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钱婆

王雪拉着张天灵，赶到病房的时候，三张床位都是空荡荡的。

“哎，你们来找谁。”一个路过的护士看了一眼两人，疑惑的说道。

王雪回过神来，转身看着护士，焦急的说道：“你知道30床的病人去哪了吗？”

“30床的病人？”

护士微皱眉心，努力想了一下。下一刻，她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看着王雪，语气冰冷的说道：“原来是你啊。你姐姐今天被你妈接走了。走的时候还在医院闹了一场，非要让医院把充的钱都退出去来。”

“不是我说，你妈真的是太过分了。你姐身子都那样了，还硬要出院。带着一帮人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抢人的。”

话音落下，王雪像是失去了灵魂，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张天灵看着护士一脸好奇的盯着王雪，解释一句：“没事，她也是刚知道这事情，缓缓就好了。您忙您的去吧。”

说着，他扶着王雪就坐在椅子上，看到刚从电梯口出来的王强，便走上去拉到角落，询问一番。

刚才护士说的妈，毫无疑问就是王雪口中的妈咪。只是张天灵好奇的是，在现在这个法治社会，一个老鸨带着人来医院抢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王雪的姐姐当时看着骨瘦如柴的，可神智还是清醒的。只要是个正常人在知道自己身体情况下，都不会让老鸨把自己带走吧。

对于这些疑惑，以王雪现在的状态下是问不出来什么。那经常在夜市混迹的王强总知道一些事情吧。

“张哥，有啥问题吗？”王强疑惑的说道。

“就有个事情问问你。你在夜市混的久，应该知道那里有一片红灯区吧。”

“知道啊，红灯区怎么了。”王强说道，被张天灵这么一说，心被勾动起来。

那时候他就是因为被王雪骗了两千大洋，才错失了一次去体验生活的机会。

“你知道，里面的小姐都是被老鸨给控制的吗？”张天灵抛出心里的疑惑。

“控制？红灯区里大多数都是出来单干的，很少有人找老鸨。再说了，红灯区的老鸨就一个，叫钱婆。她的经营模式不太一样。别人都是去乡下找懵懂无知的少女，骗到城里来做色情行业，分成也是三七分。而钱婆更狠，直接找人去孤儿院领养小孩，放在自己的户口下，慢慢养几年就让她们出来接客。”

“你想想，人都在户口本下，一被剥削就是一辈子，逃都逃不掉。啧啧，也是有些狠毒的，听说钱婆手下不少的小姐不到四十岁就死了，因为压榨过度。”

王强将自己所知的都说了出来，不禁还感慨了几句。

张天灵微微皱眉，听到王强说的，心里已经认定是真的。只是他强烈怀疑钱婆这个有组织的色情团伙，为什么能够在红灯区开这么久都没事。

最近明明下了政策，要扫黑除恶。

像钱婆这种黑团伙，以收养的名义把孤儿过户，然后培养成小姐。真的就没人发现举报到上面去，又或者是里面的小姐没有一个想要反抗的吗？

但凡有个小姐出来报警，钱婆团伙被抓进牢里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钱婆这种作为，没人举报吗？”张天灵疑惑的反问一句。

王强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道：“谁管。嫖客去了就是为了体验生活，又不是去扶贫的。小姐的话，从小就被控制，根本没了抵抗的心思。况且钱婆的团队很大，把每一个人都盯得死死的。”

“就算有哪个不长眼的去报警了，钱婆能在红灯区屹立不倒这么多年，肯定背后有关系在。”

“这还有没有法律了！又不是在乡下，在市里还敢这么大胆。”张天灵激动的吼了一句，走过的护士都纷纷回头看一眼。

要是真的和王强说的，王雪的处境也很危险。难怪当初被赶出来以后，王雪能够跟着他一个陌生人回家。

一想到王雪，张天灵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同情。

回头看去，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王雪的踪迹。张天灵心里咯噔一声，看着王强说道：“王雪不见了。”

“王雪不是来看她姐姐吗？”王强呆了呆，说道。

“走，去红灯区找她。”

说完，张天灵拉着王强就跑楼梯下去。

在红灯区里，巷子里一片昏暗。凭着微弱的月光，王雪听着附近传来的奢靡之声，看着坐在门口的画上大浓妆的小姐和匆匆而过的客人，心里泛起阵阵恶心。

这个童年就呆着的地方，她闭着眼睛都能来回走的地方，现在看来就像是个无间地狱，充斥着黑暗，腐臭的气息。

王雪面色平静，手里拿着一把刚从医院救治室里拿来的小刀，朝着四合院走去。

在医院得知姐姐被妈咪带走以后，她心里就下定了决议。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将姐姐从四合院带出去，离开这个城市去其他地方治病，彻底摆脱钱婆的控制。

要是不行，她也要用手里的刀，让钱婆这个面善心恶的人离开人世，下地狱去。

走着走着，王雪走进四合院中。

空荡荡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影。唯独那个呆了十几年的房间亮着橘黄色的灯光。

走进一些，王雪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

“钱婆，你看人就这么死了。现在该怎么办，准备下葬吗？”

“下葬什么！这丫头就是个体弱的命。早知道当年就带另外一个女孩过来了。现在才三十岁就死了，害我损失了多少钱。不过好在，在她养的丫头里拿了十万。”

“那钱婆，这尸体怎么处理，总不能扔山里去吧。”

“疯了，扔山里被警方查到了，我们都得遭殃。做妈的，还是不会亏待女儿。你们去联系一下殡仪馆，把人给火化了，带骨灰盒回来以后就直接烧了吧。对了，明天我去把死亡证明给打出来。”

话音落下，房间里传来钱婆的笑声。门外，王雪捏着小刀，双眼通红，留下一滴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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