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倾心于君，遑论神魔

“阿信，你怎么来了？”

你语气中是三分惊喜，早些日子你求了师父让李信前往蓬莱仙山修炼术法。

蓬莱本就是天地间灵力最为自然充沛的地方，而李信曾经是人皇，是最接近神的存在，此番修炼，想来必然是大有所益。

李信脚步缓了些，转身揉揉你的头发，“阿召下次莫要同他们一起吃饭了，我怕他们伤到你，热汤也是能随意泼的？”

无脑，无能，无知，无用，无聊，加起来就是方才诸位仙君神官的行为，李信内心庆幸自己来得早些，若是热汤泼到阿召身上，那巨阙剑也该见见血光了。

方才指尖无意抚过李信的手腕，你心下一惊：方才感觉到的是……神力？！可是也不全是，似乎还残存有巨阙剑的魔气。

“阿信，你……”

你不敢妄自揣测，尽管那神力如此清晰，可是万一不是想的那样，岂不是失望至极……

李信拉起衣袖，露出神印，道：“此去蓬莱山修行，承蒙蓬莱隐士指点，修成上神，如今，已经不必依赖巨阙剑存活，只当是法器即可。”

你难掩喜悦之意，却又忽然想起什么，阿信不受巨阙剑控制，那是不是意味着暗信他……

“阿信，暗信他……他是不是……”你欲言又止。暗信本就是魔气催生的，如今魔气散了，那是不是……

“喂，你是不是在咒我死啊？”李信忽然狠狠地揉揉你的头发，和方才的温柔完全不同。

你最是熟悉这种语气，这种毫不温柔的动作，还有，那暗红色的长发!是暗信!

抬手拽下那揉乱你头发的蹄子，“哟，本君还以为你命归黄泉了呢，怎么，这是过于留恋本君，所以不舍得了？”你看着他那拽拽的样子，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暗信果然满脸写着不屑，“切！几日不见，倒是越发恶心起来了，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值得本王留恋的？”说罢还上下打量你一番，低声评价一句“平平无奇”。

你下意识站直了些，挺胸抬头那种，愤愤道：“喂，什么叫平平无奇啊，你给本君好好评价啊！”

暗信伸手弹了一下你的脑袋，嘴角难得的勾起温柔的笑意，“好了，方才是骗你的。我先回去了，让光明统御陪你吧。”

你心下奇怪，这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平时他不是最讨厌光明统御的吗？每次都要争着出来，如何这次不争了？简直是乖巧的让本君不习惯！

阿信幻化出巨阙剑，本来的上古凶剑，如今魔气已经消散，倒是变成了上品的仙家法器了。

“阿召，暗信不会消失的，你并不希望他消失，不是吗？”

你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了神。本君……并不希望暗信消失？是啊，从以前开始，直到现在，从未改变，本君从未讨厌过暗信，尽管他总是闹个脾气，说话还总是带刺儿。

你轻笑，“是啊，阿信，本君认识的阿信，是完整的阿信，无论神魔，只要是阿信就好……”

一时间相顾无言，良久，李信拉起你的手，“走吧，许久没去人界看看了，阿召可愿意去陪我看看九江五岳？”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阿信你飞升为神，想来也是要同其他仙君神官一样，举办一个迎神礼，真的不需要准备一番吗？”

你想起来神威仙君马超的迎神礼，当时本君可是连祝词都忘记准备了！时隔许久，还是心有余悸，万万不可再这般失职了！

李信仍是没有停下脚步，“阿召无须担心，繁琐的礼节今日一概不论，左右有我，无事。”

人界。亭台楼阁高筑，画舫笙歌入夜不停，这般繁华，想来是长安城了，是啊，阿信最是放不下的也是长安城了吧。

你抬眸偷偷看着他的面庞，却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不知道阿信此时看着长安，内心该作何感想。

