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安平斋也开着,但可能是因为做为老板的我,传递出了悲伤的情绪,直到晚上,也没有一个人进店光顾。
我不在乎。
因为,现在陈开明的事才是头等大事。
江文成和周婕关了店就回了家,他们两个其实是想阻止江小楼走这一趟浑水,但奈何,江小楼在他们一家三口中地位太高了,江小楼只需要说一声,太烦了,烦死人了诸如此类,问题马上就解除了。
江小楼出去买了些吃的,有菜有肉有熟食有烟也有酒。
我供上灵牌位,不管什么晦气不晦气,就将灵牌位临时供在了店里。
“开明哥,真想和你大醉一场,但没有想到,这个简单的想法现在阴阳两隔成为了奢望。人生遗憾,莫过如此!”
“不过,你现在还是来了。你看,这里就是老弟的四平斋,不大不小,是不是还像那么一回事。”
“开明哥,我敬你。今晚,兄弟我就陪你喝个一醉方休!”
一杯,两杯,三杯。
面对着陈开明的灵牌位住肚里灌。
我没有海量。
但现在,我真的很想坐在我对面的是陈开明,再和他谈笑风声,侃天侃地。
“笙哥,你别这么喝,会醉!”
“陈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也难受,但这件事不怪你,因为我哥他是个好人!”
我看向韩小慧,控制不住的眼泪已经湿了我的衣,泪眼强笑道:“对对对,开明哥是个好人,真正的好人。来,我们三兄妹就敬开明哥这个大好人!”
这一晚。
我们一醉方休。
唯一的遗憾,就是少了一个人。
天亮。
早上六点半。
由于宿醉的缘故,脑子有些昏沉。
江小楼则是去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周婕提着个保温桶带着肉包子豆浆早餐开着车来到了店里。
周婕将保温桶打开,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不要再这样子,看看你们,这一晚上喝了多少。快点喝,我刚熬好的醒酒汤。”
我接过一碗,道:“周姨,一会我就要出门,去龙泉,可能需要几天,我爸要是回来了,让他马上给我打电话。”
周婕点了点头。
江小楼倒了一碗醒酒汤给韩小慧,他自己也喝了一大碗,道:“妈,开明哥是个好大哥,我也要去送他一程。对了,笙哥说过那八件东西以现在的市价最少都在二十二万,绝不能往低了卖,只能往高的抬,是真宝,不需要走销货,只要是懂宝的人,一定是能卖得出去的。”
周婕道:“我知道了,回头就告诉你爸。”
我们分食着肉包子豆浆,又把钥匙递给了周婕,道:“周姨,四平斋的钥匙你留一把。你不用担心小楼,只要有我在,不管出现任何事,小楼他都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但我想不通,你们两个怎么突然走上这条路。”
“妈!大清早的,你是不是又在说不吉利的话,烦不烦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大吉大利!”
我们三人吃饱喝足,但是,因为一晚的情绪投入,醉身自己,所以我们三个即便喝了醒酒汤,依然不在状态。
好在现在是大清早,天都还没有全部亮开,路上也没有什么车。所以,江小楼开着白色的雅阁,载着我和韩小慧还是上了道。
当然,开得比较慢,也很稳。
在前往陶家沟的途中,我给唐鹤德打了一个电话,他的回复,他已经到了,和他同行的有黑子,至于其他人,在唐凝嫣的安排下处理着另外两位死者的后事。
人生无常啊。
我感叹着。
“等等,江大哥,往右往右,不是住左,从这条小路开进去,七八里路就到陶家沟了,但需要再走一段小路。”
韩小慧提醒着。
江小楼将车倒退,按照韩小慧的提示继续前行。
但越往前,路道越来越颠簸,坑坑洼洼,就好像把我们肠子都快颠了出来。
路是真的烂。
即便附近山清水秀,但地方是真的偏。
也难怪在最终陈开明留下的第一个遗愿,竟然是为村民修路造福。
经过一段时间的颠簸,车子停了,因为前面的路太狭窄,车子根本开不过去,不过,我发现停在路边有三辆车,有丧葬的车,但也有一辆吉普越野车。
江小楼道:“笙哥,唐叔没有骗我们,他真的是和黑子哥先到了。”
韩小慧接道:“这里就是陶家沟地界,顺着这条小道再往前走,四五百米就进了村。”
盗墓就是黑手,走的是歪路。
不过,将之前的盗墓经历综合,至少在我心里能够感觉得到唐鹤德他们的人情味很重。
我笑了笑,道:“小慧,要不了多久,前面不会再是小路,身后的这条机耕道也会改变,因为,这是开明哥他开的路!”
韩小慧领着我和江小楼。
还好最近两天没有下雨,不然,泥巴路上肯定还会打滑。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三人站在村口,环眼一扫,村子里坐户落家,有三十来户,但真的就像陈开明说的一样,陶家沟的情况比较差,没有见到一家洋房,全都是陈年经历过风雨的瓦房屋宿。
江小楼道:“小慧妹妹,你怎么了?”
韩小慧指着远处亮着灯烛火光的瓦房,道:“那是我和哥的家。好像去了很多人。”
“那是因为开明哥落叶归根,回家了。走!”
我们顺道而往。
没一会,就走到了陈开明真正的老家老宅。
两间瓦屋房,但屋前有一个小院子,由于年久,院子地上长了不少的青苔,而此刻,院子中摆满了桌椅板凳,来了不少人,我和江小楼一个都不认识,但韩小慧全认识。
“小慧,你哥这么好的娃,没有想到这么年轻竟然就这么走了。”
“小慧,事已如此,要让他走得体面。”
“小慧,你也不要太难过,如果往后面临什么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尽管告诉我们。”
女人,是水做的。
这一刻,我相信了。
韩小慧泪眼婆娑,向着他们所有人点头敬礼。
这时,我看见了两个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一个是唐鹤德,另一个有些年纪了,穿得很朴素。
“小慧,不要哭了,面对现实,要坚强。那个人是谁啊?”
韩小慧擦拭眼泪,回头看向我,道:“陈大哥,他是我们陶家沟的村长,周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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