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M 43:雪尔莎与格雷戈里在行动!
雪尔莎听到水杯掉落在地的声音,装着牙刷与牙膏的塑料水杯,落到卫生间的瓷砖地板之上。声音很轻,伴随着杯中牙刷与牙膏的碰撞与摩擦声。火速打开水龙头后,雪尔莎反复用冷水清洗自己的眼眶与脸颊,希望能借此洗掉脑中的记忆,好让自己永远忘记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拆除?离开,搬家?在自己路过走廊时,琴娜与“电话另一头的家伙”说了一大堆话,可这三个词就足够让雪尔莎推测出一个糟糕的现实:他们家的甜品屋要倒闭了,妈妈正在和其他人商量转手的事!
一定要阻止这一切!雪尔莎擦干自己的额头与脸颊,穿着拖鞋跑到格雷戈里门前,还好,一切还来得及,格雷戈里没有为自己的卧室锁门!雪尔莎将双手分别搭在格雷戈里的腰部、肩部。这么做的确有效:她用双臂让格雷戈里的美梦迅速崩塌,重组为在黑蓝深渊中承受大海啸的噩梦—
“唔唔唔哇啊!海啸要来了,雪尔莎你得先上救生船—”格雷戈里的思绪回到现实,自己的床铺上没有一滴海水,只有下巴还在滴水的雪尔莎,与只穿内衣睡觉的自己。更尴尬的是,由于刚才的噩梦,他在惊恐下把自己的毛巾被踢掉了。
捡起毛巾被,从衣柜中翻出自己的衬衫与短裤后,格雷戈里将雪尔莎抱到床边。私自闯入哥哥的卧室,让哥哥在梦中体验了一把《泰坦尼克号》大结局,看来今天格雷戈里的懒觉是睡不成了—在开学前的最后一星期中,他要让雪尔莎懂得一个道理:打扰自己哥哥的白日梦,所要承担的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不过,在他听到雪尔莎口中的那些推测后,毫无疑问,他也将那些推测自动转化为激将法生的“现实”—他们的甜品店要转手了?他们要破产了?那在这之后他们又该何去何从?格雷戈里提醒自己要冷静,自己比雪尔莎大上两岁,不该再表现得像个不成熟的六岁小男孩儿了!
“别担心,我还有这只猪。”格雷戈里一拍脑袋,将一只刷涂粉色漆料的陶瓷猪钱罐拿下书柜,看着那只微笑的陶瓷小猪,格雷戈里将锤子举到存钱罐上方。这可能有些残忍,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嗯,格雷戈里?”雪尔莎抓了一下格雷戈里的衣角。格雷戈里让她保持安静,在目送一头小猪远去的时候应当保持敬意。直到雪尔莎将小猪存钱罐翻面,并迅速拧下存钱罐底部的旋盖之后。
这只猪不用被砸成粉末了,可格雷戈里仅有的15美元又能做些什么呢?就连出租屋都没有15美元一天的,要想度过店面倒闭后的大低谷,这些钱还远远不够。
“你好,我找路上王,我是说我的好哥们赫吉本—”
格雷戈里想到最后一条路,他知道赫吉本还在青少年管教所。可现在他需要对方的一点儿帮助,上一次赫吉本对自己说过的器官贩子叫什么来着?他的电话号码呢?嗯,赫吉本在这方面的记忆力从未衰退过。
雪尔莎坐在格雷戈里身边的木凳上,双手还在不停抓挠着一只布娃娃,以此来排解心中的愁绪。她看着格雷戈里拨通那器官贩子的电话,开始学刑侦电影里的老练骗子那样压低声音,准备好与对方谈生意。
“你好,伙计。我想卖血,再卖块肾脏,外加一小节盲肠,什么?我的年龄?我今年八岁,各项功能都很好,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八折优惠给你—”
格雷戈里听到对方的咒骂声,但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赫吉本。器官贩子骂赫吉本是个爱恶作剧的小坏蛋,另外,“器官贩子”先生最后补充了两点:第一,他是个开肉店的屠夫,不是什么走私犯。第二,比起去卖器官,格雷戈里首先应该去精神病院,查查他的脑子有没有毛病。
格雷戈里将话筒放回座机,雪尔莎也跳下木椅,询问他结果如何。
“不行,我太小了点,”格雷戈里对雪尔莎耸了耸肩,“不过 ,那个家伙的服务态度还不错,他还建议我去医院看看呢!”
