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第二天清晨，洛云笙再次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门。青铃刚过来打算帮洛云笙梳洗，发现洛云笙已经梳洗好，已经准备出门了。

“姑娘这....要出门?”青铃看着洛云笙背着剑，但是身上什么都没带，-副要出门的架势。

“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洛云笙拍了拍青铃的肩膀，转身想走。

“姑娘。”青铃叫住她，问道:“姑娘还会回来吗?”

洛云笙背对着青铃，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雪国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雪国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缺失的记忆究竟是什么?洛云笙不知道此去何时才能回来，又或者，能不能回来?

“姑娘，你也保重。”洛云笙听见青铃这么说，然后洛云笙直接转身走了，头也没回。其实她只是怕她回头，看到青铃微红的眼眶。

慕迟已经收拾好东西，站在慕府门口等她。洛云笙依旧是只背了一-把剑，慕迟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有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就他们两个，要去闯整个雪国，前提是得先进得了雪国的都城。

两人骑着马上路了，没有人相送，慕迟把事务交给了慕东风，嗯，慕迟直接挑明了跟自家老爹说要陪洛云笙去雪国，慕东风当然知道自家这臭小子的脾气，拦都拦不住，只好随他去了。

两人骑着马，往北去了。洛云笙背着一把剑，望着北方茫茫雪山，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是哪里来的。

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还是有些冷，如果是北方雪域的话，应该会更冷。北方雪域，也常年是那种温度，其实没有差别，至少洛云笙是这么觉得的。

南谨。洛云笙的脑海里不自觉又想起这个名字，她终于知道那个记忆里的少年是谁，那个指尖萦绕着淡淡的冰蓝色光芒，眉眼温柔的少年。

“谨哥哥。”洛云笙喃喃低语，眼里露出有些落寞的神色。

“嗯?你说什么?”慕迟看洛云笙情绪有些不对劲，疑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洛云笙回过神来，回头朝慕迟笑了笑，慕迟想伸手摸她的头，但是两人都骑在马上，慕迟忍住了这个冲动。

临近北方雪域就不能再骑马了，路太滑，马根本就走不了，等他们赶到中原和北方雪域交界的地方，天已经黑了，在两国交界的地方总是有很多客栈，洛云笙和慕迟随意走进一家客栈，店小二看了看两人，直接给他们开了一个房间。

拿着同一张房牌的慕迟和洛云笙:...”.

“我们是两个人，麻烦开两个房间?”慕迟虽然很无语，还是跟小二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店小二一脸狐疑地看着两人，最后还是开了两个房间。洛云笙捏紧手里的房牌，低着头走上楼梯，慕迟看着她的样子，说道:“其实好像一个房间也好，我有点怕你晚上一个人跑了。”

洛云笙有些无奈地抬头看他，无奈地说道:“我觉得应该还不会。”

“我不放心。”慕迟随口说道，然后在最后一级台阶站住脚步，转过身看着洛云笙，手搭在洛云笙肩上，认真地说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请你不要每次冒险都一一个人，我会和你一起的。”

洛云笙眼里的震惊一闪而逝，最后只是点点头，慕迟在心里微微呗了口气，此刻的他已经清晰感觉到自己对洛云笙的情感的变化，已经不是最初那种想要保护她的心情，是无论洛云笙想做什么都想要陪着她，永远站在她身边。

慕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喜欢，也不知道洛云笙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但是他暂时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云汐和自己一起长大，但是他却没有这种感觉，怎么说，云汐和他太熟悉了，而且在他眼里，云汐一直都是妹妹一样的存在，如果有一天突然告诉她，云汐会成为他的妻子，应该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存在，至少他自己难以置信。

他已经习惯了云汐的存在，习惯了他是他妹妹的存在，换了一种身份，会很不习惯。

洛云笙---.虽然她是身世真的很令人震惊，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他的内心的真实想法。

“阿...阿笙。”慕迟喊了她一声，洛云笙抬起头看着慕迟，笑了笑，道:“不习惯还是可以叫阿落，毕竟我也不习惯洛云笙这个名字。”

