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内线

项羽起兵八年，打了大大小小七十多场战役，未尝一败，最后垓下一战，死在了乌江。

对他来说，败就是死！

最关键的是，项羽还是自杀的，这时候才不过三十一岁，刚刚到而立之年，而刘邦已经五十四岁了，如果他不自刎，而是选择渡过乌江，重新拉起一支军队来，天下最后是谁的还犹未可知。

韩信就算真的败在了这样一位人物手上，也是虽败犹荣。

李靖神色间露出一丝向往，他憧憬那个惊才绝艳的时代，这不是说他嗜杀，喜欢战争，而是这样才能够凸显自己的价值。

他五十多岁才领兵，短短数年，灭萧梁、破辅公袥、灭东突厥、平吐谷浑，这些战绩都被人津津乐道，但他却并不引以为傲，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实力远不止于此。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渴望能够到楚汉那个年代，率军与韩信一决雌雄。

只可惜，他空有一身抱负，现在却只能在家里削木头。

天下太平，他这个将军再厉害，也没了用武之地。

红拂女见到李靖神色落寞，蹲下身轻轻握着丈夫的手，依偎在他怀里，没有出言安慰，夫妻之间，何须更多的言语，只是一些微小的动作，便知对方心意...

与此同时，宁书成与碦日炎勾结的信件终于落到了李世民的手上，他看着桌案上的书信，一张脸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半晌之后，他终于抬起头来道：“诸位爱卿，你们看看，此事应该怎么解决？”

大殿之内，徐世绩、魏征、长孙无忌、杜如晦、程咬金、尉迟恭、御史大夫等等大臣全都在场。

听到李世民的询问，徐世绩等人都默然不语，他们虽然不知道这封信件的真假，不过毕竟是跟了李世民这么多年的老将，对于他的心思，又怎么可能全无了解？

知道李世民是对宁书成起了杀心，此时让他们站出来指责宁书成忘恩负义，这样的话自然是说不出口，但要让他们站在宁书成这一边，替他辩解，却明白肯定会触怒龙颜，搞不好还会被安个同党的罪名，是以都默然不语。

这时魏征终于站了出来，躬身道：“皇上，泉国公近年来战功赫赫，实乃国之重臣，微臣觉得如果仅凭这几封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件，就定下了泉国公造反的事实，未免太让人心寒了些。”

“说不清道不明？”李世民冷哼了一声，直接拿起桌案上的信件扔在了魏征的脸上，“你自己看看，这上面还要写得多清楚？还不能够作为证据吗？”

魏征看也不看信里面的内容，面无表情的说道：“泉国公年纪轻轻，已经为大唐立下了无数功劳，这样的人，今后前途一定不可限量，甚至是成为大唐的中流砥柱也未可知，现下卫公解甲归田，程将军、尉迟将军等老将也已年迈，我大唐正是需要这种能够为朝廷效力的人才，世人知道泉国公的能力，谁敢保证这不是别人故意陷害泉国公而伪造的信件？”

“郑公此言差矣。”御史大夫上前一步，捡起点上的信件道：“泉国公位高权重，谁敢这么栽赃陷害他？如果是我大唐的敌国，辽东太平，突厥已灭，靠那点残存的势力，手还伸不到这么长吧？而泉国公刚刚才帮吐蕃平息了内乱，对方万万不至于这么快就过河拆桥，郑公说说，谁会无缘无故的来陷害泉国公？”

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心思再是深沉不过，听到这话，都很是不屑，不过却没有做声。

魏征冷哼了一声，还要再说，上方的李世民已经不耐烦道：“行了，朕觉得李大人说得很有道理，宁书成位高权重，深得朕的信任，谁敢无端对他进行这样的陷害？若是他没有反叛之心，这些信件又如何解释？”

魏征闻言眉头一皱，当即上前一步，“皇上...”

“好了魏征，你也别再替他开脱了，免得给自己招来怀疑。”李世民语带威胁的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宁书成造反之事坐实，拟带秋后处决，不过一来念在他为大唐也立下了汗马功劳，二来造反一事还未成行，便不诛他九族了，家里女眷没官，男丁发配，昔日家产都充入国库，就这样，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等众人都离开之后，一个人从后面闪身走了出来，恭敬的站在李世民身边。

李世民听到脚步声，并不意外，双手揉着太阳穴，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过了半晌才问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和宁书成在一起，他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可疑的举动吗？”

斛律风摇了摇头，“回禀皇上，泉国公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小的都看在眼里，他的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大唐的事情。”

如果宁书成在这里，见到这种情况，恐怕会很是失望。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斛律风是李世民派来自己身边的卧底，专门件事自己一举一动的，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打心底里面愿意去相信斛律风，如果他知道，事情真的如自己猜测的那样，虽然不至于接受不了，但失望是在所难免的。

李世民听到这话，叹息一声，转头望向斛律风道：“你能够明白我的，是不是？”

斛律风默然，他当然明白李世民的想法，宁书成现在会不会造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要想造反，就随时都有造反的能力。

现在宁书成在大唐如日中天，此去吐蕃，又与松赞干布和碦日炎交好，甚至连龟兹国大将军的公子，都对他感恩戴德，在加上他迎娶了大苗王的孙女云裳，在巴蜀的确也颇有声望，这样的一个人，即便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怎么能让李世民不忌惮？

他是斛律明月之孙，虽然当初斛律明月死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但毕竟是将门血脉，对这些事情自然看得比普通人要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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