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真相

许多夜晚重叠，悄然形成黑暗，玫瑰吸收光芒，大地按捺清香，为了寻找你，我搬进鸟的眼睛，经常盯着路过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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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卧在地毯上打盹儿的朴智旻被惊醒，揉揉惺忪的睡眼走向门口：

朴智旻：“唔，如如没带钥匙吗。”

打开门，朴智旻立刻警惕起来，文净欲抱着睡得昏沉的安如站在门前，见朴智旻开了门，文净欲轻轻晃动胳膊，安如缓缓睁开眼。

安如“唔姆......”

文净欲小心翼翼地把安如放下，她的两条腿软塌无力，双脚刚一挨地便像踩在云上似的，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朴智旻：“如如！”

朴智旻惊慌不已，连忙俯身抱起安如，怒目圆瞪，

朴智旻：“阿洛，你对她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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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净欲本没有名字，对于孩童时期的记忆，在被阎罗抹灭魂魄时也一同被清除的一干二净。

“殿下，这魂灵已经在我这神殿里完成了九十一日的修元与七百零五年的形身，明日便是他成妖之日，还请您为他取名，否则，他也只能成为一个孤魂野鬼。”

河神和朴智旻站在巨大的修炼水晶前，那日朴智旻偷偷带走文净欲最后一丝精气后，便火速赶往河神的神殿里，将他的精气放入水晶里修元。

妖界只有这一条河，水最能滋养灵气，老河神德高望重，功力深厚，小朴智旻便是在他的照料下长大的，当时面对朴智旻的不速拜访和他眼含泪花的可怜模样，老河神虽然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朴智旻：“他是在您这里修养的，应当由您定个名才是。”

朴智旻伸出手，指尖隔着冰凉的晶体触摸文净欲精致如雕塑般的脸庞。

“这不合规矩，殿下。”老河神捋了把胡子，眯起眼睛观察水晶体的变化，“水晶在一天天变小，明天就可以融入他的体内了。”

朴智旻：“这条河叫洛河，那就叫他阿洛吧。”

朴智旻用指甲轻轻敲了敲水晶，

朴智旻：“阿洛，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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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净欲：“阿洛。殿下还记得我的名字啊。自从您改口叫我‘祭司’之后，就再也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文净欲深吸一口气，不禁有些感叹，

文净欲：“您放心吧，我只是把安如小姐送回来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朴智旻半信半疑地怒视着他，转身走进房间，文净欲没有说话，默默跟了进来。

文净欲：“先让她好好休息吧，这里有没有补血气的东西？虽然没什么太大作用，但多少会让她舒服些。”

文净欲自顾自地走进厨房，朴智旻欲言又止，悉心安置好安如后，从储物柜里把袋装红枣扔到文净欲怀里。

朴智旻：“这个，应该可以吧。”朴智旻抱着双臂，靠在厨房门边，

朴智旻：“到底怎么回事，给我如实招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文净欲：“红枣啊......”

文净欲并没有搭理朴智旻的话，从厨柜里找到一口奶锅和一袋红糖，准备煮红糖枣茶。

被忽视的朴智旻心中的怒火再次翻腾，他压低声音，沉沉地吐出两个字：

朴智旻：“说话。”

文净欲：“如果你还想安如小姐好好的，最好不要轻易动用你的妖力。”

准备好红糖水和红枣后，打开煤气灶，文净欲缓慢地站起身，掸掸身上的灰，

文净欲：“她签订了单方面契约。”

朴智旻：“你说什么？！”恼怒地一拍门框，左手五根手指紧紧地抠住门边，双眼里燃起熊熊怒火，

朴智旻：“是不是你强迫她的！”

文净欲抿抿嘴耸了下肩，推了推眼镜：

文净欲：“殿下啊殿下，你真的是在人间生活久了，连单方面契约的签约方式都忘记了么？”

朴智旻：“必须是签约方自愿签订，否则签名无效。”

像是一盆冰水浇下来，朴智旻突然冷静下来，呆呆地站在原地，小声念着。

文净欲：“她签订的，和我那份一样。”

文净欲摸了摸耳垂，苍白的笑了一下。

文净欲：“而她之所以虚弱的这么快，都是因为你啊，殿下。”

文净欲走向朴智旻，附身凑近他的脸庞，撩起他前额上的碎发，眉心处淡淡的火狐印记闪过一丝亮光：

文净欲：“殿下可是妖族继承人，自然妖力强大，因此安如小姐要为你贡献的，也就更多。”

