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

玖米啊啊！

你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别人的死亡是那么真实 恐惧

这吓坏了一旁睡着旁边的妈妈

妈妈：玖米！

妈妈：你醒了，还好吗，人难受吗？

妈妈立刻上前来抓你的手，你被吓得人往后一缩，喘了几口粗气，慢慢缓过魂来

玖米妈？

玖米我怎么在这…我要回…

妈妈：嗯嗯回家回家…妈妈在你旁…

彻夜守在你床边的妈妈再也绷不住，还不等把话讲完，她的嘴抽搐着面部扭曲着，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失声着将脸埋进你的手背

玖米…

你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妈妈，好像自己做了错事找你弥补的妈妈，你被触动了，你真的很缺爱，有这样的关爱你的身子像是热水袋一样发暖了

原来你已经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妈妈在身后推着你

而你

坐在轮椅上沐浴着一个月后的阳光

玖米妈，我怎么了

妈妈：有人发现你…躺在的草地上

妈妈：满身都是血

妈妈：玖米，可以告诉妈妈吗

玖米什么？

妈妈：你不是自杀吧…

妈妈：小区没有装监控…

妈妈：警方都一口咬定你是自己从11楼跳下去的，可能刚好没有直接砸到地上…

妈妈：医生都跟我说你可能活不了…毕竟那个楼层那么高…

没说几句话，妈妈便又哽咽了起来，忙抽出一只手遮掩着已滑落的眼泪

你听着妈妈的呜咽，心脏不禁被揪了起来

但是昨天睡了一觉，你似梦似醒，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是摔了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摔的，你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只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坠落，想到这脑子又晕晕的

玖米我没有，妈妈

玖米我没有…

此话一出妈妈又是一惊

妈妈：你是说你不是自杀的？！那是有人跟你一起吗？是谁要害你吗？！

妈妈语气瞬间激动了起来，把脸凑到你身旁，红肿的眼睛瞪的有些可怕

玖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妈妈

妈妈：你……

妈妈话到嘴边突然咽了下去

你能醒来已经是非常奇迹的事，你一定很累了，想到这里妈妈便不忍心再追问下去

妈妈：等你养好伤了…一定要和妈妈说，好吗…

玖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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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你的腿里面放了几块金属，跟你骨头钻到了一起”医生一脸平静的说着可怕的话“只要你能坚持吧康复训练做完你就能出院了，所以要积极配合医生好吗”

你坐在轮椅上耳朵听着，手心不在焉地敲着麻木的腿

据说那天你从楼上掉落双脚离地最近，免不了严重的骨折

别说是康复了，你到现在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腿

第一天你拒绝了去康复

妈妈坐在你旁边劝说了你半天，这丝毫没改变你的想法

窗帘任风摇曳，躺在床上，你在想一些事情，什么事情呢…

玖米好像做了个比以前都要长的梦

玖米一月…然…郑号锡…是谁？

玖米梦到从天上掉下来了…好真实的失重感啊…好可怕

玖米虽然以前也会梦到类似的感觉

这一天你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床上什么都没有干，你就是觉得这样很舒服，很安逸，你坐着，甚至很少会眨眼睛，像块石头一样，好像梦里做了很多事情，让你觉得不动是那么惬意

第二天也是一样

你没有对谁再说过一句话

眼尾懒散的耷拉着

没有一点困意

你好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只觉得自己真的好累

医疗费用很昂贵吧，妈妈有很多负担吧，不想坐着轮椅住着拐杖上学，也不想去上学了，自己成绩又垫底，朋友也没有

想逃避，想消失，想离开

要是还能做一场想那样的梦就好了，至少有人会关注自己，至少有人能来拉着自己

第五天醒来了

本来白净净的病房居然摆满了鲜花，在你的帘子内挂起了气球

医生超常在这个点将你的帘子拉开一角“你妈妈昨天晚上偷偷放的”他边对你坐着记录边说“你妈妈不想放弃你，你就想放弃自己了？”

“现在是花一样的年纪，你就打算这样躺在病房了吗？医院是给病人治疗的地方，所以，你要配合我的工作，好吗？”

