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漏洞【74】

【74】前因后果

击毙熔融弗莱迪这样的机械杀手罪犯，及时解救罪犯手上的两个孩子，外加带给道森警长一个近乎惊吓的惊喜—对于以上这些维多莉娅做出过的光辉事迹，道森警长也将三天带薪假期排入维多莉娅的日程表中。

好啦，道森警长也试着对维多莉娅解释过—这三天的假期，可不只是维多莉娅专属的，换句话说，每个人都需要些时间来接受她还活着这件事，至少报社与警局里的人是这样没错。再者就是，维多莉娅攒过的月假和年假，光是日期目录都够他编上本小册子了。

“你要是再不去休几天假，就该有人说我的闲话了。”道森警长瘫倒在自己的靠椅上，用一种略显难堪的风趣口吻对维多莉娅说道。

维多莉娅也没有办法，服从安排，拿好这张道森警长为自己盖章的“假期许可”，将近三天三夜的空闲时光，这可要让她怎么去安排呢？

有些期待中的东西，梦想中的东西，一旦得到后便会如灰烬般索然无味。

究竟是人们去主动追逐虚无缥缈的幻想，还是那虚无飘渺的幻想，在引导着人们去追逐呢？

以上两句话，还是维多莉娅大学时的哲学老师在课堂上说出的。很可惜，维多莉娅没有像普林希普教授建议的那样，走上教师与哲学的道路。

不过，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普林希普身为一个老师，能拿到教授学位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以上那两句充满神秘逻辑色彩的话语，倒是完美适用于现如今的维多莉娅。

其次，如果将维多莉娅的大脑比作一台电脑的话，那这几天她的内存条就要爆炸了—首先是得知自己“死而复生”的消息外加说明真相，之后是克里斯破获袭警案的前因后果，再加上一大堆不大不小的繁琐杂事。

坐在办公室里，她听着道森警长、罗克姗与摇滚弗莱迪在自己耳边向播音器一样来回说个没完。维多莉娅差点被他们搞出精神衰弱来！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去假扮一具尸体？”提出自己的疑问后，克里斯又对维多莉娅说了声抱歉。这个问题应该改为，为什么会有人来伪装成维多莉娅？维多莉娅对此也毫无头绪。

至于道森警长，他反而成了三人之间最镇定的一位，他轻轻拍了拍克里斯与维多莉娅的肩膀，为他们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为什么不先去享受几天假期呢？破获重案的克里斯也好，击毙熔融弗莱迪的维多莉娅也好，他们这几个星期都快累成保尔•柯察金与朱赫莱了，是时候去休息一会儿了。

对于这次假期安排的结果，克里斯与维多莉娅是同一种态度：现在不是休假的时候！有人闯进了警局的验尸间，还亲手将他击晕过去，抽取了他的血液。如果只是沙杰手下又一个渴望报复的小混混倒还好，可如果那是个穆迪、黑程式或熔融弗莱迪那样疯狂的死亡学研究者呢？天知道那管血液会被用来研制出些什么怪物？

“你在干什么？”见克里斯拿走验尸间的备用钥匙，维多莉娅一手抓住对方的左腕。未经许可进入验尸间，还是在他们假期开始前的一个下午，这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特别是当道森警长还在警局里的时候。

没时间去说明了，维多莉娅，她对金属细胞的罪虐，她对那四台扭曲之物的罪孽一无所知。但克里斯明白，在这件事情上，知情与插手的人越少越好！既然那名伪装者会抽取自己的血液，那他（她）也必定知道黑程式用自己实施的恐怖实验，无论袭击者究竟是何人，克里斯都希望尽快将之查明！

挣脱维多莉娅的阻拦，踏出办公室，绕过道森警长的办公室，快步跑到走廊尽头。这套动作被克里斯•阿夫顿一气呵成，将钥匙插入锁孔后，克里斯拉开面前这扇挂满铁锈、蛛网与灰尘的大门—

