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簪花节

三日后，昭颜早早地便带上叶灵秀去往妙福寺，生怕会出什么乱子，所以她们去的很早。

正要返回时，不想发生的事却还是出现了。事情的起因是车夫说前面有异常，似乎有人受了伤。善良的叶灵秀刚想起身查看情况，却被昭颜按住。

“姐姐，你留在这里等我可好，我去去就来，你千万别乱跑。”

话音刚落，她便下了马车，微风拂过她的发梢，倔强的表情看的凌壑有一些入神。凌壑他们今日本是路过，没想到会遇到昭颜，忍不住停下来看她。身旁属下忍不住开口：

“将军，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不好吧，你若是想跟昭颜姑娘见一面聊聊天，直接约她出来不就好了。”

凌壑此时像个好学的学生，“约？如何约？”

下属连忙答道：“将军你忘了，今日是簪花节。”

昭颜直直走过去，注视着晕倒的迟暮。

“来人，给我把他搬到一边去。

下人听后手脚麻利地将人抬到路边，没想到迟暮竟突然醒了过来，吓得众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昭颜见状连忙招呼人上路，管都不管迟暮死活。绝对不能让这小子遇到叶灵秀，就算他长得人模人样也不行，大渣男一个。

“姑娘是要回京城吗？可否捎在下一程？我家也住京城，此次是遭奸人算计……”

昭颜才懒得听他继续说下去，装做蛮横道：“本小姐才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我要回家，赶紧请给我驾车！”

下人们听后连忙开始驾车，可迟暮却像个无赖似的，横在路中间不肯走。正当昭颜为难之际，远处传来响亮的马蹄声。

昭颜回头，那来人一身白衣鲜衣怒马，表情急促，下了马便直直朝她走来，莫名有种母鸡护食的感觉。

凌壑先开了口，“昭颜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昭颜顿了顿开口：“我和姐姐祈完福准备回家，没想到半路遇到个受伤的人，这人像个无赖，躺在路中间不让我们走，说什么都要我们带他一路。不知可否麻烦凌将军帮我送他回去，正巧他家也住京城。凌将军看可行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今天是簪花节，姑娘能否赏脸给我一起？我常年在边关，在京城也没有几个朋友。”

“这是自然，凌将军的邀约，我自然是要去赴约的。”

昭颜眉眼弯弯，含笑看着凌壑，最终迟暮被凌壑带了回去。昭颜想，只要能避免相遇，凌壑提什么要求都行，再者这次应该避开了。

傍晚时分，河里盛满了一盏盏花灯，街上行人纵横交错，只是片刻，街上便挤满了人。昭颜与凌壑步行来到街上，各路表演互相争奇斗艳，一旁的壮汉一口烈酒入口，便能喷出火焰。

周围的人们都在望着那耍杂技的少女，她动作娴熟，顶碗、魔术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这还是昭颜第一次见，对于人间的描述，她只看过几本话本子，如今身临其境，令她大为震撼。凌壑就安安静静地待在昭颜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两人虽衣着低调，但其气质并非一般人所有。不久昭颜手上就已经拿了两根糖葫芦，两人如饭后散步般悠闲。

却没想到被一个小姑娘拦了路，小姑娘手提花篮，朝着凌壑说道：“

大哥哥，送大姐姐一朵花吧！今天是簪花节，送花寓意长长久久哦！”

凌壑看了一眼昭颜，昭颜正一本正经地吃着糖葫芦，似乎也没听见小姑娘的话。

凌壑精心挑选了一朵牡丹，试探着开口：“昭颜姑娘，可否让我把花给你带上，鲜花配美人，这花很适合你。”

昭颜这才望向凌壑，见她没有否决，凌壑小心翼翼地将花给她带上，正巧京城上空绽放着一簇簇绚烂的烟花，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昭颜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随即她低下头，含笑着开口：“谢谢你凌将军，今晚是我最开心的一次过节，如果没有你，恐怕我也不能欣赏到这般美景。也是幸运，每次出事我都会遇见你，你说我们这也算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对吧？”