玖米…

你侧头看着窗外的粉红的天空

阳光照进屋中，被五彩透明的气球反照，像是铺了染料的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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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米嘶…啊！

你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引来了门外的妈妈

妈妈：啊，你怎么自己下来了啊！你应该先叫医生来的呀！

妈妈急忙放下手中一篮筐水果跑过来扶你

玖米没事…我只是想自己试试

妈妈：傻孩子…我去叫医生过来昂你好好坐轮椅过去康复，好吗？

你像是第一天认识自己的腿，大脑根本控制不了神经，你完全是靠手臂的力量从扶手这头撑到了对头

今天你在手臂的扶持下完成了一天的训练，腿没任何变化，手臂费了两条

累的一回到床上就死死睡了过去

早上你又放弃了去康复的打算，妈妈坐在你旁边试图劝说你

妈妈：乖我们坚持坚持把医生的训练做完好不好？

玖米…我今天不去了，手臂酸死了

妈妈：好吧，妈妈去帮你拿饭，你好好休息

隔了几天才去了康复室，又是一天撕心裂肺的训练

每一碰到床便昏睡过去

一晃又过去了三四天

你的行动却还是离不开拐杖

可以说完全离不开

玖米这一点用没有……

你晚上用尽了摧残这双废腿的力气，无声地掉着眼泪，即便哽咽也不愿发出哭泣

“加油”

从门口传来的那个声音轻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会吵醒这个夜晚，却听着的那么清晰，好像用了传音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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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早醒来，天色灰蒙蒙的才亮了一点，但是你就是好像迫不及待得想去训练

你不服输，对啊凭什么花一样的年纪就躺在病床上了，自己能有很多事可以去做，不想烂在这里…

你挣扎着爬下床，拿到了墙角的拐杖，将自己撑起后试图在房间里走路，腿还是没有唤醒，整个人像是搭在拐杖上挪而已，房间里有些狭窄，处处挪几步就碰壁，于是你死死撑住墙壁将门打开走在走廊上

一手拄着拐杖往前甩一手扶着走廊的扶手撑，你好像挪的有些规律了，照着规律你又挪了好几步，但是手逐渐没了力气，颤抖着，在下一刻就要脱离扶手了

就在要倒地的时候，一只手迅速环过自己的肩膀，拉住了自己前倾的身体

玖米！

“不要光用手的力气，这样走再多路也没有用的啦”

你侧头看去，和你一样一身病号服的男生，清澈的脸庞，一双杏仁般的眼睛，微笑着看着你

他慢慢将你身子扶正，动作十分的轻，你都感觉不到他在用力

你也配合得撑起身子，见他也快速收回了手

玖米谢谢…

“走慢点，没有关系的，但是你要去感受你的腿。”男生抬起来他的腿做着示范“你要去感受关节抬起来的感觉，抬起来才能往前迈，慢慢来。”

你有所感动，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膝盖，努力得盯着它，像是能用念力操控一样的努力，使得身边那位男生轻轻发笑，你有些生气得扭头，但是男生的笑容很甜，并不是嘲笑，笑声也很轻，像是将一块糖丢进了水了，隐隐约约的酒窝让这碗水又加了一分甜度

田柾国：我叫田柾国

田柾国：你呢

玖米玖米…

田柾国：你好玖米

男生十分的有礼貌，配合极好的相貌，让人善心悦目

你跟着田柾国一起走到了天大亮，明明手臂酸痛的不行，但你还是如约进了康复室做训练，坐着轮椅被妈妈推回来的时候，你不经意地一撇透过开着门看到田柾国在他的房间出神地看着窗外，光打在男生的脸上头发上像是发了光般的百合，他看得很出神像在想什么心事的样子，眼神迷离

玖米（好漂亮的男生，能在这里认识他也挺不错的这么想）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你不常见到田柾国，一般都是在早上

