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炎卫大狱,狱卒们将李纬关进牢房,啪的锁上了牢门。
李纬捶打着大门喊道:“你们这是哪个衙门?可知道我的身份?我的兄长是安乡侯,我的侄儿是大理寺的,你们抓我可想过后果啊!”
他叫喊了半日都没有一个狱卒理会他,倒是他的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二叔,你不要喊了!”
李纬转身看到了一身血污狼狈的李沅,他惊得几乎失去了声音,两步便走了过去,扶住李沅。
“大郎,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他们还对你用了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沅咳嗽了两声才开口:“二叔你不是在沣州吗?”
“我昨日回到了京城,你们不在家,母亲说你被派去外地办差了,而大哥去庄子上了。怎么你会被抓到这里来?大哥呢?大哥知道你被抓了吗?”
李沅睁大双眼:“你说你昨日到家见到了祖母?”
李纬点头。
“可是祖母也在这里!”
李纬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母亲也在这里?怎么可能?我昨日到家明明就见过她,而且今日我出门的时候还去给她请安的!母亲怎么会在这里呢?”
李沅比他更难以接受的是居然有人在李家假扮祖母,这样一来便根本没有人会发现他们失踪,只要那个假的祖母说他们生病在家,再找人假扮一番,就算他们从这个京城消失也不会有人察觉。
“到底为什么要抓我们?大郎,还是你在大理寺犯了什么事?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李沅全身都在痛,李纬刚刚碰到他的伤处,痛的他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往后靠了靠,靠着墙壁喘息:“二叔,你冷静一下,若是我犯了什么事,应该进大理寺或者是刑部的大牢,而不是这里!”
李纬惊恐未定,他向四周瞟了瞟,一片阴森黑暗,一排牢房延伸进黑暗之中,对面不远的几间牢房中也关着人,不时的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在这幽暗的牢房中听起来更加的恐怖。
“大郎,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我就是去了沣州一趟,怎么回来了,我们家就成了这样呢?大哥?你不说大哥也被抓进来了吗?还有母亲,母亲呢?”
李沅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而他二叔声音听在耳中无比的聒噪,若是他还力气,他绝对会让他闭嘴。
只是他现在实在是痛极,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他说不出来,对面牢房的人却吼了出来:“给老子闭嘴,吵死人了!”
对面粗嘎的声音吓的李纬又是一哆嗦,他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借着牢房中幽暗的光线,他模模糊糊的认出对面牢房中的人来。
“王掌柜?你是王兴?”
王兴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抬起头来发现对面居然真的是认识的人,是经常来光顾他铺子的李家的二老爷李纬。再仔细的看,便看到了他身边的李沅。
他的眼神闪了闪,爬到了栅栏边,问李纬:“李二老爷,你怎么也被抓到这暗炎卫的大牢里来了?”
李纬才知道这里居然就是传说中有进无出的暗炎卫大牢,顿时只觉得浑身冰凉,连心都不跳了。
王兴看他抖如筛糠,裂开嘴露出阴冷的笑来。
他知道之前那个杀手就是李家人找来杀他的,而自己之所以弄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因为李家人的出卖。看到他们这般的惨状,他不由的觉得痛快。
“怎么?李老太想把李家摘出去,撇干净,想把我置于死地,怎么现在自身也难保了?以为杀了我,你们李家曾经做过的那些勾当就能一笔勾销,你们还能继续做京城的世家,而李家小辈还能进入朝堂?”
王兴扶着栅栏站了起来,笑的癫狂。
“你们做梦呢!你看你们不是一样进了这有进无出的暗炎卫大牢,你们也会和我一样,被这里榨干最后一丝用处,然后像是一块烂肉一样的被扔到乱葬岗。”
李纬被吓的不停的往后缩一直靠到了墙,退无可退才停住了,他求助的看向自己的侄子,想从侄子的口中听到些什么。
李沅眯着眼睛终于看清了对面人的面容,而他也终于想起来他曾经在李家见过这人。
那一次他去跟祖母请安,正好这人被祖母身边的嬷嬷送出来,他问嬷嬷那人是谁,嬷嬷说他是个卖香料的,老太太喜欢用他铺子里的香料,他这次来就是给老太太送香料来的。
“你究竟是谁?和我们李家什么关系?”李沅喘着粗气问。
“我和你们李家什么关系?那你不妨问问你的好祖母,她不是来了么?”
一阵镣铐拖地的声音将李沅和李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两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是李经和李老太被狱卒们拖回来了。
“母亲,大哥!”李纬手脚并用的到了栅栏边,看到母亲和大哥的惨状,惊恐的抱紧了栅栏。
“真惨啊!啧啧!”
王兴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讽刺:“这不是八面玲珑的安乡侯吗?怎么眼前像只死狗一般!”
“王兴,你给我闭嘴!”李家老二虽然害怕但是还是用颤抖的声音对着王兴喊。
“真是兄弟情深啊!”王兴依旧冷笑,“二老爷,我有时候还真羡慕你,真是无知是福啊!”
李老太和李经都被扔进李沅隔壁的牢房,李纬趴在栏杆边伸手想要够到李老太。
“母亲,母亲,您怎么样了?”
李老太半天终于抬起头,看向李纬所在的地方,喉咙里发出嚯嚯嚯的声音,许久之后才张开嘴。
“怎么你也被抓了进来?朝廷这是要将我李家都杀干净吗?”
“你们做的事够诛九族了,现在还不过只是开始而已!老夫人,日后下了黄泉你该用什么脸面去面对李家的列祖列宗,李家因为你所以被诛了九族?不知李家的列祖列宗会不会集体手撕了你呢?”
王兴的声音中带着病态的癫狂。
李老太侧头往他的方向看了看,这里的光线实在太过于暗淡了,她根本就看不清对面的人,只是看到个模糊的影子。
“老二啊,沅儿怎么样了?”
“孙儿无事!”
李纬还没有开口,李沅便自己开口回答。
“没事就好!”
李老太说完俯下头去,整个牢房中只剩下浓浓的血腥气和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李纬趴在栅栏边将栅栏的铁条越抱越紧,像是溺水之人抓紧的一块浮木。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的门再次被打开,夏夜提着一盏灯笼走了进来,他走到李沅所在的牢房边,提着灯笼照向里面的人。
“李少丞,这两日我暗炎卫招呼的可周到啊?”
夏夜的语气像是在和同僚聊天一般。
李沅闭了眼,淡淡的回道:“真是多谢夏首领的招待!真是非常的周到,李某铭感五内!”
夏夜点头:“那就好!”
他又抬脚走到王兴牢房前,笑着看向王兴,王兴不由的抖了抖。
“王掌柜,看到故人可有想起什么?哦,不对,应该叫你一声,钟掌柜才对!”
王兴的瞳孔缩了缩,不由自主的往后面退了两步,避开灯笼的光和夏夜的视线。
“怎么还是没有想起什么吗?”
夏夜转过身最后停在安乡侯和李老太的牢房前,他蹲下身来,语气轻缓。
“老夫人真是忠心不二,令人佩服!这李家的儿孙在老夫人的眼中比不过对主子的忠心,老夫人这份忠心真是让我这个做臣子的惭愧啊!”
李老太缓慢的抬头,虚弱的开口:“我要见太后娘娘,见了太后娘娘,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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