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带着宋亚轩御风飞行,不到一个时辰就落在了民宿门口——不像民宿众妖,被妖界的各种规章制度限制的死死的,在人界竟不能随意使用术法。
宋亚轩御风飞行真不错,就是脸蛋好冷。
宋亚轩突然就理解那句歌词:“冷风轻轻吹到,悄然进了我的衣襟…”
宋亚轩站在院子里做了些心理建设,长舒了几口气,迈开步子走向民宿的大门。
此次回来,宋亚轩要做两件事:一是向丁程鑫贺峻霖二人讲述婚宴的经过,告诉他们马嘉祺已经不幸罹难;二是把房费退给他们,将他们从民宿里赶出去,宋亚轩实在是不想再掺合这些妖怪的事了。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模样,跟在后面一个劲儿偷笑。宋亚轩没走几步,便停下来,差点抓住正在“幸灾乐祸”的刘耀文。
宋亚轩刘耀文。
刘耀文赶紧收住笑,有些不自然地答应着。
刘耀文:啊?嗯。
宋亚轩一会要是打起来,你记得帮我。
刘耀文听见宋亚轩有求于自己,心里美的冒泡,拍拍胸脯,满口答应。
刘耀文: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宋亚轩推开民宿的门,四周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人。宋亚轩长舒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向民宿里走。
宋亚轩夭寿啊!我是老板为什么我心里特有鬼。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鬼鬼祟祟地模样,无奈地摇头,好心出声提醒。
刘耀文:丁程鑫在餐厅吃饭,贺峻霖在房间里。
宋亚轩听到刘耀文的话,有些尴尬的直起腰,向餐厅走去。宋亚轩走进餐厅,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戴着鸭舌帽的丁程鑫。
宋亚轩握了握拳,在心里默念。
宋亚轩各机位准备,演员就位,调整好情绪……
宋亚轩本来打算用非常悲伤的情感烘托一下氛围,结果还没等宋亚轩酝酿充分,眼睛里刚刚凝结的泪花,就被一声“老板”给生生憋了回去。
厨师王师傅:老板,你可回来了!你走的这么几天,民宿出了大事!
听见王师傅叫出“老板”,丁程鑫抬起头,看到站在餐厅门口的宋亚轩,和宋亚轩身边,目光带着挑衅的刘耀文。
宋亚轩感觉到丁程鑫和刘耀文目光中的电光石火,偷偷地将身子挪远了些。
宋亚轩王师傅,出了什么事?
厨师王师傅:前几天民宿来了个风水师傅,愣说咱这民宿风水有问题。
宋亚轩听了王师傅的话,暗自在心里嘟囔。
宋亚轩可不是风水有问题,这家民宿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事儿。
王师傅见宋亚轩没有讲话,继续说下去。
厨师王师傅:我可听不得有人说咱民宿不好,提锅就想把那风水师傅赶出去。
厨师王师傅:没想到那风水师傅提前踩了点儿,差点把咱的房门给点着。
厨师王师傅:多亏了两位客人,及时灭了火,将那风水师傅赶了出去。
王师傅越讲越兴奋,愈发像一个说书先生,似乎定要将那天的事说个分明。一旁的丁程鑫见状,赶忙打断了王师傅滔滔不绝的演讲。
丁程鑫:王师傅,我吃好了。贺儿要的馄炖你先去下了吧,我给他端上去。
厨师王师傅:呦,对了,我锅上还坐着水呢。
王师傅一拍脑袋,匆忙回厨房去了。丁程鑫见人已走远,回身看向刘耀文,周身开始泻出些妖气。
丁程鑫:怎么是你陪宋亚轩回来,马嘉祺呢?
刘耀文这边也不肯示弱,同样散出妖气。宋亚轩站在二人中间,感受到妖气的碰撞,只觉得快要窒息。
刘耀文看着丁程鑫脸上露出些愤怒的神色,嘴角上扬,愉快的吹了个口哨。
刘耀文:马嘉祺?死了。
宋亚轩刘耀文!
宋亚轩听见刘耀文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忍不住怒喝他的名字。
宋亚轩刘耀文!你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总要表现得很让人讨厌!
