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2 面圣

第一章

02 面圣

行至宫殿时，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老头。他招手示意着，斑驳的胡子在暗处异常明显。

由大太监领着，一行人走进殿前的长亭。

“有劳公公了。”老头儿作揖，深色丝绸的衣袍泛着光。金冠束发，气宇轩昂，两鬓花白却容光焕发。

这人可不是别人，正是银氿的父亲、当朝国安候——银蕲子

“不敢当，该是侯爷久等了。”

“父亲。”

“之若啊，”老头儿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眉眼和蔼，眼里闪着细碎的光”父亲知道这是你的选择，我不拦你。”顿了顿，他又道，“长长见识固然好，我只求你平安回来。”

“阿爹，女儿都明白的。”银氿是笑着的。

“好，之若长大了。”老头儿点点头，似是欣慰。

门口的侍卫推开门，银蕲子抬腿跨进德政殿。

殿内窗户紧闭，屋内烟气蕴育。各物陈列有序，桌椅干净整洁，一派祥和。

“殿下驾到~”

尖细的嗓音打破这片刻的美好。

逆光而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黑色长袍，金线绣着龙，好不华贵。风神俊朗，但单看的气场，却教人从心底生出敬畏来。

“参见陛下。

“快快平身。”百里诚大步上前，欲扶住银蕲子。

“陛下，”银蕲子微侧身躲开，”这是小女。银氿，银之若。”

及此，百里诚面上闪过一丝不悦。这细微，银氿注意到，她心下了然。

“见过陛下”她款款行礼。

“怎如此拘礼？”百里诚扬着笑，“让朕好好瞧瞧你。”言罢，他绕着银氿信步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朕多年不曾见到你了，一转眼，小哭包银氿长大了！年岁催人啊！”再打量几眼，对着银蕲子又道：“国安侯的女儿，当真是明艳动人。”

“陛下缪赞了。”国安侯抚着胡子，面上平静。银氿也无甚表现，只温和的笑着。

“这次召你入宫，是为了试炼的事。”至此，百里诚敛了笑，“皇榜，你是知道的。试炼一向不易，百年来，无人生还。你想好了。”

“陛下，臣既敢来面圣，又怎会没个思量？”

“好孩子，不愧为朕大梁的子民。”

他目光扫过银蕲子，“国安侯，你该放心了的。”

......

百里诚又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安排宫人领她去了住处。

雪已经停了，高大的朱红宫墙配着皑皑白雪，倒颇具美感。

银氿抱着手炉在屋里踱步，她有些焦躁。

几个来回后。

“阿楝，我们出去吧。”

“少候......这......不妥吧？”阿楝有些犹豫，她第一次进过宫，难免万事都要小心翼翼。

“无事。”

银氿耳边又响起圣上的话：

“之若要是觉得无趣的紧，便到处散散心。”

毕竟.....皇帝也允诺了，不是？

皇宫很大，她们信步走过三千回廊，又绕过天华柱，再路过了紫荼苑。

莫约半个时辰，她们停在了御花园。

是冬季，雪下得厚了，本该是生机勃勃的景象，此刻却现出一片萧索来。

御花园的玉湖，一旁，楼台水榭挂上了层层的纱，远远望去，倒像是弥漫的水汽。

悠悠琴声飘渺，由水榭传来。

阿楝牵着银氿一步一步踩着雪走上水榭。

“鉴月阁”

三个大字映入银氿浅色的眸子。

“鉴月......沈......鉴月......”

怎地......如此耳熟？

帐幔飘飘，寒风掠过。

弹琴的人坐得笔直，墨色长发由支玉簪配着金色发冠束起一半，余下的轻轻垂在后背。那人一身紫色的袍子，白色的狐尾毛领圈住脖子。那人的身上没有多余的饰品，只在银氿可以看到的那只右耳上，带着俩只金色的圆形耳环。

是百里丰！

银氿忽的紧张起来，她不想看到他......的眼睛。

阿楝在她身后，轻轻扯了她的衣角，欲说些什么，银氿却侧身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无声口语：我们悄悄离开。

阿楝有点慌神，忙摇头。毕竟在宫里，见到皇室，若不行礼，那可是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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