啪！维多莉娅•格兰的五指再次抓住克里斯的手腕，克里斯明白维多莉娅并无恶意，可她现在站在这里，只会拖缓他的调查进度。可是，如果他将这被隐藏近二十年的恐怖真相全部说出，维多莉娅又会不会相信他？还有自己被注射金属血液的事—克里斯用略带自嘲的思路想出一种最可能的结局：维多莉娅为自己打来中城精神病院的电话，医生们会把他当成压力过大的病人，关入特级病房里严加看管。

“抱歉，维多莉娅。我只是想保护你！”克里斯说完，迅速转身并用手按住维多莉娅。在对方的惊愕与一小段转瞬即逝的恐惧之中，克里斯将维多莉娅向验尸间外推去—

在擒拿术这一方面，克里斯还不及维多莉娅三分之一。一次踢膝脚绊，一次趁着克里斯重心不稳时的挣脱，最后用双手是将克里斯的左臂束缚、将克里斯的身躯按倒在地。只用了不到三十秒钟，维多莉娅便让这场小型战争的优势回到自己手中。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现在是我在保护你！”

将克里斯按倒在地后，维多莉娅又让克里斯保持安静。如果道森警长发现他们都待在这里“练习擒拿术”的话，那不要说调查，克里斯与她的这身警服也会被换为交警制服，甚至是公寓楼门卫的制服！

克里斯当然知道维多莉娅所指的保护是什么含义，她想要让克里斯保住他的职位，她误解了他的意思，而他又没能向她进行说明。

“克里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维多莉娅猜对了，无论是作为一名警探，还是作为一个女人而言，维多莉娅的直觉都如雷达般准确。

克里斯点了点头。

看来，也是时候说出真相了。

可他需要维多莉娅对他做出承诺，两项她必须履行的承诺。

维多莉娅将克里斯松开，她答应了他。

但首先，维多莉娅还要做一件事。一件很简单的事：克里斯需要她从自己身上站起来，拜托，他可不能被她就这样按住，然后躺在地上连讲十几分钟的话。

这将是个十分漫长的故事，但维多莉娅也明确表示，只要克里斯愿意对自己坦明真相，那她也愿意去用心倾听—

于是，二人跨过验尸间的门槛，关闭大门后返回实验室。克里斯悄悄将自己的发现放入一只试管，将那只试管塞入衣兜后，坐回自己的座位，他开始将一页页被尘封的故事向维多莉娅逐一讲述。

许久之前，三名自认为可以挑战死亡的的男人展开了一场恐怖实验，可最终只有一人坚持到最后，那个人的名字便是穆迪•克什，扭曲玩偶与金属细胞的创造者，在他被捕入狱后，他那些扭曲造物的鬼魂仍在人世间徘徊，那种银白色的诅咒血液，也依然在时光的长河中流淌着，腐化着它所接触到的一切生命—

一个个名字，一桩桩被时光封锁多年的灵异事件传入维多莉娅的耳中：穆迪，1987年的孩童失踪案，扭曲玩偶的袭击；斯坦•路尚的失踪，坟墓巨人的组合，名为奇波夫的金属杀手，以及那些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这对一名对它们闻所未闻的局外人而言，未免也太难以置信了些！在聆听这一个个故事的时刻，维多莉娅，她竟少有地认为自己像是在翻阅爱伦坡的恐怖故事集，真实与荒谬相互交错，不停浮现于她的眼前。

唔，维多莉娅在业余时间也有看恐怖小说的习惯，每个人都需要点儿私人时间和爱好，不是吗？

“克里斯，我一直都相信你，”五十分钟过去了，维多莉娅为克里斯倒上一杯热水，“可是这种事，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她将水杯递给克里斯，克里斯也用水润了润嘴唇。恐怖故事有时就是这样作祟的，没有发生在现实之中的故事，才是好故事。

没人希望在露营时看到一个手拿砍刀、头戴曲棍球面具的杀人犯，也不会有人希望在万圣节时看到一个白面男人手持匕首，在街上乱逛；更不会有人愿意让自己成为吸血鬼獠牙下的一瓶血色香槟—维多莉娅亦是如此，那些机械杀手，包括自己的宿敌狂鬼在内，他们与这一切有什么关系么？难道说，时过境迁，又一个渴望永生的信徒，开始追随穆迪的脚步了么？这也是克里斯希望调查清楚的。

