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老胡，你跟我说句实话，都督他…他真的不是女的？”在老胡房间里，小风问。

“有些事能说，有些事永远都不能说。”老胡明白他的意思，小风也明白老胡的意思，“当年赵高可以指鹿为马，如今他独孤沙华也可以莫辩雌雄。”

“我明白了。”

这些日子卫扬也出不了重门了，他想出去找人救她都救不了。

“怎么办怎么办！简直要把人急死了！”

“要不我去贤妃娘娘那儿看看有没有办法。”香仪提议。

“贤妃娘娘能说上什么话啊，实在不行豁出去了。”他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剑。

“怎么，你还要劫狱不成？”老胡说话了。

“没办法的话只能这样了，我就是把刑部大牢搅翻天也得把都督救出来！”

“你别冲动！”老胡拦着他，“要我说让香仪姑娘去一趟贤妃娘娘宫里，看看能不能求上方贵妃，方贵妃恩宠最盛，她说话也许有用。”

“贤妃跟方贵妃跟我们有什么交情啊？她们怎么会帮我们救都督！”

“这倒也是，人家犯不着帮咱们啊。”老胡也无奈了。

“不管管不管用我还是去试试吧，你们再想想办法，我先去了！”香仪转身往外跑去，他们不知道这里头的渊源，但香仪知道，她知道会有用的。

“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等着吧！”

“什么都不用做。”一直没说话的小风突然开了口，他显得很沉稳。

“什么？”

“只要能让重门乱起来就行了。”

“乱？”

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刑部大牢里，玖哥穿着囚衣，外面披一个黑红的外衣，披散着头发。

“快跟我走！”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儿进来的，拉着玖哥就要走，看她的样子是个杀手。

“你是谁？”

“先别问了，跟我出去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不说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她推开那人的手。

她摘下了面具，“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吗？”果然，是她。

“不可以。”

“为什么？”

“我怎么跟我的杀父仇人走？”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隐瞒的，你先跟我走，中间的事我以后再跟你说！”她拉起她要走。

“我不会跟你走的。”她又一次推开了她的手，“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救我。”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这中间有很多事你都不清楚，我以后都会告诉你，你先跟我走，再不走来不及了！”她急了，一改平日的温柔恬静。

“我说不走就不走，你别费力气了。”她走回去坐在地上，“你快走吧，一会儿被人发现了你也走不了了。”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她居然都不忍心动手。

“你恨我！你不该恨我！”她走到她面前，“我现在就把什么都告诉你，我也不走了，要死一块儿死！”

她还是不说话，也不起来。

“我本叫玉听怜，是郑国的沄潞公主，郑国被东夏灭了，我从小姑姑和静修师傅抚养长大，我通过考核进宫当杀手就是为了接近东夏皇上，杀了他报我家国之仇。”

她依然面无表情。

“可是我没有伤害过你，你对我好我都知道，我也感激你。我唯一对不起你的就是接近了宇文无乞，可是我最初接近他是想让他帮我复仇，我承认后来我的确爱上了他，可你不是一直想着小白将军吗？你和宇文无乞迟早要分开的啊。”

“那你是怎么杀了我父皇的？”

“你被打入冷宫时候我就回东夏了，我说我有关于你的密报，才接近他的，更何况他知道我的身份，却不知道你在大周的境况，对我根本没有防备。”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我本来就是仇人，今天我看你冒死救我的分儿上，先不杀你，如若我能活着出去一定饶不了你！”她站起身，满眼愤恨。

“他根本不是你的父皇！你是郑国的公主，是我的亲姐姐！”她一剑划破了玖哥的衣服，红衣滑落，露出白皙的左肩，那清晰明丽的红色就在那里，是梅花。

“我们的父皇和母后一共有三个女儿，你是我的长姐，如茵是我二姐。南宫羽喜欢母后，可是母后只喜欢父皇，他抢走母后强迫母后嫁给他，父皇救出母后回到郑国，后来南宫羽做了的皇帝灭了郑国！”

“你闭嘴！你以为你编了这么一个故事我就会相信你？”

“这是事实！母后被他抢走的时候就怀着你，南宫羽却以为你是他的孩子，他灭了郑国以后就抢走了你，二姐在路上丢失了，我被姑姑救了出来。不管你多恨我我们也是亲姐妹，南宫羽根本不是你的父皇！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给你的杀父仇人拼了半辈子的命还不明白吗！”

“你闭嘴！”玖哥双目通红，夺过她手里的剑架在她脖子上，“你马上走我不杀你，你要是再胡说我现在就让你死在我面前！”

“你杀啊，现在就杀了我，我既然敢闯刑部大牢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她的眼眶也湿了，“我们三姐妹的左肩上都有文身，一生下来就纹在身上了。你的是梅花，二姐的是桃花，我的是海棠。我早就看见过你肩上的梅花，当时只是觉得我们俩身上都有文身很有缘，后来我杀了南宫羽以后准备回大周，可是姑姑告诉我，我的事还没有办完，我还有两个姐姐没找到，她告诉我我们身上文身的事，这我才知道你就是我姐姐。”

“你别说了！别说了！”玖哥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承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又回到大周找你，你已经不在大周了。我又回到这里找你，也没找到，这些年我为了找你付出了多少失去多少，就是为了对得起你，为了让你原谅我，今天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得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仇人！我是你的亲妹妹！亲妹妹！”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这时，门外的守卫跑了进来，雪痕没办法只好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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