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面临生死关头,我心里还是先对这座古墓的主人佩服了一番。
为了防止后人盗墓,墓主人生前不仅建造了连环翻板阵,而且这恶毒的翻板阵之后就是迷宫一样的八卦阵墓道。
早先我和斗鸡眼还商量着如果再转不出去,就使用蛮力将这些围成八卦阵的墓墙用铁镐砸出窟窿来,八卦迷宫再牛逼,也抗不住我们野蛮破坏,总会找到出口。
或许周宣早已料到这一点,在墓墙之内养着这无数的土虫子,就是为了防止人为破坏墓墙,只不过这些虫子经过无数年的繁衍,已经将这些墓墙啃噬的千疮百孔。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道,即是如此那么墓墙定然不结实。
于是一把对斗鸡眼夺过斗鸡眼手中的火枪,对他说道:“你用铁镐将咱们背后的墙砸个窟窿出来,这堵墙后面有出路也说不定!”
此时所有作为都是死马当活马医,有一线机会自是不会放过。
如果没发现出口,我就用手中土枪饮弹自尽,总比死在万虫撕咬下强的多。
面临如此危机,斗鸡眼使出蛮力一镐下去,土屑飞溅,二镐下去,那面绘有八卦图案的墙体的中间轰然倒下。
我听到倒塌声,转过头去,只见倒下的墙体后面,露出一个圆形洞口来,我一个箭步就钻了进去,斗鸡眼挥舞着铁镐惨叫一声直接扑向洞内。
后面如同牛虱一般的虫子已经如潮水般涌到了碎裂的洞口前,斗鸡眼不防,又被咬了一口。
我听到斗鸡眼的惨叫声,折回身子,跑到他身前,再将他拉起来的同时,手指勾动了扳机。
轰然一声巨响,铁砂子弹直接打进了土虫堆里,这一下不要紧,土虫受到攻击竟然着起火来,火焰升起,如同火蛇一般摧枯拉朽向虫堆两头蔓延,这些虫子发出了莫名的惨叫之声,不仅如此还冒出一股淡黄色的烟雾,极为呛人。
火焰这么一起,就截断了后面虫子的进攻路线。
我和斗鸡眼瞅准这个机会,转身撒丫子就跑。
身后火势越来越大,在火光中我们看到更多的土虫蜂拥而来,不畏生死的前赴后继的钻入火焰,这使得火焰越来越大,燃烧生出的淡黄色烟雾越来越多,最后竟然成为深黄色,这烟雾如同一条蛇一样冲进了我们逃窜的洞穴里,呛得我们要死的心都有。
我们怕这黄雾有毒,就用矿泉水沾湿了从身上扯下来的棉质布条,制作了一个简易口罩,多多少少能起到过滤和防护的作用。
跑了一阵,见身后土虫并没有跟上来,黄雾也变得稀薄,滚动也变得极为缓慢。
又向前跑了一会,脱离了黄烟范围,我们放心的靠在墙上休息,想起数量不知几百万只的土虫,心里暗道侥幸。
斗鸡眼跪在地上,对着墙壁磕了两个头,嘴里嘀咕道:“感谢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救我们逃过此劫……”
灯光中,他浑身上下的衣服没一处完整的,皆是在逃跑过程中被土虫撕咬的窟窿,脸上的肿块没有消除,小腿肚子又肿起了一个如同半个馒头大小的毒瘤。
我说,你还是赶紧处理处理伤口吧,这些土虫的毒液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怕时间依旧引起其他的病变。
斗鸡眼听我这么说,将一木条咬在口中,用手中的军匕开始挑腿上的肿块,一旦刺破,红中透黑的脓水发出一股恶臭流将出来。
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嘀咕,这劳什子的鬼东西,个头不大,祸害人却不轻,却不知叫什么名字。
此前遇到这些虫子,精神高度紧张,脑袋短路并未想起这些虫子叫什么名字,此时听斗鸡眼这么嘀咕,我忽然记起此前看过的一本名为《录异记》的书中,曾经描述过一种名为壁虱的虫子,上面言道:壁虱者,土虫之类,化生壁间。暑月啮人,其疮虽愈,每年及期必发。数年之后,其毒方尽。其状与牛虱无异。
说的是壁虱属于土虫一类,是在墙壁上变化生长出来的。在夏天时常咬人,咬出的伤口即便暂时好了,但每年到了曾被咬的那个时候一定会复发。几年以后,那余毒才会完全消失。它的形状跟牛虱没有什么两样。
想到这里,再去回忆那些追逐我们的虫子,可不就符合在墙壁里生长,长得像牛虱这两个特征,于是我对斗鸡眼说:“这种虫子应该是壁虱,虽然有毒但不足以致命,你就放心好了。”
斗鸡眼惊异地说道:“虱子?靠,被虱子要一口肿成馒头块?这真是上辈子造孽了!”