你们见面会聊一些有的没的，他说他新学期就要转学了，说他比较喜欢B乐队，碰巧你也很喜欢那个乐队。

记得一天早上你在他的面前不小心劈了个叉，他见状只是抬起了眉毛，震惊的表示你居然会劈叉好厉害！

你被气笑了，不轻不重地用手锤了锤他，他边扶起你边和你一起大笑着

你是有点想留下他的联系方式的，但是又想了想，这种美好的关系就应该停留在这一刻，你不敢去幻想任何未来会发生的未知，但至少在这一刻是美好快乐的

不知不觉你已经能完全操控膝盖的抬起了，你终于尝试放开手去走路，扭扭捏捏但是走到了田柾国的房门口，你欣喜若狂得喊他名字

玖米田柾国！

田柾国：诶？

半掩的窗帘将田柾国的一半背部呈现给你，他没有穿上衣但是腰至胸上缠满了绷带，紧致的绑带勒出男生极细的腰线，手臂上的肌肉却是那么明显，宽肩窄腰的身材暴露无遗

玖米呀呀对不起！

你慌了，害羞害怕地将脸趴在墙上躲起来

田柾国：不不，我的问题！忘记关门了

房间里传来男生略显慌忙的声音

使得你心里多了层更复杂的雾

田柾国穿好衣服出来见你还趴在墙壁上

田柾国：啊…抱歉抱歉…没事吧

自己能有什么事呢只不过想过来炫耀一下能走路了而已啊…

玖米我是走过来的

你还是趴在墙上不敢去看他的正脸

田柾国：呀好厉害呀玖米！这么说你很快能出院了呢

你放开了墙壁转头看向他，对啊…这样很快就能出院了，可是自己好不容易交到这么个朋友…有点舍不得

看着男生炙热的目光，自己不知怎么又害羞了起来，想跑但是跑不动，于是急忙转头

玖米我…接着去练习了

田柾国：我陪你

不想你陪啊！

田柾国：我看你最近的情况，腿伤的一定很严重吧，是怎么受的伤啊？

玖米额…

玖米我妈说我从11楼摔得

田柾国：啊？我没听错吧？

玖米可能…被树勾到救了条命吧

田柾国：这也太严重了怎么想都…

田柾国：你为什么在11楼？

玖米啊…我就是想不起来了…可能摔傻了吧

田柾国：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你在空空的大脑里搜索着匹配的资料

玖米我…做了错事…被骂了

玖米我那天很难受…

田柾国：是…你自己跳下去的吗？

田柾国：你想不开吗？

玖米我忘了

田柾国：好吧…

他轻轻抚拍了下你的背

田柾国：不要不开心了哦，做错了事很正常，能放下的人才是最了不起的

你愣了愣，这个男生真的是好温柔好会说话，你也真的很开心认识了他

玖米嗯…那你呢？

田柾国：嗯？

玖米你是怎么受伤的？

田柾国：啊刚刚不小心给你看到了啊

田柾国：老腰伤了，是以前在…学校训练的

田柾国：田径队，一直没找准正确的法子，这才练伤了

玖米哇，这么拼命吗你们学校

田柾国：哈哈我们教练是严格了点

玖米那你现在都练伤成这样还能参加田径吗？

田柾国：田径队是不去了，但是我无碍，发作了就再来治嘛

他说着笑了自己两声，不知为何听着有些许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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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医生在你的训练记录下宣布你可以正式出院了，你和妈妈收拾着病房的东西，你感觉妈妈从来没笑得这么开心过

养在病房固定花瓶里的马蹄莲不知去处，你打算将它送给田柾国并告诉他这一消息

一路小跳的你慢慢蹦哒到了田柾国的病房

玖米田柾国！

学聪明的你这次在门外喊了喊他的名字，但是迟迟听不见回应，你又小声叫了次

玖米田柾国…？

你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阳光照射的房间，窗帘还在微微摇曳，可是不见田柾国的身影

玖米田柾国？

你不甘心的多喊几遍，厕所门也开着，他没有在窗帘后面，他不在房间里，他的东西好像也都没有了，他去哪了？你在空空的的房间里站着，风吹动你的衣服像是想将你推出房门。

妈妈：玖米—玖米你在哪——

你愣愣听着妈妈呼喊自己的名字，内心对抗了一会推着自己的风，不久还是转身出了房间

妈妈：你去哪啦我们回家去昂

玖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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