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夜

成渝泰和我约定的地点在市中心的立交桥上，正好位于我家和学校的中间位置，但没有及时摄入食物和失血导致我嘴唇苍白，每一步都跑得声嘶力竭。

夜色渐深，我也顾不上血液是否会滴落在我的粉色连衣裙上，只能一直朝前方的路看着，看向更远处，脚下丝毫没有停歇。

“纪香！”成渝泰的声音就在眼前，可我完全抓不住，身体前倾地跌倒在地。

“去人少的地方…我好晕。”我沾满血迹的手伸向他，成渝泰却没有预料中那样惊讶，反而冷静沉着地背起我，从天桥下绕道进了通往学校的小道：“用手捂住伤口，别怕，我带你找地方躲一躲。”

肃城市北区第十三小学后院，时间21:02。

断裂半截的混凝土建筑横七竖八地立于地面，遍地腐烂的垃圾和枯叶，我瘫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凳上。

成渝泰还穿着那套蓝白相间的校服，书包扔在一旁，似乎放学后就没有回家。

“抱歉…出了点事，来晚了。”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无论怎么解释都很苍白，根本想不到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

成渝泰一如往常呈现出老气横秋的性格，他既没有焦急，也没有因为我的晚到而生气，只是安静地注视着我。

周围寂静无声，连风似乎都静止了。我忍不住打破他长时间的沉默，主动聊起来：“现在还可以去买礼物，你想好要送你爸什么了吗？”

他双手交叉抵于后脑勺，仰面大笑着，然后一边伸懒腰一边看向夜空，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纪香，当我从王心玉那里得知你喜欢我之后，就已经确定好要送什么礼物了。我爸腿没被人打断之前，他也像你爸一样，是窝里横的那种男人。”

我反应了一会儿，释然地轻笑着：“什么啊，难怪你刚才没有一丝惊讶。”

“我还知道…你这样的女孩子不是真的喜欢我，但我注定会喜欢你，星座书上这么写得。”

“星座书上说我们不合？你怎么不唱玫瑰花的葬礼呢，中二。”

成渝泰的话模棱两可，让我不确定他究竟是发现了我利用他完成报复与泄愤的私欲，还是确实专门研究起星座，只不过任何一点我都不感兴趣，只想知道他究竟准备了什么礼物。

阴冷的夜色中，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我眯着眼睛打量他一番：“成渝泰，你爸是不是也挺帅的，不然不能遗传这么好。”

校草看多了，甚至会遗忘我们还只是两个小学生，撇去校服加持，我和他独处的时候总有种暧昧、禁忌又成熟的错觉。

“我更像我妈，她的确是大美人，只是太花心了。我爸坐轮椅之后，我妈紧接着就找了个江北市的小老板，我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那个叔叔给的，但那人有妻子，永远也给不了她想要的。”

每当别人和我聊沉重的往事，我却总正经不起来，甚至忍不住打趣道：“想看看大美人的照片。”

成渝泰打了个响指，他和我在一起时总显得特别轻快，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他拉开书包侧兜，翻出来一张照片，那是他的全家福。

视网膜上的神经接收到刺激后，产生了一种令我难以控制的反应，我盯着全家福上的那个男人———坐在轮椅上端庄祥和的成邦国，突然打起寒颤。“…你爸是怎么出事的？”

后背突然被一只手搂住，那只手掌宽大却丝毫不温暖，甚至有些寒意，我低下头看到成渝泰纤细修长地手指。

“徐峰小学那个自杀的女孩，生前来过我们家，我爸…不止对一个女孩下过手，只是这次遇到反应这么大的才暴露了。我妈为了息事宁人，让我做伪证躲过了官司，但女孩家父母还是在书房里翻到遗书。”

“为何告诉我…记得和你说过，我在徐峰上的幼儿园。那个女孩曾经是我的好朋友，我会连着你父亲那份憎恨你。”

几年前的预告画面突然在今夜找到罪犯的线索，我有些难以形容自己应该喜还是悲。

流浪Miss：95后的少年时期几乎都是玫瑰花的葬礼、棉花糖、奇迹再现吧。

流浪Miss：女主双子座♊️，成渝泰双鱼座♓️，星座书上确实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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