我说你知足吧,没死在这些壁虱嘴中就万幸了。
斗鸡眼嘀咕一句,为什么这些虫子不咬你,只咬我一个人。
我嘿嘿一笑没作声,稍微的挪动了一下屁股,他哪里知道这壁虱将我屁股上的衣服咬破了洞,在其将要未咬之际,我一巴掌将那虫子砸死,虽是如此,它也是将我屁股轻微的咬了一下,虽然肿的没馒头大小,却也如同核桃。
那些虫子或许被火势阻挡,暂时没有攻进来,我们也放心的稍作调整,简单的食用了一些干粮,站起身准备继续前行,却忽然发现前方的墓顶上方悬浮着一对金黄色的眼睛。
我持手电向上照去,只听一阵快速的爬行声传到我们耳朵里,而那对金黄色眼睛也消失不见。斗鸡眼刚放松的心情又提到了嗓子眼上:“我说来宝兄弟,刚才那金黄色眼睛你看见了吗?是什么怪物?”
我说,听声音好像多足爬行动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但是只有一双眼睛,这说明这怪物只有一只,不足为虑,咱们两人还对付不了一个爬行动物?
斗鸡眼犹犹豫豫地道,能……能吧?
不仅他心里没底,我心里也没底。
我估计应该是刚才放火烧壁虱,产生的浓烟将这个不明生物呛出来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所走的这个通道很有可能是它的领地。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里发毛,在凶恶无比的壁虱陪伴下成长起来的怪物,或许比壁虱更为恐怖。
我并没有将我的猜测告诉斗鸡眼,主要是怕影响士气,虽然目前团队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总好过一个人单打独斗,如果其中有一个人有了胆怯心理,在前行过程中稍有不甚,我们两个人很有可能全栽在这该死的地下!
墓墙后面这个地方,阴暗潮湿,如八卦阵里面干燥的环境极为不同。
我边观察周围的环境,边对斗鸡眼说道,咱们所走的这个墓道似乎与前面迷宫墓道环境大为不同,难不成是误打误撞出了八卦迷宫不成?
斗鸡眼道,这个可就不晓得了,可能是观世音菩萨保佑俺遇难成祥逢凶化吉也说不定。
我笑了一笑道,你一个敢下古墓倒斗的家伙,绝非善男信女,竟然还信这个?
他说,无论好人坏人,总的信点什么,咱们干这活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次能出去,一定请一尊菩萨虔诚跪拜……
我呵呵一笑,刚要打趣他一番,忽然感觉身边的斗鸡眼凭空而起,然后如同神仙一般极为快速的虚空而行。
凌空飞行,并不是斗鸡眼信了观音菩萨成了仙的节奏,而是被什么怪物从我们头顶直接抓了去,然后那怪物带着他贴着墓顶爬行,看起来就如同凌空飞行一般。
“妈了个蛋,放老子下来。”斗鸡眼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夹杂着惊惧。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刚才还在身边嘀咕着说话,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手电光线照射范围,我骂了一声,手持伞兵刀,使出跑百米的力气,向前追去。
在幽黑的通道里,只能看见墓顶上面爬行的怪物闪烁着两只金黄色的眼睛,它行动极为迅速,力气很大,竟然能将斗鸡眼凌空抓起,这足以说明,这个动物的爪子不是一般的长。
会不会是蜘蛛之类的东西?
如果是真是蜘蛛,那得多大个?
我在惴惴不安中追了一会,发现前面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洞口呈圆形,能容纳我屈身而过。
我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这是一个一间房大小的石洞,正中间有石桌一只,斗鸡眼昏迷在石桌附近,看情形凶多吉少。
石桌上方盘窝着一个怪物,这怪物并非我所想的蜘蛛类多足动物,而是一个形似琵琶的怪虫,全身呈黑色,但是在我手电光芒的照耀下,竟然逐渐的变成了金黄色,竟然有着变色的本事。
我心下一凛,道:“看来走了狗屎运,竟然壁虱虫王!”
在《录异记》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故事发生在那个朝代已经不可考究,说的是北方的京城中马圈里战马忽然患上了怪病,陆续瘦弱无力最后死去,马一天比一天减少,情况严重。
当时的主将虽然每天不断地来检查询问吃草和吃药的情况,但始终没找到原因。而马死的状况都很相似,也没有人知道它们的病怎么得的。
管马厩的因为马死而获罪的已有好几个人了,都倾家破产来买马交上赔偿,然后还要承受刑罚。
有一位副将办事聪敏,见识很广,凡是他负责的事情,都能办出成效。
于是大家推荐他,让他管理马圈中的马。
这个人用心喂养,早晨晚上亲自照看,经过一个月,马的死亡情况还是照旧。
副将疑心有别的原因,就点亮蜡烛守护着马。
二更天后,马都站在那儿不吃草了,只见黑马变成了白马,白马变成了黑马。
拿着蜡烛去仔细一看,那些马的身上都有什么东西附着,数都数不过来,原来是壁虱叮在上面。五更天后,壁虱都走了,走在路上就像一条绳子,连续不断。
第二天,把此事报告了做主帅的大臣。于是顺着它们回归的踪迹,在楼里面找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把热水灌了进去。挖开了楼门附近的洞穴,看到烫死的壁虱有数十斛。
洞中有一只大壁虱,长有数尺,形状像琵琶,金黄色,于是烧死了它。又用土填塞了那个洞穴,并捣实了,从此那种灾害就再也没有出现。
可见热水和火把都能让壁虱虫害怕,只不过这地下的壁虱虫王却不能依常理来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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