雪尔莎听完,便走到墙角试着倒立。当她成功用双手倒立撑起自己时,她问格雷戈里现在自己能否去找那个先生卖点血。格雷戈里询问她这么做的缘由,雪尔莎的回答如下:“如果我倒立过来,那我就是9岁了!我会比你还要大一点儿,说不定能成功!”
“不,我认为还是换个方法吧,去街上找找暑期工兼职怎么样?”实际上,就连格雷戈里本身都对这个主意感到不能确定:就要开学了,还会有什么地方需要学生来打一个星期左右的零工?除非有家店铺从天上掉下来,并且刚好需要几个临时店员。
可这显然有些脱离实际。不过,在戈利亚用弹弓打向巨人的眼睛时,他也没想到自己能成功将对方杀死—希望总是要有的,否则又要怎样坚持下去呢?
油漆工,餐厅服务生,数学家教?不,这些在格雷戈里看来,和两个孩子完全沾不到关系。特别是最后一项,格雷戈里自己的数学都一塌糊涂,属于每个两三个星期就需要琴娜去教学办公室会谈的那种,他又有什么能力去教导他人?
“酷,是吉普赛人!”
雪尔莎在一处旅行棚车前停住,牛皮纸与毛毯缝制成的四轮棚车下,身裹黑衣的吉普赛游民拿出一把木笛,随着那对枯瘦的十指在孔隙间来回移动,一只花斑蛇缓缓吐出蛇信,从吹笛人脚下那只木篮中探出头来。
音乐让花斑蛇变得安分,让它不再具有攻击欲望。雪尔莎被格雷戈里拦在身后,观看这种表演时,可不适合与那条蛇靠的太近。花蛇就像一圈圈彩带,在吹笛人木笛声的指挥下左右摇摆,它的那双古铜色毒牙,似乎也成为这场惊悚演出的绝佳陪衬。
“他是第五个来这儿表演的人。”摇滚弗莱迪悄悄站到两个孩子身后,就是这个星期,他已经在这条街道上发现了四个表演失败的家伙:前两个人是用无毒蛇表演的,除去动脉出血外并无大碍。可后两个家伙就没那么走运了,这些他不想多说。
“这肯定很危—”看到人们向着吉普赛人的瓷碗中抛去硬币、留下钞票后,格雷戈里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迅速将口中的词语改为:“—这肯定是个赚钱的好门路!”
摇滚弗莱迪的确被格雷戈里的话吓到了,他抓起格雷戈里的腰部,直接将这名八岁男孩从地上抱起。之后是一段疯狂摇晃与劝阻:“什么?格雷戈里,你是不是疯了?你确定你不用去一下医院之类的?”
“不,不,弗莱迪,我现在很正常,”格雷戈里从摇滚弗莱迪的怀抱中跳回地面 ,“至于去医院的事嘛,上一次我想去卖血的时候,一个脾气不怎么样的家伙也是这样劝我的。”
“雪尔莎,快过来,”格雷戈里将自己的妹妹揽到身边,“还记得我们去年万圣节时的服装吗,你把它们放在哪儿了?是时候废物利用一下了!”
