身上,语气冰冷:“还不滚?”
其他几个女生手忙脚乱地离开,冉眉慢吞吞的爬起来,脖子上还有初汴京的手指留下的淤血,她轻轻扫了一眼初汴京,离开时眼睛里闪了闪,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初汴京的目光又重新回到江厌身上。
江厌揉了揉胳膊,可怜兮兮地说:“刚才真是吓死了,幸好你来了。”
初汴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冉眉也太不讲道理了,凭什么二话不说就欺负人啊?”江厌气势汹汹的为自己打抱不平。
初汴京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了江厌的喉咙。女孩脸色冷若冰霜,与刚才对付冉眉时并无两样。
“你……”江厌震惊的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知道我是谁,设下冉眉这一局故意引我上钩,”初汴京偏了偏头,手加大了力度,“装什么人畜无害,你到底是谁?”
江厌突然沉默了,像是瞬间换了个人似的,脸上惊恐的表情消失,邪魅地舔了舔唇,轻轻掰开她的手,眼睛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
“忘记今天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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