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说一半,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梁爽真是被邹文军这个性噎到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要不然,你索性就给个痛快,别总磨磨叽叽的!这么审讯,还真是让我受不了!”
“受不了?那你换人啊!”邹文军也是不客气,在这种事情上,他绝对不和梁爽兜圈子,“我是不介意,要不然你问问哪位介意不?”
梁爽一口老血闷在了心口,一火车皮的脏话全都压制在他的喉咙!
但凡换一个人,梁爽绝对不会压抑自己的话,把他压抑在心里的那些脏话全都喷出来!
可是不行,他现在代表的不是自己,还有专案组的秦川。
“行!”梁爽竖起大拇指,“老周知道了你什么秘密?你隐藏的身份秘密?这——似乎并不算是秘密了。”
“当然!在春晖制衣厂制毒的那些,大部分是不知道的,但老周知道!因为,老周跟我的时间最长!”邹文军对他解释着,“这一点,就算是我不说,你们缉毒队那边应当也有所察觉才对!连这个都不知道——我还真鄙视你!”
梁爽再次被邹文军刺激到!
邹文军这是一点点在试探梁爽的底线,在看他究竟能隐忍到什么时候!
梁爽所有的愤怒都聚集在了拳头上,他紧握的拳头露出了青筋,就差直接招呼到邹文军的头上了!
之前梁爽一直都觉得秦川动作快,他现在倒是后悔了,没能和秦川一起去现场,没能在外面暴揍邹文军一顿, 还真是他的遗憾!
像邹文军嘴这么贱的人,早就应当被人弄死,他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对外,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一点你也知道了吧?”邹文军提了一口气,算是对刚才那句话的补充,“可老周竟然撞破了我!所以——我必须要弄死他!不遗余力!我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光,更何况——我时日无多,也不想再从事毒品这一行下去了!我就是想,过过爽无人管的日子,岂不是很好?”
“爽无人管!这种日子堪比神仙!”梁爽同样也无奈地笑了,“不过,你从事这行以来,还真没有什么人管过你!就算是说管,也是你愿意的!不过,这并不是我们关心的,我们的重点依旧是放在你害死的那些人身上!”
“都说了,把‘们’去掉,你关心的事儿,和那位关心的事儿,并不是一个!”邹文军又笑了笑,“不过呢,都无所谓了!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这一辈子都没做过什么好事儿,索性就做一次!”
“很难想象,这话会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梁爽的嘴角微微动了动,“那——你就从头说起,从为什么要害死那些女人开始!”
邹文军又抽了一颗烟,把烟雾都吞进了肺里,然后缓缓地吐出来。
审讯室,完全被邹文军的烟雾笼罩着,到处都充斥着浓重的烟油味儿,连梁爽这个老烟民都觉得辣眼睛了。
丢给邹文军的那包烟,眼看着就被抽没了!
“为什么——”邹文军轻声哼着,“有些事情不能用为什么来解释!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亡命徒!且活一天是一天,所以你问我为什么,我很难回答给你!你真要让我回答个所以然,那——我只能说,心情不好,恰逢遇到了让我觉得看的不爽的女人,所以就动了手!这个理由,你能接受吗?”
梁爽能不能接受并不重要,是秦川能不能接受的问题。
对于这些女人存在的“共性”,秦川倒是能够认同邹文军所说的理由。
有很多杀人嫌疑人,都是对特定的人群,在特定的环境下,就能够触发他们的杀人机制,这也算是杀人发的心理成因之一的元素。
秦川多少猜得到,邹文军的这种情况就属于这种无疑了。
“行!”梁爽点头道,“算你说的通,继续!你再想想,你说的那个让你记忆犹新的女死者,关于她的信息,你还能想到什么?”
兜兜转转,竟然又绕了回来!
邹文军皱着眉头看梁爽,脸上带着难以言表的苦相。
“啧!你就不能换一个话题?非要说那个女人吗?”他问梁爽道,“又或者,你就不能问点你感兴趣的问题?比如——我为什么要贩毒?是谁带我入门的?我还有哪些同谋?难道,你对这些就不感兴趣?”
梁爽被邹文军的问题逗笑了,他这个审讯的人都没着急,邹文军偏要往这上面扯!
可见,邹文军在明知道自己“问题”的情况下,宁可暴露自己的“短板”,也不想谈及此事!
之前,梁爽还觉得自己过于执着,现在看来,他的坚持是有道理的。
“对啊!不感兴趣!”梁爽特别违心地对邹文军说道,“等你这个交代清楚了,以后可有大量的时间,让我慢慢来折磨你!我都没着急,你那么着急干嘛!?怎么,难不成你急于让我把你从这里带走?”
邹文军眼前一亮,他想要说的,还真是被梁爽一语戳破了。
的确,他就是不想在这里和秦川继续纠缠关于杀人的事儿,他宁可以毒贩的身份去进行裁决审判!
披在邹文军外皮上的那层伪装被撕下来之后,他冷着脸,嘴角下沉地盯着梁爽。
“怎么?被我说中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梁爽冷笑了出来,“没关系,等你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了,我一定不会再因为这事儿来烦你!到时候,你又会来求着我,让我把你送回来才对吧?所以,你倒是说说,关于那个女死者的信息,我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听说——她的背景身份很有来头!”
“有吗?”邹文军冷哼了一声,“我杀死的那些女人,背景都很有来头!其中,还有一个是警察,你信吗?”
梁爽并没有不相信的意思,他却没有给邹文军什么反应,等待他往下说下去。
“那个女人——”邹文军茫然地低下了头,“那个女人很像一个人,特别像!尤其是她那一头波浪卷的长发,勾起了我内心深处,对那个女人的所有记忆!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我逃不开的宿命!”
“什么女人?”梁爽逐渐深入,“和你有什么关系的女人?还是——对你影响很大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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