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无其事地蹲下身,将麦仁汤向宝贝小牛崽推近了些。
睨了眼旁边,果然模仿得磕磕巴巴。
让你在嘚瑟,哼,我易纤朝可不是好欺负的!
我见欺负得差不多了,于是憋着笑,捏起嗓子挤出毕恭毕敬:
“薛大人既然来了,想必已是对易怜楼生意的方方面面了解得相当透彻了。老规矩,奴家斗胆问一问,大人想知晓些什么?”
“小生所求不多,”薛迢星掸了掸衣裳,颔首作揖,“惟望金族之近来动向。”
不知是因着处在这阴暗处还是被这骚味熏得,薛迢星紧紧抿唇,面色晦暗不明,生生让人从心底长出不安来。
“那……大人的诚意?”
一位从五品下的文官,还是太史官,想要的情报竟关于那近十年来未骚乱呈国边境的小小金族。
且不说金族早已不知何时的荒唐挑衅,自签了千照又戳了血印,金族便一直本本分分地按期进贡,还常给皇帝老头送几位异域美人,一副百依百顺的乖猫样。
薛家被抄家后只剩了薛迢星一脉后孙,如此不顾家族之命运也要来做这吃人的买卖,莫不是金族又要作妖?
不,这说不通,即便金族有骚动,他薛迢星又何必来我这寻死,难道是那老不死的又瞎掺一脚?可他又怎么知道……若真是如此……
我不敢细想可又无论如何踢不去这可能性,正当我躇着眉头一点一点靠近那禁忌之时,薛迢星已从袖中缓缓拿出了一卷竹简,双手呈上:
“不知此物足以否?”
尚未接过那竹简,我已心神颤动,这竹简,绝非简单之物,我太熟悉了,那独特的竹简捆束法,整个呈国唯有那一家有——
那个举国人绝口不提的,“罪孽深重”的,我的娘家,钟离家。
我压下千头万绪,取来那竹简,只看了一眼,又是一阵汗毛倒竖:
那竹简上密密麻麻写着的正是金族的战事机要!
薛迢星,你怎么会有我家的……我深深地看了眼这个宛如方才初遇一般的区区散官,心中波涛汹涌。
不问来历,不问去路。又是一条恨得人牙痒痒的铁律。
我甩去脑中的百般不该,立刻将竹简再次卷起,正想放上牛棚的梁,倏地,棚顶坍塌,阳光毫无保留地刺入眼。
不待我避开,感官好像被统统收了去,动弹不得,只能觉察那冰凉在体内停留一瞬,又猛地被拔出。
全身气力被一泄而空,我狠狠地摔在蒲草之上,只能眯缝着眼,模模糊糊地瞧见:
薛迢星满脸惊恐地想要冲向我,又是那双凤眸,可惜流着泪,深潭颠覆,赴死一般地拿出了一枚符箓,狠狠地撕开……
之后我再也支撑不住,终是合上了沉沉的眼皮,一点一点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啊……那笑容,我想起来了,着实像梦中少年的笑……
我又被卷入了那场梦魇。
还是春山暖日和风,同样的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我低悬在空中,任凭宫女肆意穿过身子,冷眼看着这扰了我十几年清梦的囚笼,看着这我再熟悉不过的园子,看着这分明住了人却鲜有一丝人味儿的冷宫。
我,曾是,这泱泱大国的长公主,这冷宫主人和那老不死的亲女儿,林巧云。
一辈子被锁在这见不得光的破笼里,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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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不是感觉好像并没有比上章大粗长很多(咳咳)
作者:哦我的妈,我怀疑它在监视我!它居然在我有一丢丢小羞愧的时候,发来“日更3000才是好大大——鲁迅”。
作者:鲁迅:我实在没有说过这样一句话
作者:我摊牌了,我攒了几千字的存货!让我听到你们的点赞和收藏(带上评论不香嘛),我就!
作者:我就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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