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凝看着陈汉生这样的悲痛,突然意识到文络为什么会说她怕陈汉生在她走后,颓废下去,她也有些后悔,自己竟答应了文络要靠近陈汉生的请求。
因为她感觉自己若是那样做了的话,就是在横刀夺爱,是在陈汉生的心口上撒盐,也对不起文络的信任和她们之间的友谊。
“文络,我不能答应你和陈汉生走到一起,但我答应你,会让他坚强地活下去,你一路走好,记得在另一个世界保佑你的陈汉生平平安安的。”
心里默默地跟已经没了呼吸的文络交流着,雨凝鼻子酸涩得难受。
……
后来,在众人的劝慰下,陈汉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但他心里已经撕裂来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看来是永远也无法愈合了。
文络的尸体火化那天,出来的骨灰盒是由陈汉生捧着的,他向文爸爸和文妈妈恳请道,“爸妈,你们能不能答应我将络络的骨灰安置在西安,以后等我死了,我要跟文络合葬在一起。”
陈汉生这个决定惊诧了身边一众人等,只是他根本顾不上去看别人的表情,只是苦苦地哀求着,“另外,她在这,我平时也能经常过去看看她,让她陪我说说话,若是你么想她了,我给你们买机票来西安。”
文妈妈和文爸爸两个人面面相觑,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中。
陈汉生有些慌了,他连忙跪在文爸爸、文妈妈的跟前,继续求道,“爸妈,我和络络是夫妻,我想守着她,即便她已经不在了,但是我想让她常伴在我身边,求你们了。”
堂堂七尺男儿,就那么跪在自己面前,纵使文爸爸、文妈妈再伤心,再心里有怨,可他们还是为着陈汉生对女儿的深情动容了,他们知道这事不能只归咎于擅作主张跟文络在外面同居的陈汉生。
最后,还是身为一家之主的文爸爸先开了口,他的声色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也苍老了不少,“汉生,说到陪伴,我们比你更加渴望络络的陪伴,所以络络的骨灰,我们还是要带回重庆的。”
不是文爸爸狠心,而是他从陈汉生的立场考虑,不能接受他的提议。毕竟陈汉生年轻,他现在是太过伤心,才会说这些话,有这些行动。但未来谁能说得准,万一有天他遇见自己下一个心仪的姑娘。
难道就不结婚,守着文络的坟墓过一辈子?这些别说是文络,就是活着的文志斌,他也不想看到陈汉生以后变得孤苦无依。
“汉生……你爸说的对,络络我们要带回重庆,以后你还要结婚生子的,不要太任性了。还有,络络临终前已经交代过了,她是要跟着我们回去的。如果你实在是记挂文络,我们……”
文妈妈说着从自己的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包装精良的木匣子递到陈汉生的面前。
“这里是络络的一小撮头发,你留着,就让它陪着你吧!”
陈汉生颤抖着双手接过文妈妈递过来的盒子,可是他并不甘心就这么让文爸爸、文妈妈把文络给带回了重庆。
“爸妈,我是络络的丈夫,我们两个人已经习惯了彼此的陪伴。所以,我恳请爸妈把络络留给我,我也好有一个念想,好不好?”
陈汉生现在面对这样的局面,心里都是无尽的不舍和不美满的空虚。
汉生……我和你爸也希望络络能够跟着我们,你还年轻,你还有自己的人生,你以后要是想络络了,可以随时来重庆看望她。”
文妈妈知道陈汉生爱自己的女儿,也看出了陈汉生的真心,还有他神色里的浓浓不舍,但是她定不会如他所愿,将女儿留在西安。
“爸妈,以后我不会再娶了,我这辈子有络络这么一个妻子就已经足够了。我只想要络络,求你们……”
就在这个时候,接到刘嘎子电话的冯老汉,赶了过来。
“汉生,不要太过执着,文丫头是你的妻子不错,但她也是你岳父岳母的女儿,你要为文丫头的父母多想想。”
刘嘎子电话里说起文络出事这件事,冯老汉就已经够吃惊的了,再听闻他说陈汉生这些天的各种行为表现,他更是着急。
而听了冯老汉发自肺腑的劝解声,陈汉生沉默了,向来他都很听冯老汉的话,可这次,不过沉默了十几秒,他又坚持道,“不!我不想和络络分开,我想时时刻刻她在我的身边,我们曾经说过不能够分开,绝对不会离开彼此。”
陈汉生不会忘记自己和文络两个人的誓言。头发虽好,但是不及骨灰。
“汉生,所谓结发为夫妻,你留着文丫头的头发也是一样的。”
冯老汉心里无奈又心疼,看着这样的陈汉生,虽然心有不忍,但他还是继续劝解着,希望他能放下执念,让大家都透口气。
这个时候,跟着赶过来的陈汉生的导师任楚,也劝陈汉生:“汉生,你要理智一点。你得多为你岳父岳母想想,相信文络也是不希望你这个样子的,你说对吗?”
“……”
陈汉生又是一阵沉默,没有回应,但是他红着眼一直盯着早几分钟前转回到文妈妈手中的骨灰盒。
那盒子里是文络的骨灰,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他要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他不要和文络分开。
身为同龄人,一旁的刘嘎子和雨凝没有太多的规劝,只是默默陪着陈汉生。他们能够理解陈汉生,但是有些事情他们当真不好说,或许年轻人的感情太过感性,而过来人的感情太过理智和沉重。
只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们都不愿意迈出心里那道坎而已。
……
就这样僵持了有一会,慢慢缓过一些劲来的陈汉生,后来也不想让站在烈烈寒风中的文爸爸文妈妈为难。
“爸妈我同意你们把络络带回重庆。以后,以后只要一有空,我就会去看她,包括照顾你们。”
陈汉生不舍地看了看骨灰盒,哽咽道。就这样吧,他终将会一直将文络藏在心底最深处,永远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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