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麻雀、凤凰，尽随烟尘路

第五十一章 麻雀、凤凰，尽随烟尘路

叶染眸间深邃，唇角莞尔一勾，朱唇轻启，声音轻轻浅浅“姐姐这儿的茶，自然是好的，这时节喝这茶倒也是应景，不过，这茶可要早些喝完，不然过了这时节，可就不新鲜了。那时又有新的茶呢”

洛挽月闻音微愣，不料她出如此之言，想后宫佳丽三千，又有几人能盛宠不衰？新鲜一阵子，不就老了呐。嘲讽一笑，“选侍说得是。”缓缓莲步到她面前，柔荑微抬人儿脸庞——是用了几分劲的，连她头上的簪子都歪了：“选侍这阵子正新鲜呢。”

“呐……”指甲掐入她玉面，渗出几分血腥味，“选侍可知？好的茶叶呐，永远都是新鲜的。”

叶染不怒反笑，不经意拂开那掐着自己的手，拿出锦帕，轻拭伤处，点点血色晕染在那雪白的锦帕上“这好茶叶啊，自然是有保存的办法，也让人流连忘返，深知陶醉，不过…”话音一顿，抬头望着洛挽月，浅笑莞尔，笑面如花：“这好茶嘛，可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味道，好茶，当然是要有好的出身，不然，它再如何一绝，也永远，不会为人所知。就算再新鲜，又如何呢？宝林认为呢”

“哦？”洛挽月挑眉，将尾音拖得极长，“选侍认为，同是长在那泥土中，有何不同？”

冷冷而笑，似是无意般碰落她头上的玉簪。

“哟。不小心碰落选侍的簪子了。”

玉簪落地，“叮咚”一声脆响。原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簪，倒也不会坏。呵，这样好的簪子，带在这女人头上岂非可惜。

叶染看着那落地的簪子，眉目之中倒是看不出喜怒，一旁的贴身婢女上前捡起，拿去清理，这般，似是随口答道：“这虽是同样长在泥土之中，一个金贵受人追捧，一个风尘不为人知，这其中的不同倒是没什么，只是身价不同罢了。”话音刚落，婢女带着那簪子上前，拿起簪子，正准备着戴上。

洛挽月葇夷轻抬，拦下她正要戴上簪子。呵，上等的珠宝，怎的配下等人？

羽睫扑闪，凤眸稍睨。僵持在空中，一动不动。

“选侍给本主记着，上乘的珠宝，该配上乘的人儿。”

“宝林这是何意，为何阻止我着簪？”美目盼兮，叶染亦是不肯退让。

洛挽月冷笑，不语。素手拿过那羊脂白玉簪。

“戴与不戴，是选侍的事了。若麻雀想当凤凰，自是可以披上凤凰皮。”低语对黄昏，尽随烟尘路。

“送客”旋即走至桌边，斟了杯茶，自饮着。

“叶选侍请”

“哼”叶染踏步离开云烟阁。

长春宫旖霞斋中江妤君无宠，日日无事，在此虚度光阴罢。无奈之，却不可如何。唤素月，闻此时御花园风景正好。踩着步子便去了御花园。

还未入园便闻得花香阵阵，沁人心脾。

四处行，累了巧见一亭，便于亭中坐。与之婢说笑其中。

“倒是散心的好去处。”

漫步间见着佳人，是静妃楚蒹葭。

笑意盈盈"妾身江氏宝林见过娘娘，娘娘长乐未央。"

楚蒹葭入园便入目见得一女子，相貌是端正精致的，虽比不上那些年轻的莺莺燕燕，但也算是个佳人儿。闻了她为江氏，黛眉皱了皱颇是不悦，她柳氏底下的人儿 ，都没几个脾性好的。

“起罢。”

兀自落坐石椅，眼儿微眯。

"这时节正正好。此行目的自然是赏花赏景也赏人。"

"妾身斗胆猜，您也是这般闲情雅致来踏青罢。"

周身皆是鸟语花香，江妤君脸上不知觉也染上了笑意。大抵是许久未从屋子中出来，这样的景象竟也觉得喜悦。

不闻人话时，只听着清脆鸟语，兀自出神，游至九霄云外处。

楚蒹葭闻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双登大的桃花眼眸只是盯着这亭外的花儿草儿，充满了小姑娘的那种天真烂漫。也是沾染到我这些许。

“御女莫要走神，这花儿你若是想看，本宫领上你过去看。”

语气温柔的不成样子，只想让这个小姑娘不怕我。领上贴身的杏儿，起了身。

江妤君歪头看她，只觉着她先前一副不悦模样，现下又这样温温柔柔的，实在奇怪。“静妃姐姐……真真是好人呀！”

起身看她，被贴身的奴婢叮嘱过很多次切勿轻信他人，也记得了。但是见着面前笑意盈盈，温柔的说话的可人儿，也回了笑脸“自然想去的！谢谢姐姐这样体贴。静妃姐姐真是妾身今个遇见的仙子一般的人物了。”

“静妃姐姐，妾身是不是打搅您赏花的兴致了？”

“许久没人如此夸我了，别个都辱骂我为十恶不赦的贱人，你倒可爱，说我是天仙般的人物。”

楚蒹葭抚平裙裾上的褶皱，华袍迤逦且长九尺，这一针一线都彰显这我的雍容华贵。

“不谈打搅，你如花一般美丽。”

为她扶鬓，细细打量着周围的四四方方，九黎春风回顾，花满枝垂地，忽的玉骨一缩，我将她拦下了来。

“你且听好。在这红墙立足凡事还是谨慎，这命谁也不知道下秒自己会怎样。”

南风揽入眉，继续迈着莲步向前走去。

微风吹动发梢，也吹起了笑颜。常说闺中小姐笑不露齿，可江妤君方觉着那不是真心的笑。

“初见便对妤君这样好，自然是天仙。妤君识人只看自己的感觉的。”

“承您夸奖。花会枯萎，我倒想像那细细打磨的假花，才永垂不朽。”

“娘娘今日训诫妤君自然要牢记于心。可……就算没有双赢，也得让命运握在自己手中，不是吗？”

见着远去的背影。提起裙摆便是追了上去想要一道。

“静妃姐姐应是不介意多了我一道走吧？”

“真花假花都有各自的美，且不谈，你仅仅是如花般。”

楚蒹葭嗤笑，淡淡启音“你若要靠自己的双手来赢取胜利，不如早早弃暗投明，一直呆在那媚骨子身旁可是没有甚么好出路。”

“你的表姐，即将成为我的得力干将。”

江妤君沉思片刻，启红唇“只是如花般？妤君前些年在家，见着这些花，总是希望自己如花般好看，现在乘了静妃姐姐一句夸奖。”

“便是微不足道，但妤君知足。”

“弃暗投明？”不过是选择适合自己的登天梯。

笑了笑，温和乖巧的很。“若是离了那人，谁保妤君？”

瞧了瞧天色，行了一礼“今儿瞧了这天色有些晚了，妤君还要早些回去，静妃姐姐恕罪，妤君先行告退，改日再登门拜访。”

转身慢慢离去，花自飘零水自流，玲珑东阳若舟，且行且留恋就是了。

楚蒹葭弧唇轻挑，嵌红宝石金累丝四蝶纷飞步摇栩栩如生，仿若震翅欲高飞，轻抚一笑“好自为之”

遂转身出御花园，归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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