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零莲(上)
【氤氲文社-九州缥缈氤氲生，狐鹿嘤呦林间鸣】……………………………………………………
零莲轻轻拾起地上的“祸莲刃”，任泪珠滑坠。月光影影绰绰，混杂着刀身的银芒，倏忽将少女泪眼婆娑的眸映照，亦折射出幼童熟睡后恬静的脸。
零莲凝眸于朦胧月光掩映的刀身，暗自失神。
我……
我是谁……
我似乎是一只妖……
又似乎不是……
据说……
妖的心，是没有温度的……
没有温度的心，又怎可能有情感呢……
众人皆云狐妖薄情寡义……
族长亦云狐妖无情……
那若我将他们灭门，是否也丝毫不会心痛……
可为何，我竟会这般留恋……
留恋与我毫不相干的人……
留恋我在“心魅之炼”本该诛杀的人……
而他们却同时又是这般善良的人……
而这看似矛盾的几种属性错杂在一起，已然令我手足无措……
狐族女零莲敢问上苍，情，为何物……
只怕是上苍不屑于回答吧……
亦或，不知从何答起……
零莲，我猜你已经作出取舍了吧……
哪怕此生万劫不复……
月光悄悄洒在少女的如玉脸颊上，昔日皎白月色早已不复，只随着淡淡的哀戚渐渐稀释为病态的惨白，几乎与少女的雪色肌肤融为一体。凄意缓缓凝聚，最终凝作少女嘴角一抹凄然之笑。
“姐姐不能再陪你了，记得要照顾好自己。”零莲轻轻抚过幼童柔软浓密的发，“你知道吗？你是姐姐见过最可爱的男孩子。”
“对不起，我食言了……你会原谅姐姐的，对吗？”少女低头，在幼童额间留下温热一吻。只缓缓地，几滴清泪悄然滑坠，同样落于幼童额间。
幼童似是梦魇缠身，忽抓起零莲的手紧紧不放，止不住低声呼唤，“姐姐，姐姐……我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幼童的小手微微颤抖，似是惧极，泪水悄然打湿少女的纤纤十指。
“好，姐姐不走，姐姐陪着你，不要怕……”零莲探着不知何时满脸泪痕的幼童，只是低低地长嗟一声，抬手轻轻拭去幼童的泪。
“别怕，姐姐一直在。”少女柔声安慰，幼童颤抖渐止。
“姐姐不会离开我的对吗？”幼童于梦中低声嘟囔。
“放心，不会的……”
望着幼童的呼吸渐渐平稳，少女终是一笑，只是笑容里淡了凄意，添了暖意。
也罢……那姐姐就陪你到黎明吧……
黎明过后，便就此别过吧……
只有我们二者之间死一个，方可离开“心魅之炼”……
总是要作出了断的 ……
汝死亦或我亡……
明日便是最后的期限……
拖延至今，终究还是不得不面对……
逐出狐族，零莲不后悔……
谢谢你，教我何为情感……
惟愿今夜漫漫，不复黎明……
（本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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