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鱼儿争食如后廷

第九章 鱼儿争食如后廷

“誓言一旦说出口，不管之后如何可都是要遵守不变。余生你只需尽兴玩闹，前方一干风雨由我挡着。”慕容亦墨抬起右手，食指微蜷在她鼻梁上轻轻勾了一下，接着握住婉儿的双手。

我自朱墙眺望瑶想清凉，金阶层层藏有无数暗箭，前半生的辛苦只是为之后，赏山间水深湖阔锦鲤争泳，惊鸿飞雁过缥缈，华山细雪昭昭做了铺垫。

“于我而言，世间中心是你，余下的同你相比，不过是浮云。”惊鸿一瞥失了心魄，十里红妆迎娶得偿所愿。

柳婉凝闻言，内心心喜感动，心中一动，葇荑紧紧箍住他的腰身，将脑袋没入他的怀中，清泪，无音划落，唇音却响“嗯……”轻柔音飘荡在烂漫的杏花缤纷之中。

如蝶翼般睫毛微微颤动，玉唇微勾一抹莞尔，泪珠不断落下，眸中带着坚定、深情，音宛若江南春雨，灵动悦耳。越发的扣人心弦，怜惜更甚“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迎面清风徐来，惊起涟漪，朵朵杏花于原地缓慢旋转，花香弥漫空中。慕容亦紧抱着怀中的佳人，一时不愿松开手，在她耳畔轻声说道“要娶美人回家喽！”

执起佳人柔荑，向外走去。

三月，秀女入宫大选，迎来了睿帝慕容睿澈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众秀女袅袅的步入宫廷。

待众秀女入储秀宫内站稳，一位身着总管服饰的太监躬身行宫礼“见过各位小主。”礼毕便大声训话：“本朝选秀，奴才可不管你是何贵女，进入内廷里，都是为陛下充实后宫，繁衍宗室后代。凡候选秀女，体态亦要匀称，仪容出众。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大家要听从我们的指示安排，逐一接受甄别，不得异议。”

“是，公公”众秀女回答。

选秀极为严格，而后的检查则是涵盖着各个方面，包括五官、体态、声音、口气、足长、处子，由于候选秀女众多，这一步仅是初批淘汰，可也是淘汰了百人。

第二步则是琴棋书画，针织女工，这便将近三分之二的秀女被淘汰下去。

第三步，殿前陛下甄选。

七人一组入殿甄选。被淘汰的秀女由殿内嬷嬷领出宫去。

等殿选全部结束，入选者二十人，太监总管一挥拂尘：“大选到此结束，各位小主都是德行出众之人，奴才在这里恭祝各位小主前程似锦。接下来的一个月，小主们安排在储秀宫习宫规礼仪，各位小主，在宫内必须规行矩步，安分守己，谨言慎行，在这一月期间，若有小主教而不善或天资不足，则撂出宫外或贬为宫女。好了，奴才现在将会带小主们去储秀宫休息。”

“是，公公”

众秀女由太监公公领至储秀宫安排休息。

在这期间华妃虞挽妆交好兵部侍郎嫡女卿氏皎月。

月中，宫女因颇像汐玥皇贵妃被帝幸，认姜知县为义父，赐姓为姜，特册封为选侍，不过数日便晋封为宝林，又过数日竟直接越过那林良人，晋位为容华，更是被赐居于雍华宫镜月轩。

立春时节，艳阳明媚，佳木茏葱，锦鲤池面波光粼粼。池水清澈，池边两行垂柳，杂着桃杏，遮天蔽日。水上落花繁多，洗净浮华。几尾锦鲤浅戏水面，鱼鳞泛光，泛起水波涟涟。

姜丽娘一身浅蓝曲裾儒裙，蝴蝶簪花微颤，面色白皙，略施粉黛，恰似出水芙蓉，衬得楚楚有致，惹人怜爱。朱唇轻启“莫心，带鱼食了么？”

莫心低声轻应，拿出一袋鱼食。姜丽娘接过，打开袋口。

午膳后，窗棂透过的一缕阳光佳人面容上，让她雪白的肌肤看起来好像半透明一般，缓缓睁眸，懒懒起身，冷漠唤婢更衣洗漱“去鲤鱼池旁散散罢，省得近日又长。”

楚蒹葭一袭水蓝色长裙，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大方而典雅，乌黑亮丽的长发挽了一个流云髻，髻边斜插着一枝飞蝶金钗，素雅清香。缓缓踏步进入鲤鱼池，见前方一佳影捧食，携婢翩翩而至，曼曼启音“姜容华，鱼儿争食如后廷？你觉得呢”

姜丽娘素手纤纤，撒下鱼食，一群锦鲤争相抢食，不多时，水面回复平静无波，水波依旧涟涟。眼眸望着水面出神，恍若透过鱼儿争食映射后宫纷争，心中不禁泛起一片悲凉。鱼儿尚且如此，人呢？正出神间，被一声叫唤蓦地惊醒，回首望，却见一位佳人盈盈而立。为静妃楚氏，盈盈一福身，颔首行礼“嫔妾参见静妃娘娘”

心事重重，初入宫闱，虽喜，亦忧，一入宫门深似海，尔虞我诈，烦烦烦。

“只愿安宁便好”野心藏心中，面上显不争不抢。

佳音传入耳，楚蒹葭悠悠一笑，略略抬袖，唇轻启瓷音泠泠“妹妹不必多礼。”

语落，纤指指着池边鱼，不显喜怒，素手微展抚弄韶华之光，薄唇浅笑又显几分善，听之言好似不争不抢之人，潋滟流转复又启唇“无论是这里或是宫墙外，都有一番明争暗斗。这是命，逃不掉。妹妹可懂否？既已来，就往前看吧，闯一闯，也算不枉了”

宫深似海，缠斗其中是宫中女子一生不可避免的宿命。只是，又有谁甘愿深陷其中？闻她之言，字字珠玑，斗争，又何尝不是一条出路？

姜丽娘舒眉一笑，美目盼兮“多谢娘娘提点，嫔妾受教。”

“妹妹请娘娘帮妹妹，如妹妹能得尝心愿，娘娘有事吩咐，妹妹一定在所不辞。”

楚蒹葭环佩泠泠脆声不断，淑静有度行之不妖，姽婳端然，绛唇轻启瓷音泠泠“最是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之人才最是聪明，本宫素来爱这下棋间的门道，这小小棋盘间执棋落手都是一步步绞尽脑汁的思量好才敢走，生怕这一个子的行将踏错都会输的满盘。容华可懂？”

天莹莹然，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遥望远方，水眸上染了层薄雾，却很快消散。

姜丽娘盈然一笑，仿若一朵娇艳的玫瑰绽于双颊“请姐姐放心，也不会让姐姐失望”将葇夷中鱼食尽数洒下，水中锦鲤争相抢食。

慢慢起身，理了理衣褶“时候也不早了，若他日得闲，定再邀姐姐一叙。”

“是，妾知晓了！妾告退”

言毕，漫步离去。从此姜氏入静妃楚氏一党。

虞挽妆挥退了相随宫婢，日晴光正好，乘兴游园。在御花园的小径中，曲径通幽，树木林立，势有遮天蔽日，一路分花拂柳到九曲，观太液波光粼粼之貌。

姜丽娘娉袅玉行准备回寝宫，与宫婢笑语晏和，及至太液池边，停了微步。遥遥一道雍容丽影，纵不曾有婢女相随，却是华妃，无人不识。姜丽娘且令婢等候原处，自个儿清落落迎上前，屈膝叩拜，礼法分毫不乱“妾姜氏叩见华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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