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出糗（上）

许斯语和陈欣言说了自己看见了谢秉文的事情。陈欣言先是觉得惊奇，她上次的话没说几天，竟然真的碰见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常，许斯语询问她怎么了。

她解释说自己和谢秉文的堂哥最近关系疏远了，她看出了谢明伦的家境不错。但是他对自己只是玩玩的态度，这些人，还是保持一些距离好些。

她提醒斯语不要像她一样，她觉得谢明伦的弟弟应该也还不到哪去。一家人，还不是一个鼻孔里出气。

许斯语此时低头看向自己的帆布鞋，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回想起那少年的样子，他会是那样的人吗？会是吗？

第二天，又是在回家的公交车，许斯语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望向窗外，享受着这闲暇时光。突然，一模熟悉的身影进入她的视线。

她看见一辆全黑的沃尔沃汽车后座车窗降了大半，座上的少年表情淡漠地看着窗外，一绺黑发搭在额前。

是他。许斯语很快就认了出来，那少年好像察觉到了自己望向身上的目光，侧身向车内看去。两人视线交汇，谢秉文记得她。那个球场上害羞的不敢抬头的姑娘，他让司机放慢速度，就这么和许斯语坐的公交车并肩而行。

他其实早就见过许斯语，他记得第一次见许斯语时，是在老师们的办公楼。女孩像个乖顺的小兔子一样，抱着一沓分量有些可怜的语文作业，自顾自地都囊：“这么少，我怎么跟老师包庇啊？”女孩煞有其事地思考，好像这个问题很伤脑筋。

她眼神呆呆地往前走着，谢秉文刚从教务处出来。这是他转来成宇高中的第一天，老师处理完他地手续，就让他去高二（41）班领取自己的书本。出门便看见了这样的许斯语，女孩的琥珀色眼睛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下一眨一眨的。

谢秉文被这样的她吸引，就这样从她身旁走过，侧身看着她轻笑。女孩浑然不觉，只有空气里流动的少女芬芳见证了这场邂逅。

球场的场地也是他提议挑选的，他只是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来了兴致，故意挑在了她旁边。谢秉文在车里，嘴角扯起轻笑。

他抬头向车里看着那女孩，女孩的两颊爬上了红晕。只敢偷偷地朝着看，他偏不，他偏要盯着许斯语。许斯语的脸庞滚烫，开始埋怨怎么就这么巧，两辆车一起并行了这么久。

终于，公车站缓缓驶入了站台。她松了一口气，一鼓作气下车，穿过马路。视线始终没有往那辆车上偏离半分。她的小动作被谢秉文尽收眼底，“李叔，开快点吧。”他伸手按下车窗键，车窗缓缓升起。

许斯语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从两人第一次体育课见面后，谢秉文和那群男生总是会固定地在操场的南端篮球场打球，位置就从来没有挪动过。

她已经偷偷观察了好几节体育课，像是两人约定好的默契，她也会坐在那个长凳上和方瑶说说笑笑。方瑶对于帅哥总是三分钟热度，对比禁欲冷漠的谢秉文，她更喜欢看旁边那个总是笑声爽朗，小麦色皮肤的杨屿。

方瑶更喜欢这种实际的，帅哥嘛，多的是。还是这种容易接近的看的更来劲。班上的女生在旁边叽叽喳喳，看着自己班级的男生和眼前这群男生的酣畅淋漓的运动。

好吧，尽管大多数的同学的目光还是汇聚在谢秉文身上。班上几个会来事儿的女同学，眼睛狡黠地相互交流着什么。然后，提出了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许斯语不是太喜欢这种活动，但是方瑶来了劲，非要拉着许斯语加入，还跟她再三保证玩的都是女生，不会太过分的。

许斯语看着这些人望着不远处球场的目光，心底有了一丝猜想：她们不会目的时谢秉文吧。没办法了，已经加入了。一群女生面面相觑，还是不敢太快暴露各自的情绪。

上来几盘还是比较正常，问的问题也都是不痛不痒。终于平时最闹腾的陶蕊忍不住了，开口道，下一盘我们转钥匙扣，转到谁，谁就去那边把谢秉文的联系方式要过来，怎么样？

他的名声还真大，班里看来不少人都知道她。许斯语孩子还在想，象征着命运的蓝胖子钥匙扣在地上滚了两圈，不急不慢地停在了许斯语的面前。

她被吓了一跳，一动不动地盯着钥匙扣看，忽略了女生们兴奋的讨论声。她向方瑶眼神求救，纤细的手指无措地绞在一起。方瑶见状，开口道：“我陪你，我找旁边那个兄弟要，给你打掩护。”说完还飞快地眨了下眼睛。

许斯语无语，你倒是把握住机会了。她看着身边女生们如狼似虎的眼神，还在犹豫。突然，陶蕊不由分说地把一直黑色签字笔塞进她怀里。她开始这些人是不是早就谋划好的。

“记得拿回来大家分享，加上个大帅哥我们放在列表里都开心。”陶蕊的话里已经有掩饰不住的兴奋，跟身旁的女同学们一起偷笑。

高中女生们的一个常见搭讪方式就是给打球的男生送水。

方瑶陪许斯语去小卖部买了两瓶农夫山泉，就开始“奔赴战场”。

许斯语觉得脚步沉重，两人的距离越近，她越觉得自己的双腿向灌了铅。她的心跳变得飞快，要不要解释一下，她不是搭讪？说她是自己真心话大冒险来的会不会显得理由太可笑了，这理由真的太陈旧了......

几分钟后，她还是攥紧了矿泉水的瓶身，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谢秉文一行人看到了走过来的两人，再一扫她们手上的矿泉水。得，又是送水搭讪的。

他们停下手上动作，准备看热闹。谢秉文看向走来的许斯语先是一愣，视线落在她身上，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感，他将头微微一侧，眯起凤眼。

男生们已经开始暗自起哄，方瑶用眼神示意许斯语让她别害怕。许斯语哪能不怕？又下意识地将水攥紧了些，在周围探寻地目光中，过了良久，终于瓮声瓮气地开口：

“能不能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谢秉文。”此话一出，她觉得自己的脸烫的不像话。而且，她说的是他的名字，是不是更解释不清了？

真是笨的羞愧，她将头低了下去。谢秉文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跨步走到她面前

“怎么给？” 谢秉文的声音清冽又淡漠，好像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许斯语看着他，大脑宕机了几秒。然后又慌忙低下，小手在口袋里翻找那支签字笔。

“就写下来就行。”然后许斯语发现一件更糟的事，没有纸。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带纸。”谢秉文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看着许斯语清澈明亮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写手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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