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带他走。”
“唔嗯……”
好疼……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这是一片荒地。
她第一反应并不是对这些奇异的事发出任何疑问,而是立马绷紧身子保持警惕。
她站了起来,背后钻心的疼,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摸过去,慢慢地靠近疼痛处,绕着伤口轻轻划了个圈,大概知道了伤口的大小后,她收回手,上面赫然有着一抹鲜红。
……谁这么阴,这是背后给我捅刀子了?
最好别让我逮到,小兔崽子。
她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这是……军装?
她没有过多关注,四下警惕地观察着,说是荒地,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这里似乎曾经是专门种地的田,只是不知何原因荒废了,长满了杂草。
她发现在不远处,在这片田的尽头有辆老旧的拖拉机,似乎也废弃了,不然哪家人家心这么大把这玩意随便放着也不开走,就算没人偷,被雨点侵蚀也不好吧。
她慢慢地靠近它,背后依旧一阵阵的疼,但她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扎实。她刚刚注意到了,她手试探了下伤口,但并没有特别多的血涌出,这样的话,那么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血已经开始慢慢止住。也就是说,这伤得在至少十几个小时以前才被捅,毕竟这伤口其实也不算小,似乎还扎挺深,所以即便到了现在也还有血渗出。
但其实注意一点,不做剧烈动作让伤口裂开,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
没错……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曾经的记忆,目前只能靠本能和推理。
她走进了那拖拉机,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不确定一般又往前走了几步,随后迅速转身,伤口不免被扯到一点。
“嘶……刚刚才说的话,现在就打脸,我也太衰了。”她眼神飘忽着。
“那哥们,没事吧?是人是鬼?这么,这么开放的吗?”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凝重,红晕消失得一干二净,转身,走到那人面前,蹲下,去探那人的鼻息。
还有呼吸……她眨了眨眼,刚刚消失的红晕又卷土复来。
她稍稍偏离了视线,却又眼神飘忽着不由自主去看那人。
“不冷吗……?会冷的吧,这人是热到了什么程度,竟然脱了个精光。”
“md.好白。”
她咽了口口水,眯着眼把他拖出来,尽量不让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然后她顿了下,把自己的军装外套脱给了他。
谢天谢地,看来她喜欢穿稍微比自己的尺寸长一点的外套,虽然也不能完全遮住,但好歹也只漏了一点点。
那人还没醒,她觉得这似乎没什么用,能遮住啥啊,她已经尽力不让自己的视线往下飘。
她看了看自己的衬衫,被塞在了军裤里,她拉了把,将隐藏在军裤里的衬衫下摆扯出来,好家伙,长得很,遮住屁股绰绰有余。
这么想了以后,她没有犹豫,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给了那人,闭着眼睛给他套上。
“鞋子不行,你应该穿不下,然后磨的话别怪我,我不可能把底裤也脱给你。”她小声嘀咕着,那人还是没有醒的迹象。
好安静啊……
她突然就想起了下雪,不知道为什么。
长得真好看……
这人安静得就像是……
她又去试探了下他的鼻息,像还是不放心一般,给他把了脉,将自己小心翼翼贴到他胸口听到了他的心跳。
“扑通,扑通”
她像是这才放下心来。
想抱着他睡。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她直觉奇怪,难道她以前……认识他吗?
她捏了捏指甲,看着他,最后还是克制住安分地坐在一边假寐。
突然她猛地睁眼往旁边侧身一躲,仓皇间定睛一看,哟嚯,那哥们醒了。
“那哥们”见她躲过,顺势抓住她的腿欺身而上,眼神凌厉地看着她,声音冰冷,“这是哪?”
她一开始看到他那眼神,怔了一下,而后听到他问,她第一反应就是,这哥们挺熟练啊,够精,问的不是你是谁而是这是哪,毕竟你是谁对于目前可没什么用,她不自觉带着点欣赏的眼光回看过去。
“不清楚。我也才刚醒没多久,醒来就发现在这里,然后看见你在那里,一,丝,不,挂。”最后几个字她特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道,眼神示意他看他身上的衣服,嘴角不自觉勾起,笑了。
那人狐疑地看着她,随后看她示意,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合身,沉默了。
“这下相信我了?”