刘耀文发觉宋亚轩生气了,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
刘耀文:宋亚轩,我…我只是…
宋亚轩叹了口气,他原本一直在斟酌如何向丁程鑫开口。刘耀文的话虽然听着冷血,让人气恼,但还是让宋亚轩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宋亚轩丁哥,我从幻境中都看到了,我对不起马哥…
宋亚轩不过刘耀文说,之前马哥是由蠃螺元神化成的,你…
丁程鑫:我知道。
丁程鑫听着宋亚轩的话,收了周身妖气,有些释然地笑了笑。
丁程鑫:我和贺儿一直都知道。马嘉祺对你的思念化了形,只有那化形自己不知道罢了。
丁程鑫:亚轩,仅是元神化形,他也拼命惜你,护你,对不对?
宋亚轩垂下眼帘,重重地点了点头。
丁程鑫:都是痴人啊,敖子逸也是,马嘉祺也是。
丁程鑫目不转睛的地看着宋亚轩,忍不住长叹。
丁程鑫:宋亚轩,我不明白,你当真的有那么好吗?
刘耀文听见丁程鑫的话,轻轻揽过宋亚轩,满眼柔情地看着他。
刘耀文:亚轩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宋亚轩咬了咬牙,实在是没忍住,抬腿踹了刘耀文一脚。
宋亚轩要你在这里孔雀开屏,我谢谢你啊,刘耀文!
刘耀文见自己的情话没能打动宋亚轩,反倒挨了一脚,顿觉大失面子,气哼哼地走到一边去了。
宋亚轩有些丢脸地看了丁程鑫一眼,餐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这时,王师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炖走出厨房。
厨师王师傅:客人,您要的馄炖。
宋亚轩急忙接下托盘,冲丁程鑫说道。
宋亚轩我给小贺端上去吧!丁哥你也来,我有话跟你们两个人说。
宋亚轩端着托盘,从刘耀文身边经过,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冲刘耀文使了个眼色。
宋亚轩你也来。
原本在一旁生闷气的刘耀文,看见宋亚轩向他递眼色,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三步蹦到了宋亚轩身后。
丁程鑫看见刘耀文轻快的脚步,扭捏的神态,仿佛看见刘耀文身后有一条摇开了花的尾巴,丁程鑫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丁程鑫:德行。
宋亚轩端着馄饨,向民宿二楼的房间走,想到刚才王师傅说的话,便问丁程鑫。
宋亚轩刚才王师傅说的风水师傅,是怎么回事?
丁程鑫:根本不是什么风水师傅,是我们哄王师傅编的话。
宋亚轩“哦”的一声,心下了然。
宋亚轩所以,这次又是什么妖怪?
丁程鑫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地开了口。
丁程鑫:不是妖怪,是神女。
还没等宋亚轩回过神来,一旁的刘耀文倒先开了口。
刘耀文:那神女不是应该呆在极地之北?怎的会出现在这里?
宋亚轩不明所以地看着丁程鑫和刘耀文“打哑迷”,心里的烦躁再次涌了上来。
宋亚轩每次来挑事儿的都是老熟人?妖怪圈子就这么小?
听出宋亚轩话里的挖苦之意,丁程鑫皱了皱眉。
丁程鑫:一会儿让贺儿告诉你吧,我嘴笨,恐怕丢些细枝末节的情节。
说话间,一行三人来到了房间门口,丁程鑫走上去敲门。
丁程鑫:贺?你在里面吗?我让王师傅做了你最爱吃的馄饨!
房间里传来贺峻霖闷闷的声音。
贺峻霖:谢谢丁哥,你放在门口就好了。
宋亚轩端着馄饨,有些疑惑的看向丁程鑫。
宋亚轩贺儿这是怎么了?
丁程鑫叹了一口气,再次敲了敲门。
丁程鑫:亚轩回来了,我让他给你送馄饨进去?
门里传来了叮铃咣当的声响和急匆匆的脚步声。
贺峻霖:别!别!别!亚轩回来了吗?
宋亚轩听见贺峻霖的询问,连忙回答他。
宋亚轩贺儿,是我。你为什么关着门呢?
