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恬儿见他赶来,神色间越发的阴云密布,阴森森的道:“臭小子,心疼了是不是?你也一起来,看我打不打得过?”手上加紧,一剑狠似一剑。
此时卫环儿给凌厉的剑光逼得勉强遮拦,发髻蓬松,堪堪要败。情急之下,蒋休一咬牙,揉身而上,一招断水截浪,长剑直出,在两人剑上一搭,一股浑雄内劲随剑涌出,意在将两人分开。这原是华山剑法中的一记妙招,用到妙处,便是两个膂力千钧的大力士,也一样分解得开。
岂知幻魔剑法非同寻常,不待蒋休力道用实,她剑光虚转几转,竟然把蒋休也圈在了剑光之下。无奈之下,蒋休只得运转华山剑法,与卫环儿并肩而战。
楚恬儿嗤地冷笑一声,道:“这才对嘛,小两口儿一块齐上,患难与共才对。”
卫环儿脸上一红,似嗔似羞,瞥了蒋休一眼,手上却是一点不慢。
蒋休笑道:“四姐,你也是华山门下,该用本门剑法才对,怎么尽使些邪门外道的玩意儿?”他不想与楚恬儿为敌,不肯使用本门的厉害杀着,但守得绵密异常,将大半毒辣剑招都接了过来。卫环儿腾出手来,寻隙进攻。两人一攻一守,登时和楚恬儿斗得不分胜负。
楚恬儿听蒋休提到华山派,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怒道:“华山派跟我恩断义绝,再无半点瓜葛,你好好看着,什么才是武学正宗!”话虽如此,想打败这两人联手,却也实非易事。她连连抢攻,与蒋休的长剑交击了数记,竟被反震回来,连胸口都隐隐作痛。心中也不禁暗暗吃惊,想不到几年光景,这小子武功精进如斯,那么那个人,那个人的武功岂不更要出神入化……
剧斗之际,不知怎么,她居然想到了那个让她因爱成恨的人,不由得心神略分。高手过招,岂容半点疏忽?只听嗤地一声,左肩上已被卫环儿刺了一剑,若非她反应得快,武功已大非昔比,恐怕这条手臂都保不住了。即使如此,也已刺破皮肉,鲜血汨汨而下。
蒋休啊哟一声,急忙挡开卫环儿的剑,拉住她手,向后退去。谁知就在二人将退未退之际,楚恬儿挥剑又上。这一剑奇诡难测,卫环儿无法躲避,反手也是一剑刺出。楚恬儿剑光一转,当地一声,双剑相交。这一下以力对力,卫环儿内力不及,掌心一震,长剑脱手落地。
楚恬儿也不去理会肩头剑伤,只是冷冷的盯着卫环儿,道:“小丫头,你说实话,若没有这小子相助,你伤得了我吗?”
卫环儿脸色惨白,拾起长剑,在地上写道:“我剑术未成,内力尚浅,赢不了你。”
楚恬儿面现得色,道:“总算你还有自知之明,莫说是你,就算你的主子卫雪翎,也不放在我的眼里。”
卫环儿瞪了她一眼,又在地上写道:“你不及我主远矣。”
楚恬儿大怒,厉声道:“你说什么?你主子在哪儿?你带我去,我定要和她分个生死上下。”
蒋休双手乱摆,道:“啊呀呀,你们不要争了,四姐,你的伤不碍事吧?快给我看看。”收起长剑,在衣服下摆撕下一条,来给楚恬儿包扎伤口。
楚恬儿长剑一挥,将蒋休逼开,嗔道:“臭小子,谁要你来献殷勤?滚开!死丫头,快说,你的主子在哪儿?”当年她的结义三哥云湘湖,婉言拒绝她的示爱,却和正气山庄的卫雪翎越走越近,让她引为切齿之恨。这几年她勤修苦炼,想方设法提升武功,便是为了找到这两个人,一雪前耻。此时她怒火中烧,再也无法抑制,几近疯狂。
卫环儿在地上写道:“我不知道。”
楚恬儿双眉倒竖,怒道:“你不知道?你抢夺寻龙令,难道与你主子无关?你想要骗我,休想!今天不说个明白,谁都别想离开。”
卫环儿横了她一眼,以剑作笔,又写道:“对我主不敬,等你伤好,再算帐。”
蒋休见这两人,一个横眉立目,发狠生嗔;一个以字相还,寸步不让。照这么下去,势必又要付诸武力。他心念急转,忙叫道:“慢着慢着,你们且听我说。”
楚恬儿怒道:“你吵什么?”
蒋休笑道:“四姐,你且慢动怒。你跟环儿姑娘原来素不相识,为什么要这样打个没完?推根溯源,不过是为了那个什么寻龙令是不是?”
楚恬儿想想自己受了伤,想收拾他们两个着实不易,按下一口气,道:“不错,只要你们肯交出寻龙令,我就暂时饶了你们。”
蒋休看向卫环儿时,却见她连连摇头,神情极是不愿。蒋休向她一笑,转回头,道:“环儿姑娘好容易得到的寻龙令,拼了命也不会轻易给别人的,那也是情有可原。我想这原因所在,你们都是心存疑难,想拿着寻龙令,去找那个传说中无所不知,无所不通的圣心谷主清幽居士,想让他给你们解惑,是不是?”
卫环儿点了点头,楚恬儿一甩袖子,道:“废话,这还用说?”
蒋休嗯了一声,又转向了卫环儿,道:“环儿,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因为找不到卫雪翎卫姑娘,才会出此下策,抢了寻龙令的,是不是?”自从知道卫环儿是卫雪翎的婢女,蒋休就隐约猜到了这一层。当年云湘湖与卫雪翎一起失踪,江湖上很多人都在四下找寻,遍寻无果。卫环儿孤苦无依,能让她这么远涉江湖,不惜与江湖帮派结怨,多半就是为了要寻到她主人的下落。
果然卫环儿点了点头,在地上写道:“我只有主人一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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