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召开工作会议

皇帝遇袭让平江府非常难堪，各级领导都遭到了重大处分。皇帝南巡取消，几天来奏折像雪片般乱飞，职员们则忙着写文件，还要处理殉职同事的后事；更别提芠宅遇袭一事。

献忠在勤王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就连皇帝也心知肚明。然而，帝国有明确的官吏之分，进士及第的为官，没中的做吏，泾渭分明，胥吏是没指望高升的。献忠不是进士出身，自然属胥吏，也就没人想着他会加官进爵之类的。相反，保卫皇帝的是一名女子，这简直是骇人听闻，伤风败俗。

皇帝最高指示，要求开展彻底扫荡，同时封锁一切消息。“有头绪吗？”工作层层摊派下来，在组内工作会议上，组长问一众组员。他们之中有举人出身，刚刚补进的，还没享福就碰到这种事，一脸愁容；有出谋划策的；也有反复强调十诫十谕的。

“真不明白，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人，要给帝国搞破坏，使绊子！我看，一方面要严厉绞杀已有的坏分子，另一方面要加大在普通人中的十诫十谕教育，让人们爱帝国，爱皇帝。”一个同事发言。言毕，众人叫好。这位同事名叫双畦，是柠檬的好友，从小就与柠檬认识，都是官宦出身。每逢开会，以他俩为代表的人物总是核心。

组长是个老油条，同时也是个老好人。他有时会让组员发言，还比较讲求实际。此刻，他看向正靠在椅背上的献忠。“你是第一线的，你说说看？”

组员都看向献忠，这让献忠有点不自在。他坐正身子，“额…”

他事先没准备，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何况很多东西是不能说的。“对方…有一个人跟我交战，用一把薙刀…”

“薙刀？！”不少同事眼睛一亮，“这下清楚了：是倭寇派来的破坏分子！”

“他们说倭话吗？”双畦问。

“不，没听他们说话。”

“很明显，他们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们把炸弹藏在芠的尸体里从楼上扔下来…”

好多组员在文件和报告之外头一次听到现场的描述，大吃一惊。“太残暴了！倭寇就是这样的——山川异域，不共戴天哪！”

说起芠遇刺的事，那天皇帝遇袭后，消息才到达他们这里。据说他们宅邸几十人全部遇害，现场惊悚恐怖。献忠自己也曾遇刺，会是同样的原因吗？那最近民风还真是野蛮起来了。或者，其实两次都是有组织作案？但不管怎么说，芠和自己的等级差太多了…

“他们被我杀了一个人，就放烟雾弹跑了…”

“是吗？后来尸检了吗？”组长问。

“不知道。这事应该是人口部负责的——”

组长也不知道这回事。据上面说，刺客没有留下尸体。

“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双畦质问献忠。

“当然…”当然，这意味着事实和上级不一致——肯定是事实出错了。事关立场问题，尸检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他们刀法很好——几乎和我不相上下…”

新职员不知道献忠是什么样的刀法，老职员多少有点不安，虽然他们早该料到了。不过，也有人慷慨激昂：“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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