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刀尖舔血

杀人的凶刀，没有眼。

毒贩的命，也是拴在裤腰上的，眼中不会容下一粒沙子。

就算秦川忘记了所有，他也不会忘记那天的场面——

他跪在地上，几乎是用爬的来到了那个人的脚下，用他这辈子最诚恳的眼神，去传达自己想要活下来的欲望！

秦川可能把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那件事上，所以在他卧底回来之后，始终都过着不顺的日子。

也是从那天开始，原本是去调查人口失踪的拐卖案，演变成了秦川成功成为了一名毒贩的卧底！

好在，秦川并没有忘记本心，他的心中始终都惦记着他要调查的方向，哪怕是他复职之后，都没有忘过余景龙交代给他的使命。

这并不是因为秦川是一个超级“敬业”的人，只不过恰好余景龙让他调查的方向，就是他想要努力的方向，他一直都惦记着找到自己的弟弟秦安。

周弘的一句话，把秦川的心推向了四年前的那段日子，一幕幕的记忆如潮水漫出来，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审讯室突然安静下来，周弘还有些不适应，她也不确定，她说的这句话对秦川是否奏效。

周弘伸出手，试探性地想要把秦川手里的烟盒拿到，秦川却下意识地缩回了手，目光更是谨慎地看着周弘。

“你既然已经认出了我，为什么不在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就戳穿我？还是说，你对我有其他想法？根本都没想和我说出实情？”秦川阴仄仄地问周弘道，“还有，告诉我，当时你为什么会在哪里？你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我去帮爸爸拿货。”周弘理所应当地说着，“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爸只是一个单纯的看守厂房的打更人吧？他能做的，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多！”

这一点秦川当然想到了。

只要和毒品扯上关系，只要能和这个沾边，都没有小角色！

“至于为什么没有拆穿你——”周弘又看了看监控视频的方向，对秦川说道，“你自己去慢慢体会吧！我对你说的，已经够多了！”

秦川把烟盒扔给了周弘，看着她很熟练的拿出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熟练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烟圈在空气中缓缓上升，缓慢地扩散开，消散——

这绝对就是个老烟民没错了，技术熟练到，堪比秦川的本事了！

可秦川也不过是走出校园之后，为了查案才学会的抽烟！

“行！你交代的的确不少，也很详细了！再问你最后两个问题，你就可以离开了。”秦川又提了一口气，这也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第一个，在制衣厂里制毒的人是谁？提供给我一份名单。第二个，我摆在你面前的这些相片，你认识的有多少，指给我看！你都能记住四年前的我，那么我有道理相信，你可以认的出来这些人都是谁！”

随后，秦川在桌子上摆下了和死亡设计师相关的这些人的相片。

活着的，死了的，全部都包括在内。

周弘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相片，先回答秦川道：“制衣厂里的那些人你应当都认识才对！你这么来问我，是对我说出的话还有质疑？还是说，你并不了解那个毒枭霍震的一切？不过也对，他都已经死了，现在集团里都已经翻了几个天，早就不是四年前的样子了！”

秦川还以为，他把毒枭给杀死了，就算是完结了那个毒品帝国的金字塔！

从周弘这个小丫头的口中得知，现在做的比之前更大，更风生水起，秦川还有些失落，也不知道他当时的决策是对的，还是错的！

不过，现在再去想四年前的决定，也是让人觉得太过于可笑，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就算是现在让他回头去做这个决定，他依然还会这么选择！

杀死大毒枭霍震，这是他必须要做，且不能手下留情的事！

而杀了他之后，秦川也就成为了那个集团里所有人的公敌！

他的身份一旦被曝光，绝对要比当时他杀死毒枭的死法更加难堪！

“至于你的这些相片——”周弘抬头看着秦川，“除了这个两个人之外，别的我一概不知！”

周弘所指的人并不是邹文军，而是在所有人之前出现的盛放，另外一个，就是已经死了很久的陈锐。

这两个明明看似和整个案子都没有什么关联的人，竟然会被周弘认出来，这让秦川特别的意外。

“你为什么会认识他俩？有过什么交集？”秦川又问。

“你这人耍无赖啊！明明说是最后两个问题，怎么又——”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和我讲条件？让你回答什么就回答什么好了！除非，你手里那盒烟不想要了！”

秦川最后这句话踩到了周弘的痛点，她赶快把烟盒塞进了腋下，才不屑地说道：“盛大哥和我爸一起送快递！不过，快递的内容估计你也猜得到了，都是毒品！因为给的回报率很高。他请我爸吃过两次饭，我爸带我去的，所以见过。不过，听他说话的语气，他好像并不知道他送的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这个钱很好赚！能在工作之外还赚这么多的外快，他很满足。”

秦川点着头，她的这个说法倒是很接近警方调查的真实情况。

“至于这个女人就简单多了，我给她送过货。”周弘更直白地对秦川道，“她爸吸毒，是她告诉我的。很多次，她都从我这里拿。一个月之前，她还给我打过电话，不过那时候风声紧，我手里的确没有了！我爸也搞不到，就让她去想其他办法了！”

一个多月之前，这基本上可以和陈锐死亡的事件对的上了！

看来，所有的真相，还都是围绕着“毒”这个字展开的。

秦川终于算弄清楚了死亡设计师的“目的”了。

只不过，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搭上了这么多条人命。

“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人，真的不认识？”秦川指着邹文军的相片，“仔细看！”

“不认识！”周弘很确认地和秦川说道，“我都能把四年前的你认出来，难道你还在怀疑我的眼力？”

“不是怀疑，是要确认！”秦川抬起头，和周弘的眼神相对，“他，就是你提到的邹文军。”

“不！那不对！”周弘特别肯定地说道，“我见到过的邹文军，他不长这样啊！”

“什么意思？”秦川又愣住了，“难不成这世界上还有两个邹文军？你说说，你见到过的那个人，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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