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休道:“这几年我一直在华山习艺,我大哥二哥可没闲着,四处访寻,却一直杳无音信。也许就如环儿所说,三哥和精通追踪术的雪翎姑娘在一起,若是存心隐藏行迹,连她也找不到。现在都寄希望于圣心谷,希望圣心谷主真如传说中那般无所不能吧。”
林携岳摇了摇头,道:“但愿如此。你把我的话转达给马大侠,此行诸事小心。这个清幽居士啊,可透着古怪,唉——”他长叹了一声,挥了挥手,转身走进黑夜之中。
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飘着,落在地上化成了泥水。
蒋休往回走的时候,心事越发沉重。
楚恬儿喝了药,第二天伤势反而越发重了。
她发着高烧,昏昏沉沉的,嘴里胡乱的昵喃着,似乎在叫着什么人的名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马元合连连搓手,急的满屋乱转。
习武高明之士,皆是通晓人身经脉内腑的半个大夫。照脉象上看,楚恬儿的伤势已然有了起色,但是脉络混乱,忽缓忽急,忽强忽弱。蒋休出去找了当地最有名的郎中,姓孙,据说是药王孙思邈的后人,相貌清瘦,黄面长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气派。这位孙郎中隔着幔帐把脉,眯着一对细眼,让人看着深不可测。过了好一阵,孙郎中放下帐子,正襟危坐,沉吟了半晌,才摇头晃脑的道:“行脉之道,五谷陈杂,而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他唠唠叨叨的大背医书,马元合捺着性子听着,忍不住道:“孙神医,你就明白说,我妹子到底要不要紧?”
孙郎中捋了捋颔下长须,慢条斯理的道:“这位姑娘肝火极盛,久抑成疾,已是沉疴之症。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待老夫开下一方,服下三剂再看分晓。”
老郎中刷刷点点写了个方子,然后又道:“有道是,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位姑娘啊,有个解不开的心结,心结不解,纵有灵丹妙药,效用也属有限。”说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拿起药方,吹了吹墨迹,道:“找到她想见的人,便可无药而愈,单凭药石之力,事倍而功半啊。”说着,将药方递给马元合。
马元合也叹了口气,心道:她想见的那个人,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在苦苦寻找,可是又有谁能找得到?
他叹息着,伸手去接药方。
便在这时,楚恬儿忽地坐起,凌空一掌,劈出一股疾风,摧得幔帐向外鼓荡。她的身形随着这股势头,如风般冲到,伸手抢去了药方,冷笑道:“胡说八道,我又有什么病了?你这老贼,想下毒毒死我,抢我的寻龙令,当我不知吗。”说话间,三把两把,将药方扯了个粉碎。紧接着,右手成抓,直取孙郎中双眼。
孙郎中惊愕的呆住了,眼睁睁看着尖利的手爪,几乎已碰着他的眼皮,竟然不知躲闪。
马元合暗自叹息,这个孙郎中果然手无缚鸡之力,岂能任他惨遭毒手而不理?当下手臂一伸,后发而先至,挡开了楚恬儿的手爪。
楚恬儿连病带伤,身体十分虚弱,被马元合这股力道一挡一震,不由得连退数步,跌坐在床上。她索性趴在床上,放声大哭,双拳在床上胡乱捶打。
孙郎中吓得脸色也变了,慌忙告辞。
马元合让蒋休相送,多给些银两,顺便直接去郎中那里取药。
卫环儿呆着无事,也陪着一同前往。
孙郎中亲自动手,一味一味的配足了药,打好包装,送到蒋休手里,叮嘱道:“那位姑娘郁结深藏,症候非轻,诸事都要顺着她的意。千万莫要激怒于她,一旦刺激到她,她会心智大乱,彻底疯掉的。”
蒋休点头称是。
孙郎中摇头叹息着道:“痴心女子负心汉,唉,可惜了这么俊俏的姑娘……”
出了医馆,蒋休便把云卫楚林四人之间的感情纠纷,和卫环儿细细讲述。卫环儿表示楚恬儿为情所困,事出有因,也是个可怜人,已经不再恨她了。不过云湘湖与卫雪翎两情相悦,楚恬儿一厢情愿,自寻烦恼,这样下去终非了局。但盼着楚恬儿能及时回头,走出迷途。
蒋休也道:“其实林携岳林大哥的人品是极好的,又对恬儿姐姐一片真心。看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恬儿姐姐,又不敢去见恬儿姐姐,唉——”
两人回到客栈,楚恬儿已经睡去,烧也退了。
忽忽数日过去,楚恬儿按时服药,身体渐渐复元,精神也似乎好了许多。只是不爱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的想着心事。
这段时间,江湖黑白两道的人物都没来找麻烦。不过听到传言,城郊间曾有械斗,死了不少的人。马元合让蒋卫二人守在客栈,以免楚恬儿出现意外,自己赶去察看了一番。
他是午时出门,回来时已是申牌将过,马元合神情有些沉重,蒋休忙问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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