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选择，乌托邦

这只是一个雪花球中的平行世界，梦想中的乌托邦。

Zombie：Pigman，外面那个世界的我过得怎么样？怪物学院还好吗？

Pigman：很好。

Zombie对Pigman笑着，那顶蓝色的鸭舌帽歪戴在头上遮挡住了倾泻而下的阳光。冬城的怪物们说着令Pigman费解的话语，询问这个世界之外的他们。

无法理解……

Pigman试着不去相信这只戴着蓝色鸭舌帽的僵尸是他的Zombie老师。

Wither最后一个从透明的紫色传送门中走出来，他转过头，看见Herobrine老师在黑板上贴下的成绩单。

不是A＋。

凋零骷髅：Herobrine老师，我有点不明白。

Wither敲开了Herobrine办公室的门。

Herobrine放下笔，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课本。

Herobrine：有什么地方没听懂吗？

他一页一页翻着书，试图寻找被遗漏的重难点。

凋零骷髅：老师，难道我表现得不够优秀吗？

Herobrine的动作停顿了，随后把书合上，放回原处。他看着那只凋零骷髅的双眼，他们的造物主，失去一切的创世神，被抹去的一部分记忆导致他的行为变得像孩童一般幼稚和执拗。

Herobrine：你很优秀，但我不希望你以这种方式……

凋零骷髅：这只是人类的方法……您不是不反对的吗？

凋零骷髅：我们究竟是在学习做一个怪物，还是做一个人类？

Herobrine：Wither，这是作弊。

Herobrine：你也看到了，人类的方法？他们用他们的方法毁灭了自己，真的值得你去学习吗？

Herobrine：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人类已经不存在了。

凋零骷髅：您在说什么……

Herobrine：Wither，我希望你能理解。

Herobrine伸出手，又缩回了手。

他的手悬停在空中，就在Wither抬起眼就能看到的范围之内。他突然希望Wither能躲开，能头都不回地离开，这样他就有理由把他们的造物主继续留在这个世界。

他的另一只手支撑在桌面上，蹂躏着平铺的纸张，折痕在这张遍布文字的纸上延展，将它蜷缩成一团，被包裹在掌心。

Wither不会躲开。

Herobrine轻轻地把手掌放在Wither的额头上。

几乎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Enderman：Herobrine老师？

Skeleton：您不是说过他会留在这里？他不是承诺过……他不会离开这里？

Ghast：他会毁了怪物学院！

Creeper：我不想死……

Slime：Zombie，你怎么不说话？

Zombie：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在外面过得很幸福，我觉得……

不，一点也不幸福……

记忆一点点涌入Wither的大脑，他似乎一时无法接受这巨大的信息量，紧紧抓住Herobrine的手臂，试图挣扎着。

“希望怪物们的梦想都可以实现……”

年幼的Wither握着已经不成样子的铅笔头，再三思索后再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道。

但是谁的梦想实现了呢？

现实把他们抽打得遍体鳞伤，踩在脚下，狠狠地嘲笑着他们的天真单纯。

雪花球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这是一个属于怪物学院的完美的世界。”

“但是它已经碎裂了。”

“是的，时间到了。在那之前我想回去看他们一眼。”

“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不管您做什么我都会支持，Wither前辈。”

凋零骷髅：这的确不是一个好主意。

凋零骷髅：Pigman，如果我决定留在冬城，你还会支持我吗？

Pigman：我、我……

Zombie：真的吗？

凋零骷髅：（轻笑）我做的事永远不可能是正确的。

凋零骷髅：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一下。

就像七年前他思考人类和怪物的问题一样，他甚至自己都想不到，这个雪花球中的虚拟世界竟然让他如此进退两难。

Herobrine：Wither，有些话我不得不告诉你。

Herobrine：或许这是你们一度认为的虚幻世界，没有时间的概念，在这样狭小的天地间秉持着天圆地方的理念。或许在你们看来，我们只是存在于乌托邦的替代品，本身是不存在的，是不真实的。我们所经历的只是一部分记忆……

Herobrine：但是啊……

Herobrine：哪怕这是不真实的，这也是一个几近完整的世界，哪怕没有时间的概念，我们也过着不一样的每一天，这个世界也在无形中循序渐进地发展，而这些发展，把我们逐渐变得真实。

Herobrine：这个在雪花球中的平行世界，这个所谓梦想中的乌托邦，它跟所有其他的平行世界，包括外面，都一样，也遵守着不可违背的宇宙法则，当它超越规则的时候，它的终点就到了。

凋零骷髅：我有点不理解。

Herobrine：你会明白的。

Herobrine：我们不希望你离开，更不希望你摧毁冬城。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凋零骷髅：如果我选择留下呢？

Herobrine背过身。

Herobrine：我们会……非常开心。

凋零骷髅：如果我选择后者呢……

Herobrine：这是你的选择，我们不会干涉。

谁都不会甘心就这样结束，这是Wither从Herobrine的话语里读出的。

从凋零矿的发现，到走进人类城市，到一次又一次的作弊、一篇又一篇的谎言，他偷取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做着永远不可能正确的事，换句话说，他根本不在乎什么规则。

他简直过分的理智，把每一个怪物，每一片土地考虑在内，他把那些可怜的生命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绝对理智和绝对利己往往没有界限。

凋零骷髅：我想清楚了，Herobrine老师。

他站起来，把左手藏在身后，右手自然地垂下。

凋零骷髅：我不打算留下，但是我会留下这个世界和怪物学院。

Herobrine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欣喜，他依然没有回头，只是用反常的平和语气淡淡地回应。

Herobrine：这是你的选择。

Wither挥着手告别了怪物们，永远地留下这个雪花球中的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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