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张占峰坐在了转椅上,背对着已经坐定的秦川和余一佳,陷入了五年前的案发现场中——
他特别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还没有完全亮天的黎明前夕——
110报警中心接到了一个工地包工头的报案,说在挖掘现场发现了尸块。
刑侦四队张占峰刚好值夜,就通知队员直达案发现场。
亏的是包工头他们在清理现场之前,先进入房子里面勘探过情况,否则那些尸块都要被掩埋在了一片废墟之中。
等张占峰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其他的房子都已经被夷为平地,只剩下了那个危房依旧屹立在一片废墟之上。
当时,张占峰第一个带头进入到现场内部,把所有的尸块都清理出来,摆在了危房的外面,法医当场就对尸块进行了拼凑。
不过,当时处理这个案子的法医并不是冯凯,那时候他还没有凋到这边来工作。
是另外的一个上了年纪的,五十岁的,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法医——洪师傅。
据张占峰说,洪师傅这一辈子经手过的尸体,不少于五百,甚至过千。
省局经常会把洪师傅调过去处理棘手的大案重案。
张占峰带着手下把危房内部重新进行了一次清理。
在房子内部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死者的线索。
连一块给死者的遮羞布都没有!
指纹、脚印、DNA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有这么一具残缺不全,拼凑不完整的“尸体”。
等张占峰从案发现场走出来之后,洪师傅已经对尸体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他认定了,这些从现场找到的尸块,并不是出自于同一个尸体,是多个尸体拼凑而成的!
在当时,这个案子对刑侦内部系统造成了“重击”,大家都认为想要把这个案子完全破获,必须要把尸体拼凑完整才可以!
于是,张占峰和局里申请,让当时的那个工程队暂停,他们需要把他们已经摧毁过的地方全部都重新找一遍,不然他绝不死心!
把找到的那些尸块封存好后,张占峰带领着全队人员,几乎是地毯式搜索,整整在那片废墟上找了一个月的时间,却连一个手指头都没发现!
这对张占峰的打击特别大,也就是从这个案子之后,他才对一切“案件”都充满了平常心,再没有过分“焦虑”过了!
不过也是,经历了这么大的一个“拼尸案”,其他的那些案子,都是“小老弟”了。
没有拼凑到一个完整的尸体,张占峰让洪法医把那些尸块进行了一次全方面的DNA检查,希望可以在他们的数据库里找到相应的匹配。
可惜的是,DNA的检查结果只能证明洪法医的推断,说明了这些尸块是来自不同的人,数据库里也找不到关于这些死者的信息。
从发现尸块,到真正的得到这个结论,整整拖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张占峰很清楚,他已经错过了黄金时间点,就是错过了最佳寻找凶手的时机。
当时,这个案子就成为了张占峰心中的一个“疙瘩”。
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占峰依旧还没有放弃去调查这个案子。
每隔一段时间,张占峰都会在数据库里搜寻关于这些人的DNA报告,希望可以找到匹配的,为他们寻找到“亲人”。
可五年都过去了,张占峰能找到的只有“寂寞”,根本都没有他们家人的任何线索。
而这些人的尸块至今都存在停尸柜里,被封存到都快被人遗忘了。
可张占峰却不能,这是他这辈子都想要破的案子!
在张占峰介绍这些死者的情况的时候,余一佳手里掐着从马晋鸣那边拿来的资料,一边听一边随意翻看着。
实际上,张占峰说的这些,其中一半的信息余景龙都和她说过了。
张占峰说完后,他才转过身来,和秦川的眼神相对。
“你觉得,你对你遇到的这个案子,有多少的把握!?”张占峰问秦川,“如果没有八成以上的把握,那就不要碰了,别像我一样,成为一辈子的梦魇!”
张占峰脸上的表情让人值得同情,可秦川并不是张占峰,他们不一样。
“先不说这个。”秦川凝重地问他道,“在那之后,难道就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了吗?除了从余局那边拿回来的资料之外,你还能给我提供其他的线索吗?比如——之后有没有类似的案子?有没有找不到尸身的人头,手,脚?”
张占峰摇着头,又是一阵叹息:“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也不会这么颓废了!”
看来,这个凶手把自己隐藏的很好啊,这么多年都没有浮出水面。
秦川只是没理解,既然已经拼凑了一个“尸体”,那么应当还会有另外的几个被拼凑出来的“尸体”,那些没有被拼凑完的,剩下的“尸块”凶手究竟是怎么处理掉的?
“人肉很好处理,割下来喂狗也是肉啊!可这尸骨——”余一佳提了一口气,“总不会和某地的杀妻案一样,顺着下水道冲走了吧!?那段时间新闻到处播的都是那个新闻!潜台词是啥来着——”
“我如果想杀你,只需要一把刀,和十吨水!”张占峰补充给余一佳道,“你这个想法在当时我们并没有想到过!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也没有去挖开下水管看过。毕竟那边是一片废墟的平房,自来水早就已经干涸废弃了!所以,你这个设想并不成立。”
“谁说一定要在你们发现的那个废墟里了!”余一佳一挑眉稍,“就好像我们发现尸体的那个位置,明知道那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啊,只是一个抛尸现场!杀害这些人的地方,还是一个未解之地啊!”
张占峰的脑子一顿,脸上的表情更痛苦了。
连余一佳都能想通的事情,他当初怎么就没想过呢!?
如果以当时发现尸体的地点,方圆三公里去寻找的话——
算了,这个工程量也不是张占峰一个人能办到的,即便是搭上了四队所有人,也完成不了,这是一个相当巨大的工程!
余一佳转头看着秦川,同样也说道:“秦队,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有没有可操作性?”
秦川嘴角下沉,他并没有回应余一佳的话。
他和张占峰继续探讨道:“张队,你看一下我们这边的资料,能不能再给一些意见?”
秦川把现有的资料推到了张占峰的面前。
张占峰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逐一查看——
“嗳?秦队,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很面熟啊!?”余一佳突然指着她手里的资料中一个相片给秦川看,“嘶——你仔细看!我真觉得特别眼熟!”
直击凶案现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