“咕嘟咕嘟”小锅里的水已经煮沸，文净欲关上燃气，拿起手边的水果刀，递给朴智旻：

文净欲：“我虽然很想帮助你们，但是在爱莫能助，只知道如果服用王族的血，可以恢复一部分元气，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文净欲：“但这也是能延长安如小姐生命的一种方法，殿下斟酌一番吧，我就先告辞了。”

文净欲把左手搭在右肩上，微微鞠躬，脚下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法阵，眨眼间，文净欲与法阵一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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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智旻：“如如，起来喝点红糖枣茶吧。”

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朴智旻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枣茶坐在床边，安如抬头眯起眼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十点钟了。

安如“呃呃，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安如捏住眉心，头还昏沉着，两只胳膊勉强支着身子坐了起来。

朴智旻把碗放到床头柜上，揽住安如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安如“大概是从放学就一直在睡了，是的同学送你回来的哦，今天在学校一定累坏了，吃点甜的补补体力吧。”

朴智旻扶安如坐正，端起碗，舀一小勺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递到安如嘴边，安如本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小小地喝了一口。

安如“唔，怎么有些腥味？”

安如渐渐有了些精神，仔细盯着朴智旻左手掌心，似乎有一道暗红色的伤口，

安如“伸出手来。”

朴智旻没有遮遮掩掩，直截了当地伸出左手，上面果真有一道不浅的伤痕。朴智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安如的双眼：

朴智旻：“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安如“你以后不许进厨房了。”

安如握住朴智旻的左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无比冰凉，像是刚从冰窖里走出来似的。

朴智旻：“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安如“好多了好多了，你呀你，小心一点用刀。”

安如敲了敲朴智旻的脑袋，却被朴智旻抓住了手腕。

朴智旻：“如如，契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安如“嗯，是祭司告诉你的吧。”

安如意外的很平静，垂下眼睑静静地拉住朴智旻的手。

朴智旻：“我真的是又气又无奈，你做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安如“小旻，说实话，在这世上除了你，我没有牵挂的人了。”

安如“遇见你之前，我一直都是孤单一人生活，即使身边车水马龙，但那种强烈的孤独感是无法用社交去消除的。”

安如“自从你闯入我的生活后，我的世界变得温暖起来了，每天回家打开门，无论你在家里的哪一处，那对毛茸茸的大耳朵灵敏地听到钥匙打开锁舌的声音，便会立马放下手中的事飞奔到门口，张开双臂扑到我怀里，软软糯糯的说一声‘欢迎回家。’家，才成了真正的家，而不再是一个空荡荡的蜗牛壳。”

安如“除了学校，几乎没有什么记忆深刻的地方，但是后来，每天上学路过商业街，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与你一同购物，去美容院的美好回忆，总是忍俊不禁，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我的生活似乎多了一抹色彩。”

安如“而既然因为你和我的感情要让你离开我的话，那么失去你的我也只会如同行尸走肉般度过每一天，那样有什么意义呢？既然我的生命可以换来你在我身边的时光，那么我觉得，我的选择就是正确的。”

朴智旻认真听完安如说完后，心里五味杂陈，安如揉揉他的脑袋，端起红糖枣茶一饮而尽。

朴智旻：“如如，”

朴智旻接过那只空碗，语重心长道，

朴智旻：“我们王族的血，是可以大补人类的元气的。”

安如“所以，你就割伤了自己的手，用自己的血做药引？”

安如用指尖轻轻抚摸着朴智旻手心的伤痕，心疼不已。

朴智旻：“嗯。”

朴智旻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耷拉着脑袋。

安如“这不是长久之计，不然祭司早就把这方法告诉咱们了。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一切，那我就不用强撑着啦。”

安如伸了个懒腰，顺势抱住了朴智旻，

安如“以后不许这样了，不然的话，看见你受伤，我的心好痛。”

安如“我要继续睡觉啦，明天还要去学校呢，晚安。”

安如轻轻啄了下朴智旻的脸。

朴智旻：“晚安。”

朴智旻轻吻了口安如的额头，轻手软脚地关上卧室门，披着毯子坐在露台的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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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晴朗无云，群星闪耀，朴智旻摘下紫水晶耳钉，以它为笔在空中写了封长信，寄给一位神明。

朴智旻：“洛菲，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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