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想起来了？那还真是不幸，想起了些没用的回忆呢……”

“你能忘记，说明并不在意，释伽澜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知你有苦衷，可这并不能就此磨灭我所受的伤害，我每日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祈祷你回来，每日闭眼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告诉自己你一定会回来，

我怕你看不见我找不到我，于是便成为天下第一舞姬，也因为念着你会回来娶我一直不愿屈服所以才伤了腿再也无法跳舞……

难道我要装做那些事从未发生后和你在一起吗？

释伽澜奕，丢失记忆的是你，不是我，

需要承担后果的也不是我。”

“我花了七年去等一个不会归来的人，难道现在你想要让我花七秒再接受一个不可能的人？”

他找到曜安的时候，少女正在指挥着拱桥的建设，与幼时见她娇小可爱的模样不同，与再次相遇她华服着身富丽璀璨的模样不同，

此时曜安穿着粗布麻衣，三千青丝被一根木簪随意挽在脑后，灰土土脸好不狼狈，但那双眼睛却是这世间最干净无瑕的存在，释伽澜奕看着她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少女翩翩起舞时才有的光彩，甚至过犹不及。

她一只手抓着图纸，另一只手拿着毛笔写写画画，忽然想到什么一样抬起了头，高兴的如同孩子般大声呼叫：

“老孟！将孙哥他们找来，我知道这部分应该怎么改了！”

这样一个神采奕奕鲜活灿烂的少女，却在看在他的那一刻熄灭了眼睛中所有的光……

她在听完了自己的解释和来意后，风轻云淡的笑了笑，说出来那些自己当初说过的话来。

那字字句句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子割在他的心间，刀刀见血。

最让释伽澜奕接受不了的，不是自己此刻不被少女所接受，而是越看到她就越觉得被他遗忘的那七年时光对曜安来说多么残酷，看着她冷漠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在浴血厮杀间身体所受的所有伤痛都没有这一刻痛，

而这痛在一想到少女所遭受和背负的沉重后又痛上了百倍千倍万倍……

他不会祈求原谅，他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曜安本以为他会因为备受打击而消极一段时间，可没想到释伽澜奕扬起了抹故作开心的笑来，他笑着笑着又落了泪，将泪擦去后又接着笑循环间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知道你…我知道你再也无法接受我了，对不起，虽然对不起没什么用了，但我还是想说，

对不起曜安，辜负你的我本应该吞一千根银针去死，但这样的惩罚又轻又无用，

这办法只会让我自己好受，却并不能真正赎清我的罪孽，这对你不公平，

所以曜安……让我补偿你吧，让我陪在你的身边，让我保护你，让我身上的每一滴鲜血都为你而流，让我每一寸骨头都只为你而叫嚣，

你想走的路，让我去披荆斩棘，你想抓住的东西，让我跪下为你当做云梯，你想坐的位置，让我为你杀光阻挡之人，

黑暗和血河都避开你，我的曜安就应该永远属于光明高台，

可以吗曜安，让我为你而死。”

面对狮子金灿灿的眼睛，曜安看见里面的倒影正缓缓勾起抹笑来：

“释伽澜奕，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地狱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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