少女脸上泛着淡淡的红，就这么娇俏地看着凌壑，让他忘记了所有，眼前只剩下这抹绝色。

他思考片刻后定定开口：“其实不是巧合，是我想见你，想每天见到你。我也不知为何，每次见到你都会忍不住多看你几眼。你说是上天让你每次遇到困难都会遇到我，我更觉得是上天让我对你一见钟情，想对你好，想把带你看遍世间所以风景。”

正逢，此时天边又绽放出烟花，伴着惊讶的少女，倒映在他眼里。凌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如果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无论怎样，他还想表达自己的心意。

凌壑看着昭颜，露出无奈的微笑，可能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这世间仅有昭颜能入得了他的眼。在他心里种下了名为“爱”的种子，如今已经生根发芽，无法自拔。

凌壑的眼里除了爱意，再无半分其他。出乎意料的是，随即他对上了少女的眼睛，昭颜羞红了脸，像只被煮熟的螃蟹那般红。

“所以你心悦于我？”

凌壑迎着她的目光，郑重其事的点头，这同样也是第一次让昭颜觉得自己像话本子里的女主角一样。

生怕昭颜多想，凌壑连忙开口：“昭颜姑娘，我知道现在跟你谈心意有点唐突，不过你放心，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的。”

随即最后一场烟花结束，凌壑把昭颜送回府上。没有人会知道他们今天发生了什么，昭颜只觉得像一场梦一样，可现实是她好像真的对凡人动了心。

可人仙殊途，何况她是偷偷来人间的。被师傅抓到只是件小事，可若是对凡人动心的是被师傅知道，就不只是受罚这么简单了。

算算日子，天帝寿宴举办两日，仙界一日，人间十年，看似日子长久，实则不过短短20年。还不包括会不会有人来找她。

正当昭颜发愁之时，一只手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肩，吓得她连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看才知是叶灵秀，大晚上不睡觉，竟跑到昭颜这里来了。

只见叶灵秀一脸八卦地看着昭颜说道：“昭颜啊，你跟姐姐说实话，你跟凌将军到底去干什么了？

一听到凌壑的名字，昭颜只觉得脸在发烫，可叶灵秀可不打算放过她，说什么都要问清楚。

“我的好妹妹，你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我发誓绝不会跟别人透露半分。”

叶灵秀一脸诚恳，可昭颜实在想不明白叶灵秀为什么会这么想知道，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没有。

“还瞒我，你都带上人家送的花了，还说没有情况。”

“你是说我头上这朵牡丹？是凌将军送的，可这有什么问题吗？”

叶灵秀摇了摇头，回答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这其中含义，还是来让我为你解答吧。簪花节顾名思义，就是在这天里，男子要为自己心爱之人戴上花，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你若是接受别人的花，可就是要接受别人的爱呀。”

“可这些我都不知道啊！”

“所以我才想问你们俩的情况，既然你已经知道簪花节的含义了，那对于凌将军，你又是何种看法呢？”

昭颜慢慢卸下珠钗，取下头上的牡丹仔细端详，心之所向地说着：“凌将军他是一个好人，他待我是极好的，也很温柔…嗯，这花也很漂亮。”

瞧着昭颜那渐行渐远的思绪，叶灵秀无奈叹了口气。

“其实吧，我觉得凌将军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在战场上，他英勇善战，是百姓眼中的盖世英雄，对你又能小心翼翼，温柔似水，看来经过这一遭，你算是误打误撞得了个良人啊，得此良人，要说我说你就嫁了吧。”

说到此处昭颜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叹气，不久就开口：“若是我们的身份相差太远了，若是在一起注定得不到幸福呢，这样还应该在一起吗？”

是啊，她只是仙界普通小仙子，而凌壑只是一介凡人，这注定得不到祝福的。

叶灵秀接过昭颜手中的花，掷地有声答道：

“如果爱一个人的代价是众叛亲离，那我也愿意一试。爱没有理由。爱了，便是爱了。至于结果，先搁置在一边，就算死也要生死相随才是。

再说，你跟凌将军也算门当户对，何来担忧一说？若是凌将军向陛下请旨娶你，都是合乎礼法的。”

叶灵秀将昭颜带到床边，示意她早些休息，自己掩上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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