“好。”慕迟答应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最后离开。

洛云笙看着他走进隔壁房间，心情莫名有些复杂，最后叹了口气，回屋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两人再次启程，这次就是徒步了，马根本就走不上去，只能他们自己走。刚开始还好，靠近中原地带，温度还没有这么低，但是越走，温度就越低。

洛云笙感觉到自己的手越来越冰凉，有些好奇自己以前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还是这里的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慕迟其实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感觉自己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流失。慕迟伸手握住洛云笙的手，预料到她的手很冰凉，只是这个雪国人的怕冷程度，比他这个中原人还更深一点。

“阿落。”慕迟轻轻地喊她，洛云笙感觉走得有些累了，但是这次征途的终点在哪她也不知道。

雪国的公主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何她还会如此狼狈被慕迟救回来?为何这么久都没有人关心她身处何方?反而有很多人想方设法想要置她于死地?

公主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吗?除了一些不得不背负的东西，还有什么吗?洛、云笙忽然想到了夜沉念说的那些话，有些东西不是忘记，就可以不去背负的。

“阿落，你在想什么?”慕迟握住她的手，目光有些担忧。

“我在想，雪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洛云笙神色懊恼，怪只怪她什么都记不清楚了，连自己需要背负什么都不知道。

“雪国发生过什么事，等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慕迟劝慰她。

“嗯。”洛云笙点点头，忽-抬眼，感觉远远有人走来。

“那是人吗?”洛云笙有些难以置信，这冰天雪地，雪国人会到这北方雪域外缘来吗?还是中原人?

“这里怎么会有人?”慕迟也皱眉，站住脚步，看到那确实是一个人，远远朝他们走来。

可能是看到同类了，那人也很开心。洛云笙看清楚了，那是个中年男人，看到他们跟见到老乡一样激动。

“哎呀，你们是中原人吗?我太久没见到中原人一一时间太激动了。”中年男人喋喋不休地说道。

.-.你是中原人?我们计划去雪国。”慕迟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们这样去简直去送死。雪国人他们是不怕冷的，那上面的温度根本不是我们可以忍受的。”中年男人说道。

“哦?那你是怎么回来的?”慕迟微微挑眉，警惕的意味不言而喻，但是中年男人却跟没感觉到一样，继续喋喋不休地道:“本来只是想去碰运气看有没有生意做，结果还没到上面就冻晕了，幸好雪国人救了我。我跟你讲，他们的血很神奇，不怕冷。”

“血?”慕迟蹙眉，看了洛云笙一眼。

“对啊，但是如果是我们中原人的话，他们的血也维持不了太久，所以中原人很难在上面生活。”中年男人又道。

“这就是为什么中原和雪国往来不多的原因吗?”慕迟喃喃自语。

“诶，我劝你们还是别走了，回去吧!你们去了也是送死，到时候还要走回来。”中年男人道。

“没事，我们自己决定。”慕迟朝他笑了笑，中年男人见劝不过，也就不再开口，自顾自离开了。

慕迟看向洛云笙，洛云笙的目光却落在茫茫雪山之巅。

“阿落。”慕迟喊她，洛云笙回过头来看着他，嘴里却说道:“不知道我的血还有没有用。

去是一定要去的。慕迟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心中一凛，道:“我会陪你去，但是不需要你用血来支撑我。而且你这样的体质，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洛云笙点点头，看着慕迟的眼睛，笑了笑，道:“不行的话，也得死马当作活马医。”

“....我不会同意的。”

洛云笙笑了笑没有说话，再次抬脚往前走去。

事实证明，他们都低估了北方雪域的寒冷程度。在外缘，还没有风，越往，上风越大，关键还是呼啸的寒风，吹得寒气渗入四肢百骸。

两人嘴唇冻得发紫，往前走去，风雪迷蒙了双眼。洛云笙也能清晰感觉到慕迟身体在变得越来越冷，终究不是雪国的人。越往上走，洛云笙对冷的感觉反而没有那么明显了。也不知道是冻得没知觉还是怎么了。

而雲国，还是遥遥无期的存在，放眼望去还是一片茫茫雪山。

“慕迟，我可以试一-试我的血。”洛云笙第-次提这个话题，慕迟直接冷冷地回绝了她。

终于，两人走到了一条小道前，小道直接通另一座雪山，小道可以用天桥来形容，底下是万丈深渊，反正看不清下面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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