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形多年,早就脱离了生吃兔子这样的低级趣味。何况就算是茹毛饮血的禽兽,都不会吃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骂谁不是人?!”
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是兔妖?郑临明惊讶地皱眉:“可你身上明明有妖气——”
看着赵矜裳泫然欲泣的表情,又看了眼马上就要追上来的王爷,郑临明决定先把身份认同问题放在一边,重新抱起她软乎乎的身体:“是我错了,我不是人。”
不能化形,那只好用人类的方式逃离王府了。
赵矜裳这才心满意足地收起眼泪,还分出余力瞥了眼身后:“没想到神医大人轻功也这么厉害。”
不一会,王府的追兵已经被远远甩开了。
微凉的晚风拂过,郑临明护住怀里的小脑袋:“冷不冷?”
“不冷。”赵矜裳小声回答,“那个,你之前跟我说的话,是真的吗?”
郑临明点头:“我没必要骗你。”
“可是你怎么知道?”赵矜裳望进他漆黑的眼睛,那双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仿佛之前出现的竖瞳只是自己的幻觉。“百草丹可解百毒,普通人恐怕都不知道世上有如此珍贵的宝物,而你居然断言王府里的那颗百草丹是假的?你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我不是人。”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郑临明无奈解释道:“人间唯一一颗百草丹储存在皇宫内库,王府里的这颗只不过用来掩人耳目罢了。我跟当今圣上关系不错,所以知晓此类秘辛。”
“当今圣上?!你居然认识皇上?”赵矜裳两眼放光,“有点人脉啊,神医大人!”
“谬赞,叫我临明就行。”
赵矜裳小心翼翼往他怀里靠了靠:“那、那临明,有时间的话,你可不可以介绍皇上给我认识一下?”
温香软玉在怀,郑临明的身形步伐却丝毫没乱:“认识他做什么,想要百草丹吗?”
“嗯!”赵矜裳使劲点头。
“之前成天追着王爷跑,也是为了这枚百草丹?”
赵矜裳再次使劲点头。方才的王府追兵都没让她紧张起来,此刻却稍显急切,涨红的脸颊在月光映照下被郑临明看得清清楚楚。赵矜裳的脸蛋介于可爱和清秀之间,如今染上绯红,居然还有几分娇妍——
他忽然很想吃苹果。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一处民居门口,看样子是郑临明的地盘。郑临明的脚步刚刚和缓了些许,赵矜裳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定,不动声色地挪开些距离,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刚才承认了,你不是人。”
郑临明坦然点头。
“那你是什么?”纤长的手指紧攥,她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没想到,郑临明反问了回来:“你呢?你觉得你是什么?”
“相府千金?京都第一才女?差一点点就钟鸣鼎食的王妃?”赵矜裳本来还想说“天下第一美人”,后来想起这是自封的,遂作罢。
郑临明思忖半晌,“你娘亲没跟你说······”
“她很早就过世了。”赵矜裳没等他说完便打断道,“你想告诉我什么,不妨直说。”
郑临明叹了口气:“那我就直说了,你也不是人。”
这话听起来好怪异。赵矜裳强忍着嫌弃的表情,等他的下文。
“你是只兔子。”他接着说道。
行,赵矜裳确定这位神医大人精神不太正常:“那什么,皇帝陛下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我先走啦!”
“等等,别急!”
赵矜裳闷头往前跑,根本不理身后的挽留声,直到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脚步——她呼吸一滞,低头看去,一条吐着信子的眼镜蛇正对她露出毒牙。
“救命啊——”她被吓傻了,足足愣了三秒才尖叫出声,回过头去想寻求神医的帮助,“临明,救救我——”
她身后空无一人。
“我在,你不要怕。”郑临明的声音响起,赵矜裳却根本找不到他,最终发现竟是那条蛇在口吐人言!
赵矜裳还能怎么办,她只有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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