“我知道，可我发誓，我说的百分百都是真话。”克里斯的语气转为干练与严肃，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竟让维多莉娅的内心也随之颤动数次—

克里斯从笔筒中拿出一只美工刀，在自己的小指上割出一条缝隙—流出的血液是胶水般的粘稠乳白色，之后迅速稀释为半透明的银白，就像是熔融弗莱迪体表的混合酸液。

维多莉娅将她的思绪从记忆中的金属罪犯身上抽离。她开始反复安慰自己，安慰自己面前的男人是她的同事，不是狂鬼，不是乱码与矩阵，更不是熔融弗莱迪与狂鬼那种罔顾生命的罪犯。她看着那些血液将伤口快速覆盖，她看着克里斯的手指恢复如初。

“如果是轻伤还好，可如果是心脏，大脑或其他涉及生命安全的部位，比如动脉，”克里斯继续说下去，同时，他建议维多莉娅短期内最好不要触碰他的身体，“那我身体里的金属细胞，它们会不择手段地为我获取生命，甚至是去伤害其他人。还好，我到现在还没有受过什么重伤—”

“多长时间了？”维多莉娅的问题，反而让克里斯无从开口。多长时间了？这是个似问非问的问题，究竟是指克里斯对这些陈年往事的隐瞒，还是他对自己身体中流淌着金属血液一事的隐瞒？再或者两者都是？克里斯看到泪光，无数道泪痕，它们从维多莉娅那美丽但充满忧愁的眼角中流出，化为泪滴缓缓落下—

“这些事情，你自己承担了多长时间？”维多莉娅再次将她的问题抛入克里斯心中，别再管克里斯的那些警告了！维多莉娅抓起克里斯胸前的衣襟，将他从座位上直接提起。

“这些事，如果我不去承担，就会让更多人为此受到伤害。”克里斯没有反抗，维多莉娅也急忙隐去眼角的泪水，即将失控的感性再次被她的理性盖灭。维多莉娅的连，也恢复到平日中那接近冷漠无情的冷静之中。

关于这个问题，恐怕要另外再找个时间来洽谈了。

他们的三天假期，恐怕也要进行推迟了。

因为正有罪犯们带着各自的新玩具四处作乱—假期前的最后一下午，犯罪活动也不得消停。他叫上维多莉娅后，前往充能室去通知摇滚弗莱迪、罗克姗与蒙戈马利，是时候行动了！

“我蒙戈准备要大展拳脚了！”说完，蒙戈马利拔下身上的充能线缆，高举双臂后砸断了整整三根白炽灯管。

“很好，鳄鱼王先生，真令人印象深刻！”黑暗之中，罗克姗一边摸索着大门把手，一边对蒙戈马利挖苦道。

“两起来自不同地点的抢劫案，”克里斯也向众人交代清楚案件情况，“弗莱迪，跟我一起去银行那里。罗克姗，和维多莉娅一起去商场手饰城—”

“还有我，我蒙戈不想在这里待命！”蒙戈马利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存在一般，敲了敲身边那具装满零件的木架。

“好吧，你和弗莱迪，一起跟我来。”对眼前这台大炸弹一般的机械鳄鱼，克里斯也认为将他留在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否则蒙戈马利可能会拆掉整座充能室，还可能将整个警局夷为平地！

“我蒙戈，要把他们撕成碎片！”

蒙戈马利再次紧握双拳，并高举双臂。这一次，充能室的天花板，被他亲手捅出两个碗口大小的窟窿—

“我罗克姗建议，你蒙戈应该喝点镇定剂。”

罗克姗又对蒙戈马利摇了摇头，看来，蒙戈马利在焚岛上称呼她为紫毛猎犬那件事，还没能让她完全放下对蒙戈马利的偏见。

不知为什么，摇滚弗莱迪与维多莉娅心中，在此刻产生一种相同的预感：带蒙戈马利执行这次任务，可能是个重大的错误！

玩具熊的五夜后宫：安全漏洞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