雪尔莎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那两件服装都被她存放在衣柜下层。她还记得格雷戈里在去年十一月时的恶作剧:她扮成了一位蒙面的沙漠公主,而格雷戈里则装扮为手持镰刀、身披红袍的恐怖南瓜精,去四处追杀她。最后,雪尔莎的糖果被格雷戈里抢走了四分之三。
难道说,格雷戈里想去偷糖果卖钱吗?如果这就是格雷戈里的下一个主意,那雪尔莎恐怕要宣布退出了。
摇滚弗莱迪目送两个孩子离开吉普赛棚车,十分钟后,意外发生了—第五名受害者,身披黑衣的吉普赛吹笛人被蛇咬了。摇滚弗莱迪熟练地抓起花斑蛇的头部,之后摘下花斑蛇嘴部的黄铜色假牙—这个年头,就连毒蛇都可以造假了吗?
“好了先生,别再装了,你的蛇根本没毒,”摇滚弗莱迪将花斑蛇塞回木篮,之后将吉普赛人搀扶起来,“跟我去社区福利站,我们先给你擦些碘伏和消毒酒精 ,然后再考虑止血包扎的事。最后,您也许该考虑换个工作?”
吉普赛游民攥紧双拳,口中突然冒出一大堆不知出自何处的方言。可从他一直恶狠狠地盯着那只木篮来推测,它们不是些脏话,就是近乎脏话的怨言。
“格雷戈里,我不认为这会有用!”
“别说傻话了雪尔莎,我的点子什么时候出过错?”
“唔,在你做数学题的时候。”
“好吧,至少在这之后就没有过了,不是吗?”
可是,雪尔莎还是无法接受这种赚钱的方式:格雷戈里的腹部撑着一大块石板,而雪尔莎则要用锤子将之敲碎。首先,格雷戈里的肌肉和骨头可能会出现大问题,其次,雪尔莎根本无法拿起锤头比自己脑袋还大的铁锤!
“你们怎么在这儿?就算是出来玩,现在也该回去吃晚饭了。”
路过二人的莉兹,手中拿着四只装满食材与调味料的购物袋。她将石板从格雷戈里身上缓缓移开,之后让二人坐上长椅,用温柔且缓慢的语气询问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格雷戈里推了推雪尔莎,之后雪尔莎又推了推格雷戈里。在这之后,雪尔莎抓住自己的裙角,将自己所听到的消息,与自认为准确无误的“真相”全盘托出。
当雪尔莎向莉兹坦白一切后,等待她的是莉兹的放声大笑,与一捆捆被莉兹的笑声塞入内心的疑惑。莉兹居然还能这么乐观?甚至乐观到有些狂放的地步,雪尔莎认为这多少有些不太正常。
“哈哈哈,我说,你们二位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找我或者其他人仔细打听打听?”莉兹说完,让格雷戈里帮自己拿住两包甜点食材。她让自己站在队伍前方,将二人领到一处前所未见的新建筑前。
“酷,是家新开的甜品店—”
格雷戈里用讽刺电影旁白的语气评价着,霓虹灯,广告牌,更大更宽阔的用餐区,还有投币式饮料机和儿童手工蛋糕机。就凭自己妈妈的那家小店,要拿什么来和这家酷到爆炸的新甜品店竞争啊?真不错,现在格雷戈里一家都该收拾行李走人了!
“—酷到让我想炸了它!”格雷戈里继续补充道。
“可是格雷戈里,你为什么要炸掉你们家的新甜品店呢?”莉兹靠在身边的电线杆上,开始向格雷戈里进行调侃。雪尔莎也在这一刻恍然大悟,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还用说吗,如果有它在—”格雷戈里顿了一下,仔细思考莉兹刚刚说过的话后,他像一具年久失修的机器人般晃了晃脑袋,“—等等,莉兹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这可是个大股东投资的!”莉兹说完,从格雷戈里手中接过购物袋,大步踏过新店面的大门。雪尔莎在搞清楚情况后,也跟着莉兹进入其中。
只留下格雷戈里一人呆在原地,看着屋顶上的广告牌陷入沉思:所以,这一切一开始就是场大误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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