贺峻霖听见宋亚轩的声音,沉默片刻,方才出了声。
贺峻霖:亚轩,你让丁哥把馄饨放在门口,你才回来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宋亚轩贺儿……
宋亚轩端托盘的手有些酸,刘耀文见状,接过宋亚轩手中的馄饨,一脚将房间的门踹开。宋亚轩见那房门上的锁壮烈牺牲,后背发凉,心里又将刘耀文骂了几百遍。
刘耀文:宋亚轩有这个耐心,我可没有,贺峻霖你搞什么名堂?
屋子里的人听见刘耀文的声音,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一顿夹枪带棒。
贺峻霖:刘耀文你为什么在这儿?赶紧给我走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丁哥,快把刘耀文赶走!
宋亚轩望向屋内,只见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并不见贺峻霖人影。宋亚轩走进去,定睛一看,发现床上的被褥之下隆起了一个人形,正在瑟瑟发抖。
宋亚轩贺儿,你怎么了?
贺峻霖的声音从被褥之下传来,显得十分沉闷。
贺峻霖:亚轩,我没事,就是受了点小伤,养养就好了。
宋亚轩你受伤了?是那神女干的吗?
宋亚轩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说着,宋亚轩便作势要去掀被子。贺峻霖一直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宋亚轩便觉得不妙,他害怕贺峻霖瞒下伤势,会像马嘉祺那样离开自己。
宋亚轩的手还没碰到被子,便觉得白光一闪,紧接着宋亚轩便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只见手臂上有五道血淋淋的印子。伤口很深,隔着衣服能抓这么深,可见贺峻霖用了多大的力气。
刘耀文:贺峻霖!
宋亚轩的身后传来刘耀文的怒喝,刘耀文扔掉手里的托盘,闪身将宋亚轩护在身后,暗暗释放妖力,警戒地看向贺峻霖。
一旁的丁程鑫见刘耀文释放妖力,便也泻出妖力准备迎击,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紧张。
贺峻霖:对不起,亚轩,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听到贺峻霖战战兢兢地道歉,宋亚轩便知道抓伤自己并非贺峻霖的本意。看来贺峻霖的伤得很重,已经没有力气鉴别目标,只留下最原始的防卫本能。
宋亚轩拦住即将暴走的刘耀文,示意他收敛妖气。
宋亚轩刘耀文,我没事,你别插手。
刘耀文:可是…
宋亚轩我叫你别插手,你听我一次。
刘耀文看了看宋亚轩,又看了眼丁程鑫,慢慢地收敛了妖气。
小臂上的伤口疼地钻心,宋亚轩的额角渗出大滴的汗珠。宋亚轩咬着牙,看着丁程鑫,冲他浅笑了一下。
宋亚轩丁哥,你去说跟王师傅说,就说是我说的,他做的馄饨很好吃,我也馋了,麻烦他再下一碗。
丁程鑫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宋亚轩,点了点头。
宋亚轩又看向身边的刘耀文,冲他摆摆手。
宋亚轩刘耀文,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不要打架。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哀求的眼神,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转身走到门外。
宋亚轩丁哥,麻烦出去的时候,把门掩上吧。
丁程鑫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叫了宋亚轩的名字。
丁程鑫:宋亚轩。
宋亚轩嗯?
丁程鑫:我可能知道他们为什么各个都那么喜欢你了。
宋亚轩冲丁程鑫笑了笑,没有说话。
房间中的人都退了出去,宋亚轩转过身来,看着床上被褥裹出来的人形,摇了摇头。
宋亚轩贺儿,别躲了,我知道床上的不是你。
阴影里,一个人闪了出来,宋亚轩看向那人,不禁长大了嘴巴:那是一个老态龙钟,几乎没有头发的男子,但从眉眼上看,宋亚轩隐约看得出贺峻霖的眉眼。
宋亚轩贺儿!
宋亚轩快走几步,扶住快要跌倒的贺峻霖。
宋亚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那个神女干的吗?
