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Ceris可以哭，可以贪玩，可以天真，甚至可以无知，但末影女王不可以。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却使Ceris的心头遭受到了比肉体要严重一百倍的伤害。

王族之力…自己……

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似乎随时随地都会倒下。

笼子里的末影人们听到这句话，也都立马不说话了，一个个默不作声。

先知瞪大眼睛，瞳孔也忍不住震动。

这件事情……

Ceris大脑一片混乱，双手颤抖着支撑着身体，眼睛盯着地面，血水顺着发丝和面颊不断低落在眼前。

是啊…要不是自己小时候无用功…也不至于现在连水都防御不了……

耳边全是令人烦乱的瀑布的“哗哗”流水声。

“女王殿下！”

先知挣扎着抓住笼子的铁栏，用尽仅存的全身力气叫道:

“不要听他的！他是在故意让您分心！”

可是…说这个有什么用？

特里斯说的，的确是事实啊……

若不是分到的王族之力过少，Ceris也不至于多时只会用物理攻击……

自己…太没用了……

周围的骷髅族士兵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末影人们沉默不语。

“哈哈，不好意思啊殿下，戳到您的痛处了，毕竟这件事，几百年来您的族人也没敢提及吧。”

特里斯捂着嘴轻笑一声，用满是讥讽的目光注视着背对着自己跪在地上的Ceris。

听着这种种声音，Ceris呆滞地注视着地面，一滴，两滴水落在自己眼前，视线也逐渐模糊……

都怪自己…太没用了……

“嗡……”

耳鸣声不知怎么掺杂进来，掩盖住了外界的声音。

模糊的视野越来越黑，意识也随之模糊了起来……

清醒之后，周围变成一片黑暗了。

像前几次的梦里一样，那个黑暗的、虚无的空间。

自己独自置身于此……

这个空间…不知何时起，似乎一直埋没在自己的意识里。

莫名其妙地就进来了……

周围一片死寂，无尽的黑暗中只有她那伤痕累累的身躯。

都怪我……

多可笑，能服用药水，自身能分泌液体，却依旧会被水所伤害……

在自己的族人面前…自己这幅模样……

“不许哭。”

突然，一到熟悉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划破这一片死寂。

Ceris愣了愣。

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Ceris心头，悲伤、自责、恐惧、心虚……

“母亲……”

真的是她……

不知何时起，她时不时地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存在于自己的潜意识里，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现象是怎么回事。

小时习惯了听从母亲的命令，她这次还是下意识地选择服从，但眼泪反而止不住地溢出眼眶。

“站起来。”

前女王的身影出现在一片黑暗中，面对着Ceris，再次下达命令。

“……”

Ceris知道这一切是假的，但她还是不敢抬头直视对方。

“不许哭！”

前女王的语气又严厉了些许，Ceris听闻下意识地要做出反应，但满身的伤痕却只让她的身体抖了一下。

刚刚被水伤害，身体已经……

都怪自己无能……

现在，又要让自己拿什么面对她？

“对不起……”

Ceris颤抖着张开嘴。

“都是我没用，要是…多分到一些王族之力的话……”

话音未落，耳边又响起耳鸣声，这次还掺杂着其他声音……

“你就是个废物！”

“是你害了所有人！”

“可笑，对水的克制这么矛盾。”

“这届继承者，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弱的吧……”

“你怎么好意思继承王位？！！”

……

“你根本不配当末影女王！”

……

听着这些谩骂声，Ceris有些木讷。

都是我的错…我是个废物…我害了所有人…我不配……

“不。”

前女王的声音打断了Ceris的遐想。

“不要听那些。”

她依旧面无表情，但声音又轻柔了许多。

“可是…咕…我真的……”

口腔内开始溢出鲜血，张口时便顺着嘴角伴随发丝的血水向下滴落。

“你的能力，不会止步于此。”

前女王看着Ceris，缓缓抬起脚，朝Ceris走过去。

“哒，哒……”

高跟鞋敲击着虚无的地面，声音是那样明显和刺耳。

“你的愚昧之处，莫过于太过依赖外力，哪怕它能由自己自由支配，也始终一味地遵循和深信所谓的原则，而从未想过自己去改造。”

“……”

Ceris默不作声地听着。

“而王族之力，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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