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

夜里，林子里传来了燕破岳练习格斗的声音，郭魁循声而去，远远地就瞧见燕破岳拿着一个木制的刀，在林子里练习。

郭魁径直走过去，给他送了瓶水，“来，先喝口水，休息休息。”

燕破岳大汗淋漓，拿着那瓶水一口气喝了大半。他擦了擦汗水，拿着木刀想要继续练。

郭魁见此，忙出声喊住了他，“燕破岳，你知道萧云杰为什么能调走吗？”

“他符合部队对士兵的要求，不仅优秀，也会听从命令。”

郭魁一笑，“哟，看来你心里很清楚啊！”

燕破岳看着手里的木刀，“我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既能杀敌，也能伤己。他们想要磨平这锋芒，我知道，这都是在为我考虑。”

郭魁有些意外，当初的一等一刺头，如今竟然能理解上边的良苦用心？

“那你现在还天天虐自己？”在郭魁看来，燕破岳每天没日没夜的练，是因为心中不愤。

“现在不练，将来倒下的，不仅仅是我……”他说完，拿着木刀继续练起来。

“听我句劝，洋葱多了你心再急也切不完啊？”郭魁连忙说道。

燕破岳动作一滞，回头看他，“我急了吗？”

“你看你看，你还没急吗？你以前比现在更急，还多了怕！”

燕破岳沉默，似是默认。

郭魁继续道：“怕的就太多了，怕得不到，怕赶不上，更怕救不了，就是不怕死！”

“也许是吧。”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很羡慕萧云杰。

“还练呢？”范班长突然走了过来，郭奎笑着说道：“犊子赌气呢！”

燕破岳把脸扭到一边，不想面对面前的这两个老兵，嘴里却是不冷不热道：“你又不教我。”

范劲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闹情绪了还？行了，我想明白了，现在我就教你！”

燕破岳以为自己听错了，缓步走到范劲跟前。

范劲拿出一把刀递给他，又笑道：“你不是新兵里最厉害的吗？来，捅我！”

燕破岳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那把短刀，这是之前在哨所时，范劲用来杀敌封喉的那把刀。

范劲催促道：“想不想学？快！”

燕破岳深吸了一口气，做出攻击姿态，下一刻，他拿刀逼近范劲，范劲只出了一招，就将他制服了。

“你不是牛吗？不是新兵连格斗第一吗？听说不是还会血绞来着？”范劲假意嘲笑他，想要搓搓他的锐气。

燕破岳显然不服输，范劲笑道：“不服啊，不服再来！”

燕破岳再次拿刀冲过去，这一次，范班长直接从燕破岳的手里把刀抢了过来，又抵在他的脖子上。

燕破岳满脸难以置信，范劲说道：“刀架脖子上两回了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输了，就给我把这倔驴脾气给收起来。见谁都给我挤出一脸笑，干不干？”

第三次，燕破岳小心谨慎，找到了一个好时机下手，可他还是被范班长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你的脊椎骨正被我抵着呢，我这一脚下去你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街头打架那倒没事，擦擦脸回去继续苦练。但是在这里，战士输了就代表着死亡！”

燕破岳脸贴着地面，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从前还觉得自己有几分真本事，可是到了范班长这里，完全不够看的。

他心里渐渐失落，这样的落差，让他堵的慌。

范劲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小子太冲动，还好拔份儿。遇到危机就会以力破局，在新兵连，你还能嘚瑟嘚瑟，遇到更强的敌人怎么办？你越是勇往直前，死的就越快。”

“你记住了，在战场上面对比你强的敌人，只要你心有战意就行，虚弱是为了战术欺骗，迂回才能赢得胜利。”

燕破岳点头，“记住了！”

范劲松开了他，“记住就去做，愿赌服输，我告诉你，以后不管见谁，都给我挤出一脸笑来。”

“是！”燕破岳高声回答道。

而自从这次与范劲交手后，燕破岳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能力并没有那么强。

他虚心请教范劲，范劲见不得天才被埋没，心底很乐意教他。

不仅教燕破岳擒拿格斗，杀敌之术，还贡献出自己的传家宝——弹弓，让燕破岳借此练习射击。

在范劲的提点下，燕破岳进步神速，学东西也越来越快，格斗越发厉害，就连弹弓也是一打一个准。

……

忙完炊事班的活儿后，燕破岳像往常一样去林子里练习，却见一个小身影站在一棵树下。

他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宋唐。他嘴角微扬，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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