贺峻霖用手捂着脸,拼命向阴影里躲。
贺峻霖:不要看我,宋亚轩,我现在好难看。
宋亚轩抱着贺峻霖,轻拍着他的后背,想减轻些他的悲伤和绝望。
宋亚轩贺儿,不怕。你永远都是甘渊那个和我一起看月亮的小狐狸。
贺峻霖听见宋亚轩提到“甘渊”,不可思议地看向宋亚轩。
贺峻霖:亚轩,你都记起来了?
宋亚轩轻轻地给贺峻霖擦着眼泪,小心翼翼地拉着他到床边坐下。
宋亚轩细细地跟贺峻霖讲了婚宴上的事,讲了龙凤玉璧中的幻境,讲了马嘉祺为护自己而死。
宋亚轩当年那个九窍赌坊的老板,真是风华绝代啊。
宋亚轩不要怕,贺儿,你在我眼中一直都是美好的样子。
贺峻霖低头看见宋亚轩手臂上五个触目惊心的血痕,忍不住伸手去摸,宋亚轩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贺峻霖:对不起,亚轩,我把你弄伤了。
贺峻霖一边说,一边释放出些许妖力,那伤口飞速地愈合着。贺峻霖在释放妖力后呼吸变得急促,忍不住咳嗽起来。
宋亚轩贺儿!别再使用妖力了,你现在要节省体力。
宋亚轩治伤的事情我可以找刘耀文做。
宋亚轩将床上的被子重新铺理平整,扶贺峻霖躺下来。
宋亚轩贺儿,你能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贺峻霖又咳了一阵,宋亚轩给他平顺胸口,方才略微止住。
贺峻霖:亚轩,你听说过神女旱魃吗?
宋亚轩旱魃?原来你们说的神女是她啊。
宋亚轩我知道,我在神话故事里看过。黄帝为停止蚩尤施布的大风雨,就降下名为魃的神女。黄帝胜利后,神女旱魃神力用尽,无法返回天上。但是旱魃本身代表干旱,因此人们时常驱赶她。无奈之下,黄帝只得把旱魃安排在极北之地。
注1: 旱魃,记载于《山海经·大荒北经》:“黄帝乃下天女曰魃,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魃时亡之。”
贺峻霖:你觉得,旱魃帮助人类,最后落得个被驱逐,无容身之地的下场,她心中会恨吗?
宋亚轩我不知道,应该会有恨吧。
贺峻霖:那神女旱魃,本是天界神女,生的十分美貌,天界追随者众多。
贺峻霖:一朝下界,不仅再无容身之所,而且失去神力,容颜衰老,昔日追随她的人竟无一人出手帮她。
贺峻霖:这么多年,她一直安守极北之地,独自品尝衰老和孤寂。
宋亚轩那她为何突然离开了那里,到人界来了?
贺峻霖的双眼从宋亚轩身上移开,看向天花板。
贺峻霖:再宽大的胸怀,也无法忍受时间的折磨。旱魃本身是神,时间对她来说几乎是无尽的,衰老和孤寂带来的痛苦,对她来说也是无穷的。
贺峻霖:我想,她大概是不堪折磨,终于心里产生了恨。
宋亚轩所以,是她将你变成了这样?
贺峻霖:是的,我用妖力同她缠斗,想那旱魃神力散尽,我是不输她的。可是她的身上却有一种极其邪恶的妖力,我不慎遭到反噬,她便夺走了我的青春。
宋亚轩她夺走你的青春,是为了延缓他的衰老?
贺峻霖:她的目的不是我,而是另有所图。
宋亚轩她的目的是什么?
贺峻霖重新看向宋亚轩,伸手握住宋亚轩放在自己胸前的手。
贺峻霖:她的目的,是你,亚轩。
宋亚轩本来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听见贺峻霖说旱魃的目的是自己,却也不甚惊讶。
宋亚轩贺儿,你能告诉我,我究竟有何特别,才让我经历了这几世的纠葛?
贺峻霖没有回答,就在宋亚轩失落地从贺峻霖的掌心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的时候,贺峻霖突然开口。
贺峻霖:亚轩,想必你已经拿到应龙之息了吧?
宋亚轩点了点头,看见贺峻霖有些释然地笑了。
贺峻霖:如今,马哥已经不在了,有些事情便不必再瞒你了。
贺峻霖: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其实,那些幻境,都在指引你找到这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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