长安早已不是阿信的长安了，曾经的人皇也只是史书中的冰冷单调的名字而已。记得曾经在人界的话本子上读到过：没有疆土的王和落魄的野兽差不了多少。

“阿信，若是放不下，就夺回来，本君奉你为人界至尊，如何？”你想着这虽然不合规矩，更是违了天帝的职责，但是为了阿信，任性一次又何妨？只要他一句话，那人界至尊的宝座，依旧是他的。

李信在你的身侧杵着巨阙剑坐下，长安的夜景正好，不是炫目，却正好能看清彼此的眼神，彼此的表情。

“开疆易，守土难。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如今人界，豪杰四起，几分天下，百姓各自安好，本王当不当人皇又有什么关系。”

李信看着你那纠结的模样，抚抚你的眉心，“阿召方才说了些什么胡话？无论何时，阿召都不必为了任何人将自己置身险境。”

你并不认同他的话，立刻反驳，“阿信才是在说胡话，本君的珍视之人，自然值得本君做任何事情！”

下一秒，忽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唇瓣随即传来微凉的触感。长安的晚风下，李信金色的长发偶尔划过你的颈侧，勾起些许痒意。

或许是曾经经历太多，也或许是李信懂你很多，他明白你的心，知晓你的意，他读得懂别人读不懂的你，知道你的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你抬手回抱着李信，他的吻极尽温柔，像是对待珍宝一般，想要去疼爱，又担心会惹得你不悦。

你察觉到这份小心翼翼，偷偷睁开眼睛看他。李信的睫毛很长，眼角的泪痣更是平添一抹妖冶。原来泪痣这么好看，你痴痴地想着，竟不自觉地将自己的双唇贴的近了些。感觉到李信明显愣了一下。

这算是回吻吧，本君的动作是不是特别笨拙？阿信会不会笑话本君。你胡乱的想着些有的没的，毫无防备的张了张小嘴儿。

本来蜻蜓点水的浅吻变成了深吻，呼吸越发急促，不知是谁的喘息，不知是谁的心跳，只是在长安的夜色里，越发清晰……

不知是谁先离了谁的唇，亦不知道是谁先红了脸颊。李信与你皆是三分情动。

李信指尖轻轻抚过你略微红肿的唇，抵着你的额头，呢喃道：“阿召，我心悦你，不论神魔。”

你知道的，你知道他的心，明白他的意，对于他，你从来不需要有半分的矫揉造作或是虚伪推脱，只管说出最真实的话语即可。

你对上他的目光，柔声道：“本君倾心于你，同样不论神魔。”

李信拥着你，望着长安的月色，心中是几分庆幸：阿召，你知道吗？无论江山，还是王权，皆不及你分毫。如今一无所有，至少能为你肆意如风。

忽然，一道黑影掠过，你警觉起身，只是那黑影一瞬间已不见了踪影。

李信面色严肃：“方才是魔族的气息。”

你收了方才丢出去的符咒，“无妨，不过是一只可爱的木头娃娃罢了，本君倒是好奇，他，目的何在？”

你已确定方才见到的黑影就是上次在西凉见到的小傀儡，如今又到长安来了，不知目的何在？主要是那傀儡身上的魔族气息让本君不得不顾忌三分。

罢了，今日是陪着阿信回长安看看的，且先不管这些事情，“阿信，明日的迎神礼你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李信轻笑，“不如就由阿召亲自为我写一份迎神祝词如何？”

你低头思虑一番，“本君已经想好了！天地无心，日月崇光。百炼之志，当我问鼎。如有一味绝境，非历十方生死！”

无需多想，只觉得这些词句最是配他，除了他，也没别人配得上！

李信将巨阙剑放在面前，单膝跪地，“此生倾心于君，遑论神魔，我的天帝陛下！吾于此再次立誓，生死不负！”

长安的晚风微凉，李信的金色长发飘逸风中，泪痣在千家灯火中越发好看，你看得有些痴了：他是天生的王，无可取代的尊者。如今这样好的人儿，是本君的人，只属于本君一人，何其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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