那人又看了她一眼,眼神看到了她白花花的大腿,被衬衫下摆若隐若现地挡住,然后……他们这个姿势,真的很糟糕,他松开手放开了她,站起来,“这衣服你还是……”
他话说到一半,她就飞快地打断了他,“给你了就穿着,我不想看见你裸着上身四处走,有伤风化。”
他看着她堪堪遮住的衬衫,最终选择了闭嘴,耳根子似乎有点红。
她早已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往前走了几步,她发现那是一条延伸的泥路,不知通往何处。那人跟了上来。
“你受伤了?”她听到那人问。
按理说,凭那人第一句话就能看出他精明得很,按理应该不会多管闲事,但他就是问了,她有点意外,难道是因为衣服的原因……?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算是弥补了她点什么?还真是……有点可爱呢。
“没事。”
那人也没再追问。
她仰头看天,没有太阳,阴沉沉的,不知道时间,“你叫什么?”
那人还是沉默。
她疑惑地转身,发现那人抿唇看着地。
这表情……不是吧,她试探着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
还是不说话。
“不方便说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啊,她内心吐槽。
她观察着那人的表情,那人抬起了头,淡淡地看着她。
敲……这表情,不会吧。
“哥们,你不会,也失忆了吧。”
是的,她用了“也”,还是肯定的语气。
那人看了她半响,似乎在犹豫,最后,点头了。
……
……不是吧,哥们?!!!
“额……那可真是巧,我也。”
那哥们闻言突然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沉思。
他们都在想,这是他们本身的问题,还是这里的问题,都将他们初始化了呢?
可明明基本的常识都在,只是没有过往的经历而已,也是这里的原因吗?她思索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天黑,我们先沿着这条小路走吧。”
她率先走了起来,那人乖巧地在后面跟着。
走了一会,视野陡然广阔,她看到前面似乎有个小山村。
他们谁都没出声,互相默契地往前走。她似乎是有些无聊,低头盯着小路一边发呆一边走,他们两个人在小路上留下了几串浅浅的脚印。
又过了约摸一刻钟,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在他的眼里也看出了一丝疑惑,“不对劲……”
“我们走了那么久,那村子似乎还在原地,离我们不远不近,依旧那么点距离。”
那人托着下巴沉思。
她脑子突然闪过了点什么模糊的记忆,她看不清,但她就是有那种直觉,那种本能在,她一把拉过他的手,那人愣了一下,也倒任由她拉着。
她四下看了看,这是片荒田,他们走在小路上,但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那村子。
那么,如果,不走在小路上呢?
可是不走在小路上,能走哪呢?田里吗?那样真的有用吗?
她心里还是有点不确定,她的本能叫嚣着有危险。
不对,这样不对,这不是破解方法。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她还想不出来,保险起见,她决定让其中一个人留在小路上走,另一个人在到田里挨着小路走。
“你下去我下去?”她看他。
那人似乎有点摸不着头脑。
“唉,我下去吧,牵着我的手,别松,抓紧了。”她说着就站到了小路旁边。
他们在小路里走了那么久,除了到不了村庄,似乎并没有其他危险出现,而她目前并不知道如果换成在田里走会怎样,索性这个险她来冒。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保护他。
她微仰着头看他,或许是她的视线太灼热,他不得不注意到,于是偏头,眼神淡漠地回看过去。
真好看……她突然就想起了某类小学生作文——他的眼睛就像黑珍珠一样。
从前觉得弱智。
现在,她发现好像这个比喻没有不对。简直……让她心醉。
她不舍地挪开视线,拉着他缓慢地走起来,迈的步子依旧有力,扎实,连握着他的手也是如此,手心都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他们又走了好久,天已经开始昏暗了起来,让她觉得有点阴冷,而小村依旧在原本的位置,他们仿佛永远也到不了。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有更可怕的事发生,但她就像是经历过千百遍一样,越发冷静。
她停住脚步,仔细打量那条泥泞的小路。
突然她一怔,这条路……这条路和刚才不同!上面有很多脚印,很多,绝不只是那哥们一个人的。
她觉得她好像发现了关键,声音都有点颤抖,“你看你脚下的路,看到了什么?”
她定定地看着脚下,势必要发现问题所在。
“很干净。”他又补充了一句,“太干净了。”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上面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她看到的那些,他看不到,干净得不正常,远远看那村子,似乎只有这么一条通往外面的路,后边全靠着山,哪怕他们不喜欢出门,但多少也会有点村民经过的吧。
她突然沉默了,抓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汗水湿润着显得有点滑腻腻的,她也不敢松开去擦一把。
她知道她必须做出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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