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平心而论无是非

卫环儿秀眉微蹙，握紧了剑柄，严阵以待。

蒋休忙道：“环儿也不知她的下落，她也正想着去圣心谷，去向那个清幽居士问问这件事呢。”

楚凤麒眼珠子转了转，道：“她要去圣心谷？她手中也有寻龙令？”

楚凤麒为夺取寻龙令，不惜与马元合一战，那是蒋休亲眼目睹的。若非后来不知怎么，楚凤麒忽然发疯跑掉，他和马元合恐怕都难以全身而退。楚凤麒本就是个外表忠厚，心机深沉之人，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虽说现在楚凤麒心脉受损，神智不太清醒，但谁又知道，他什么时候是清醒的，什么时候是在发疯。即使是在清醒的时候，楚凤麒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初为了得到《玄魔宝箓》，楚凤麒无所不用其极。今天为了寻龙令，他又岂会轻易放过机会？蒋休话一出口，便知失言了，忙横身挡在卫环儿前面，凛然道：“你想怎样？”

楚凤麒怪异的一笑，道：“我知道海沙派得到过一枚寻龙令，后来让一个白衣女子给抢去了，想来那个白衣女子，就是你这个丫头了？”

卫环儿从蒋休的身后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敌意，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剑柄，随时准备一战。

楚凤麒点了点头，道：“好，的确有剑煞卫雪翎的影子。不过，真要动手，你们两个还不是我的对手。丫头，卫雪翎尚且是我的晚辈，何况是你？放心，你是休儿的朋友，我不会和你一般见识。”

蒋休听他这么说，才松了口气。

楚凤麒又道：“寻龙令我是志在必得，你们走吧，以后最好不要再见面了。”他转过身，背对着两人，仰起了头，望空叹道：“我怕我管不住自己，会误伤好人的。”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物，抛给了蒋休。

接在手中，却是一卷书籍，封面上写着《凤麒心得》四个大字。蒋休不解，却听楚凤麒道：“休儿，趁着我现在还有理智，有些话还是说了的好。休儿，当年我收你为徒，原有别样心思。现在事过境迁，我终于练成了邪道七绝，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自知德行有亏，不能再做你的师傅。从现在起，我不是你的师傅，你的师傅是华子风。”

蒋休自拜在楚凤麒门下，只学了一些华山派的入门功夫。所有的上乘武功，都是华子风言传身授，他真正的师傅，其实早就是华子风了。尽管如此，听楚凤麒说出这些话，蒋休还是大感意外，忍不住道：“常言道，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即使练了邪派武功，只要人正身正，未尝不是武林之福。”

楚凤麒手一扬，不让他说下去，道：“有些事是无法回头的，你还不懂。这本书是我毕生修炼正邪两派武功的心得，你可以参详一下。如果你见到恬儿，记得交给她。当初我只教给恬儿幻魔剑法的剑招，内功仍然是华山派的。我没想到这门剑法如此霸道，仍然会导人进入魔道。希望这本书能帮到她，别让她步我的后尘。”说到后来，他声音沙哑，已是颓丧之极。

蒋休道：“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尽力把恬儿姐姐拉回正道。”

楚凤麒苦涩的一笑，道：“正道？邪道？呵呵，自古成王败寇，又何来所谓的正邪之分？当年若不是我乘时出手，幽冥教必然大败正气山庄，现今的武林，恐怕已经是幽冥教的天下了。”

数年前的正邪大战，幽冥教与正气山庄同时消声灭迹，其中真相无人可知，已成武林中的不解之迷。这时楚凤麒忽然提起，蒋休忙问道：“当时幽冥教与正气山庄的那一战，究竟是怎样？”

楚凤麒摆了摆手，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道：“我不想提过去的事了。看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知还能活多久。休儿，今日一别，但愿永无相见之日。”说到这儿，他的脸上忽地涌上一片青气，眼中闪过一爆狠戾之色。

蒋休见他神色有异，诧然道：“你怎么了？”

楚凤麒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一只手扶在了身旁的松树上。猛地一声嘶吼，喀喇一声，竟将碗口粗细的树干拦腰折断。两丈余高的断树轰然倒下，蒋休拉着卫环儿向后退开。

尘土落尽，楚凤麒已不知去向。

卫环儿也和楚凤麒交过手，知道这人武功奇高，但尚可一战。如今见到这一推之力，方知楚凤麒未尽全力，其实深不可测。若真动手，只这一掌，她便无法接下。冯云奇、沙飞尘之流，与之相比，判若云泥，简直不足道哉。想到此，不禁露出惊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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