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问

1940年，十月二十一日，暴雨的深夜，唐德路30号。

秋日鲜少有如此之大的暴雨，这座山城被冲刷着，却永远不会被洗净罪恶。

一辆汽车的驶过，那男人站在一家早已暂停营业的咖啡厅门口，差点被溅一身水。

他抬头看向上方的霓虹灯，兴许是风雨的缘故导致电路潮湿。

“滋滋”的电花声，让他有些烦躁，他举起左手手腕的表看了一眼，他在等人。

他穿着一身卡其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盒宝露香烟，却没有抽。

这男人焦急的等待着，透过细密的雨帘，他看到街对面的小吃摊子开始打烊收拾。

男人又举起左手手腕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午夜之后，人却还没有来。

他的嘴里碎碎念着什么，这时对面小吃摊子的老板冒着雨跑了过来。

他停了停脚步问道：“先生，先生，您在等人吗？”

那男人低头瞥了一眼这小吃摊子的老板，佝偻着背，脸色蜡黄，满口灰牙，还在笑。

他厌恶的转过身，没有理会小吃摊的老板，向远处望去，因为他讨厌这个人的尖细声音。

“别等了，人不来了。”小吃摊老板抻了抻衣服说道。

男人啐了一口：“有病。”

小吃摊子的老板摇头笑了笑，随即只听一声枪响，伴着震耳欲聋的雷电声。

过后那男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小吃摊的老板得意的笑着抬头看向对面的高楼上。

闪电忽然划过，映在老板由奸笑到惊恐的脸上，接着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眉心......

1939年，盛歌身为川阳军情报科的科长身先士卒，秘密打入了敌方同进会的内部高层，代号“蝮蛇”。

盛歌出色的完成了所有任务以后，根据上级命令，她又完美的潜伏了下来，暂时休眠，等待重启“蝮蛇”之日。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仅仅一年后，1940年初，川阳军便被同进会成功策反。

而代号“蝮蛇”的盛歌作为川阳军情报科科长，潜伏的最强谍者，将要接受同进会的监禁改造。

然而同进会的高层鉴于她极强的间谍能力，决定让她摒弃从前的代号“蝮蛇”，改用代号“白鸽”继续替同进会服务。

至此，令人闻风丧胆的“蝮蛇”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不过世人都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盛歌这样的尴尬身份等同于一个贰臣。

果然，在三日前秘密接头的任务中，她被战友出卖，成为了杀人凶手和叛徒。

无论是现世还是过去，人们对待贰臣的态度一直都是杀之而后快。

盛歌就在无奈的背叛中，被曾经亲密无间的战友，枪杀在了的荒山野岭之中。

她短暂的一生，就这样荒唐的过去了。

盛歌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微微皱眉，对宋益抱拳说道：“我想休息。”

宋益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对跪拜的众人说道：“近段时间，任何人没有本君的命令，不得前来白羽楼打扰辅相。”

“违者杀！”

他回头对盛歌轻笑道：“盛卿家，本君等你。”

说完，他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这座叫白羽楼的地方。

那些对于她来说，既陌生又遥远的人散去后，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其实方才也未见的是吵闹的，相反是寂静的，但是盛歌不喜欢那种静，它犹如死寂一般。

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所以在此刻心绪杂乱无章的盛歌看来，那竟都成了无比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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